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常出入声色场所。”
“传得越凶,越能凸显我的身价,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不以为意地道。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也为他泡了一杯。
“不知道,很难具体形容,也许必须像你一样坚贞。你为海航守了这么多年,久到令人心酸的地步,这个时代不比从前,没人在乎贞节牌坊,可是你却***在乎!”容海尧的口气有些激动。
程珊岚的手不禁抖了下。他这么激动,是意喻着什么吗?
“我……”她想告诉他,她并不是为了海航守贞,她是因为他才继续留在容家。
“你是个好女人。”他接过她端给他的咖啡。
“如果有一天好女人变成坏女人,你会怎样?”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不会。”他这么认为。
“有的时候我真恨你这么信任我。”她被他的信任堵住几欲往下说的话。
“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若是有合适的对象,毋需考虑红妮,她姓容,容家会照顾她。”
程珊岚迷惘了。看着他冷情的眼眸,她分辨不出他的话何者为真,何者为假。
“海尧,什么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以一种温柔的态度说:“相信你的直觉。”
程珊岚摇摇头,对他的答案十分不满意。“我没有直觉。这些年来我成了容家豢养的金丝雀,离开容家后大概就没有谋生能力。”
“不会的。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另一个华丽的鸟笼继续豢养你。”
闻言,她难过的落下泪珠。她不喜欢这么坦率的说法,很伤人、很赤果,这在她的人生里,属于残酷的语言,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不意外见到她的泪。
“我不会说一句安慰你的话。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容家很好,可并不表示你有义务要为它牺牲什么。海航死了这么多年,你该清醒了。”
多么重的话,她并不麻木,一听就明白。
“我不够清醒吗?”
“珊岚,我没有赶你的意思,容家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只是,不要太死心眼好吗?”他语重心长地道。
此时,容红妮飞奔而来找程珊岚。
“妈咪,我怕黑,不敢一个人睡。你和大伯父还要聊多久?我等不及了。”容红妮打着呵欠,整个身子往程珊岚怀里偎去。
“好吧,先陪你去睡,我和大伯父已经聊完了。”她看向容海尧,眼里有着明显的依恋。
他并非草木,不会不懂,可是他无福消受。
“妈咪的眼睛为什么有水珠?”容红妮边打呵欠边问。
“妈咪喝太多水了,得靠眼睛把水排出来,否则就不美了。”她信口胡诌。
“我也要把水排出来。妈咪,想要变美是不是一定要从眼睛把水排出来?”
容海尧听着容红妮的童言童语,他想起了唯一的弟弟容海航。如果当年海航没有死,今日的局面会否有什么不同?
“海尧,明天爱玲结婚,你准备带谁参加她的婚礼?”容柏凡衔了个烟斗走向他。
“珊岚愿意陪我去。”
他和父亲之间一直存有某种距离,他忘了是从何时开始的,隐约觉得和海航的死有关。海航的死改变了许多事,也影响了许多人,严格说来容家里没有不因此受牵动的人、事、物。
“这样……会不会有流言?”
他笑父亲的庸人自扰。“会有什么流言?”
“容家长子和容家次媳的不伦之恋。”容柏凡已经把媒体的标题想好了。
“也好,让记者们有些事忙。”他看得很开,甚至还想闹些事上上新闻媒体。每日一闻,好满足大众的偷窥欲。
第五章
冉曼珩心想,不知道今日的婚宴多了一个她会有什么意义?
总之,她还是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是为了表现她的参与感,还是为了和新娘子才萌芽的友情?
“你是爱玲的新朋友冉曼珩吗?”
文质彬彬的简召璋端了杯鸡尾酒走向她,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清新好闻。
“我是冉曼珩,请问阁下是?”
“简召璋,爱玲的哥哥。”他朝她友善一笑。
好一个玉人儿,一袭鹅黄色的紧身短洋装,把她的美雕塑得更无邪。
“你们还真有些相像。”她说。
“爱玲这两天常提起你。”他啜了一口鸡尾酒。
她谨慎的看着他,“平凡如我,不值得成为谈话焦点,我是很害羞的。”
他从善如流的道:“今天的你看起来是有点害羞。”
“我一向如此,爱玲是新朋友,不够了解我。”
“爱玲说你也替容氏工作,在档案室。”他突然道。
闻言,她顿时呆住,差一点让喉间的小点心呛到。真是狼狈,她好后悔来这里。
他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呃?”她一时没会过意。
“我知道你的秘密,不过我不是长舌公,不会乱拆你的台,你在容氏绝对安全。”
她不以为然,“现在连你就有两个人知道内情了,我不认为还有安全可言。”
他拍胸脯保证:“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不愿让海尧知道,我在他面前就绝口不提这件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召璋,恭喜啊!”
容海尧挽着程珊岚,神情怡然自得的走向他们。他表面上笑容可掬,实际上是笑里藏刀。
“珊岚也来了,真是稀客。”简召璋看向程珊岚,他有些吃惊。
“爱玲忘了给我帖子,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程珊岚眨着莹亮的明眸,像是抱怨,又像是开玩笑的说。
“给海尧帖子,就等于是给了你帖子,你们都是容家人嘛。”简召璋聪明的回应,他很清楚程珊岚喜欢听什么话。
“那不一样,不信你问海尧,给他帖子和给我帖子怎么会一样?”她娇嗔。
容海尧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冉曼珩瞧,直到程珊岚唤他,才让他回过神。
“什么?”
“召璋说给你帖子和给我帖子是一样的,你快告诉他不一样。”
此刻,程珊岚注意到冉曼珩的存在,同时也注意到容海尧对她似乎很感兴趣。
“召璋,你的女朋友真漂亮,爱玲的喜酒喝完是不是应该轮到你啦?”
“女友?你说曼珩是吗?”他看向身边的冉曼珩,“她是爱玲的朋友。”
“原来是爱玲牵的红线。”程珊岚自顾自的下结论。她不能不这么做,她必须预防一些她不乐于见到的事情发生。
“红妮的玻璃鞋是冉小姐提供的。”容海尧打破沉默,他不喜欢珊岚把冉曼珩与召璋扯在一块。
“原来是冉小姐的红色玻璃鞋。是十万元吧?花了十万元买下一双玻璃鞋,如果不是海尧疼红妮,我是花不下手的。”
“我愿意将它买回,可是容先生似乎并不同意。”她不高兴容海尧莫名其妙的轻视语气。
“是啊,冉小姐还付了一百元的利息。”容海尧挖苦地说。
“哦--原来是因为我的利息付少了,所以你才不愿意把鞋子卖还给我,早说嘛,我会再往上加个三百或五百的。”
容海尧残酷一笑,他有他的自尊,“你说的是五百万吗?我以为你是因为家里穷所以才会卖鞋。”
冉曼珩知道他是故意的。真奸诈!笔意挑在爱玲的婚宴上找碴,为了保持良好的风度,她是不好发作,可她会在心里狠狠地记上一笔。
“我是挺穷的,穷到一天不工作就没饭吃。不过,卖鞋实在不是我的主意,既然卖了,我也只好认了。如果你们愿意好好善待我的玻璃鞋,也许换个主人对它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