他疯了吗?
“冀东哥,你为什么看着鲍鱼发呆?”卓妙仙吃得津津有味,“是不是不爱吃鲍鱼?冀东哥一定是吃太多,吃腻了。”
“吃着鲍鱼,突然想起了一位放人。”
“故人?什么故人?”卓妙仙傻傻的问。
“没什么。”他收拾回思绪,“这些鲍鱼给你吃吧!”他没什么胃口。
“真的啊,谢谢冀东哥,我就知道冀东哥最疼我了。”卓妙仙喜孜孜地道。
她当然满心欢喜啰,走了一个苗小绿,她的心情不知有多轻松呢,不用整天斗来斗去,也不用扯开喉咙随时想找苗小绿比嗓门。
“你慢慢吃,我出门一趟。”
卓妙仙想也没想地哦了一声,她现在只顾着吃碗里的鲍鱼,她热爱的冀东哥到哪儿去暂时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
闻冀东先到油铺转了一圈。然后漫无目标的逛大街。
她离开闻天府不会和延泰有什么关联吧!怎么话家常之后她就不告而别?
他是不是于巳贱啊?她缠着他时,他受不了,她不缠他时,他一样受不了。
闻冀东走着、走着来到苗荷荷替人相命的铺子,整天在他脑子里打转的人儿正坐在门槛上啃着玉米。
两人四目相望,他盯着她,她啃着她的玉米。
“好吃吗?”他打破沉默。
“还不赖!”她啃完一根,接着啃第二根,这是她的午膳,不想分享。
“能不能也让我尝尝?”他应该拿鲍鱼来换的。
“我只剩下这根玉米了。”她说。
“你啃玉米的样子一点也不秀气。”他就是喜欢逗她。
她横了他一眼,“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嫁给你了,所以不需要对你忍气吞声,小心我把玉米当武器报复任何对我出言不逊的人。”
“哦,这么善变?已经不想嫁给我了?”他有点失望。
她站起身.往街上走去,不想让姑姑看见她同闻冀东在割扯,免得让姑姑怀抱希望。
他跟着她,“真不想嫁给我了?”
“你以为你是抢手货啊?也不照照镜子。”她啃完最后一粒玉米粒,随手将啃完的玉米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并不难看,不过,你姑姑没再逼你嫁给我倒也稀奇。”
她停下脚步,瞪着他。“你怎么不再砸钱让天香镇的妇女同胞们继续穿上绿衣啊?”
“她们穿绿衣不及你穿好看。”他讨好地道。
她不上当,“快说,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他咧嘴一笑,“聪明!知道我不会无事登上三宝殿,我娘想见你。”
这是实话,娘怪他不娶苗小绿,还把人家撵走,其实天知道是苗小绿自己要走的,他哪有本事把她撵走?
“闻老夫人为什么想见我?”
“娘对你姑姑说的话深信不疑,一直想说服我娶你为妻,现在因为我不听她的安排,气我气病了。”
“老夫人更病了?”
“病得不轻,我很担心。”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了啊,闻老夫人可以不必理会我姑姑怎么说,你也可以向老夫人解释。”
他不认同她的处理方式,“你们不能重重提起又轻轻放下,一会儿要我娘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我娶你;一会儿又说不必听你姑姑的话,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
“好吧!我会向闻老夫人解释去,但是得改天。”她和延泰哥约了要去看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不行,我有事。”
“你会有什么事?铺子里有你姑姑看着又不会被搬走,我娘想见你,今天是最适当的日子。”顺便请她尝尝新鲜鲍鱼,补补纤瘦的身子。
“你适当我可不适当,我和延泰哥约了去看戏,就要迟到了,你不要再跟着我啦!”她没看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延泰?你们现在走在一块儿了?”他没想到延泰的速度这么迅速。
他明白了,是因为竞争,所以他对她才会另眼相看,不然她不可能入他的眼的。
延泰激起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斗意志。
“什么走在一块儿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看戏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她淡淡地道。
“看什么戏?我怎会不知道天香镇今天有野台戏?”
“不是野台戏,是梁员外寿宴,在家里请戏班子唱孔明借箭。”
“哦!梁员外也邀了我,不过我推了梁员外的寿宴,因为今天也是我娘的生辰,晚上闻天府有个斋宴,请了不少地方耆老,希望你能赏光,对了,延泰也会一起来。”
要不是今天正好初一,苗小绿得吃斋,中午她就留在梁员外府里吃寿宴了,也不用跑回家啃玉米,延泰哥还在梁员外府里等她一块儿看戏。
“没听延泰哥说今天要去闻天府。”
“是吗?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延泰不准备带你一块儿来。”
她瞟了他一眼,“你少挑拨离间了,我不相信。”
“不信,一会儿你可以问问延泰,晚上见!”
挥挥手。他笑着道别。
☆☆☆
苗小绿回到梁员外府里,正好赶上孔明借箭的第一幕。
“延泰哥,晚上你是不是要去闻天府?”她小声地问道。
竺延泰也不否认,“冀东也邀了你?”
“今天是闻老夫人的生辰?”她又问。
“没错,五十岁大寿,本来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不打算庆祝的,而且之前府里又出了厨娘产下畸胎的事,老夫人只想低调平静的过生辰。冀东后来想了折衷的法子,只宴请地方上的长辈和最好的亲友吃斋菜。”
“延泰哥,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啊?”她很矛盾。
“如果冀东邀请了你,在礼貌上你是应该去的,何况老夫人一直很挺你的。”他就事论事地道。
她犹豫着,“我和闻家并没有那种交情。”
“交情也是靠经营出来的。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他说。
戏台上唱得热闹非凡,她的心情却像渐渐转冷的气候,万分凛冽。
“好、好、好!”一旁的竺延泰,在武生打得精采处,击掌大声叫好。
苗小绿也被竺延泰的高昂情绪感染了,很快地暂时忘却烦忧跟着大声叫好。
两人相视一笑。
“该开心的时候就要大大方方的开心。”他说。
“延泰哥,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她由衷地道。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有美人相陪,我也同样觉得很快乐。”他捏了捏苗小绿的粉颊道。
“我才不是美人呢。”她嘟哝道。
“你当然是美人啰,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比你更美的,你要相信我。”
她珠圆玉润的笑声,伴随着大伙儿一片叫好声,她好喜欢她的延泰哥。
“谢谢你,延泰哥。”
“不用谢,苗姨也该像你现在一样多笑,其实胡叔叔真的很爱她。”
“姑姑好难说服,连我都要放弃劝她了。”
“你得多帮帮胡叔叔,他很可怜,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同等的爱。”
“延泰哥……”她看着竺延泰斯文有礼的侧面,觉得这个男人的心胸好宽阔啊。
第六章
深院静,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
数声和月到帘拢。
五代李煜捣练子令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为苍狗。
闻老夫人的斋宴席开三十桌,说是宴请地方耆老,可为了谁都不得罪,到最后所有天香镇五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成了座上贵宾。
少数未达五十岁年龄的贵客由县府大人竺延泰为首,落座主桌右侧,亦是热闹非凡。
闻冀东见闻母似乎心情转好,一扫多日阴霾,以茶代酒,桌桌招呼,为闻母表达感谢之意。
苗小绿手持白玉杯走向主桌。
“闻老夫人,我给您道贺来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无缘做婆媳,礼数一样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