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天雨没想过。“若他真的这么在意我是否完璧,那就请他写下休书。”
“天雨——”他粗嗄地喊她。
北门天雨咬了咬下唇,“你不要逼我啦,忘了那一夜,按照原订计划娶桂品芙为妻。”
“品芙?谁说我要娶她?”
“早已决定的事不是吗?那一夜……我都没要你负责了,你何必执着?”
男人不都是无情的一方?为何他又要表现出如此情长的模样?
“因为对象是我,所以你才要求我忘了那一夜?”这种可能性太伤人了。
北门天雨不语,说什么都不妥。秦夫人已经警告过她了,如果她再缠着秦衍,北门家将会不得安宁。
虽然她并没有缠着秦衍,但是跳到黄河也难洗清。
秦衍的心一揪,松开她的手腕,改托住她的小下巴,凝睇她秀气无瑕的脸蛋、直挺的鼻梁、小巧的嘴、长长的扇睫,这样一张脸,应该属于他的呀,为什么她不肯接受他的求爱?
“我可以吻你吗?”他有礼的问。
“不可以。”她说。
他不顾她的反对低下头,含住她的唇,舌头搔弄着她的,忘情的吸吮、轻咬。
她闭上眼,既然不能反抗,就任他为所欲为好了。她承认他的吻让人家很享受。
“要怎样才能留住你?”他问。
“不要留我,一等我拿到宁小萝的剑谱,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当没发生,好不好?”
阳光从树叶间洒下金亮的光束,他再次覆上她的唇,他要吻得她透不过气来,吻得她答应留下来。
她没有避着他需索的唇,反而学他吻她的方式回应他。
在他炽热的亲吻之下,她情难自禁的抬起手臂,环住他的颈子,无所保留地献出她的吻。
良久,他满意的松开她的唇,沙嗄地道:“你这样如痴如醉,如何再嫁给别人?”
“我相信千古以来我不是第一个这样的新娘。”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只要你还没嫁人我就有机会,我没死心。”
她被他的话撼住了。
“为什么你不能回到我初来秦园时?那时候的你对我充满敌意。”她记忆深刻。
“你喜欢那样的我?”
“不,我只是觉得在那样的情绪下分手,对大家而言都比较没有压力。”
一切都变调了,一切都不一样了,风花雪月不适合她,可是原来的她呢?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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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白梅说。
身为秦夫人,她最怕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仗势欺人,她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不会摆出那样的嘴脸。
“夫人过奖了。”
若说好孩子,北门天雨自认为不到那样的标准。自小一直是爹娘疼入心肝的宝贝,可也是爹娘伤透脑筋的野丫头、兄长眼里的任性妹妹。
因为北门家多年以来只生男不生女,独生女儿自然被保护得很好。不让北门天雨碰武学,说是只要学会女红,以后成亲嫁人的生活就是相夫教子,没别的任务。
唉,无奈北门夫妇生错了女儿,真的。
她的女红技巧实在不怎么样,除了绣直线、横线之外什么都不会,因为那是最简单的。每回娘要检查时她就耍赖,再不就叫丫环捉刀。
好孩子?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孩子。
“你离家这么久,应该回去了,爹娘会挂怀。”
白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她不想因为个小女孩而坏了母子之情。
“会的,我会给家里去信。”
她很久没这样正襟危坐了。秦衍的母亲两次找她谈话,她心里像明镜似的,摆明了要她别缠着秦衍。
可她没有缠啊,是他看不开,又说要她退婚,又说要她不要忘了那一夜。
“你和品芙是不是好姐妹?”
来了,终于要谈正题了。在秦夫人眼里,桂品芙才是秦衍的正主儿,她北门天雨不过是一株小野花。
“还好,不是很熟。”
自从被告知不可以再灌输桂品芙女人要有自主的思想之后,反而是潘潘和桂品芙走得近些。
“如果时间来得及,可以留下来喝品芙的喜酒。”
白梅果然姜是老的辣,几句话马上让人明白话中的真意,而且说起话来完全不动怒。
“好呀!”没什么不好的!她最喜欢喝喜酒,喝喜酒能凑热闹、能闹洞房。
对了,她一定要疯狂的闹闹秦衍的洞房,闹完之后再躲在被窝里痛哭疗伤。
“想快些喝到喜酒就替我劝劝衍儿。”白梅喝了一口参茶后道。
“大少爷不肯娶品芙吗?”
“不是不肯,只是不想这么快,我和衍儿的爹可不能再等下去,我们想抱孙子了。”
白梅持续赞美北门天雨:“都说你口齿伶俐,和衍儿又谈得来,我想你的话他会听。”
“我没把握呢!衍少爷是夫人的儿子,儿子听娘的话天经地义,儿子听朋友的话得看交情,我和衍少爷只是谈得来,并不是很有影响力的朋友。”场面话她也会说。
“有空时同衍儿聊聊嘛!我很开明的,你是江湖儿女,应该不会太在乎世俗礼教才是。”
北门天雨一愣,世俗礼教?秦夫人知道了什么?没有可能的啊!那一夜的事,除了她和他之外,还有第三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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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正浓,鸟儿动物全躲进巢窝休息,两只花狗躺在桐树荫下吐舌纳凉。
“天雨姐姐要远行啊?”
别品芙站在房门外往里瞧,北门天雨忙着收拾行李。
“是啊,来不及喝你喜酒了。”
别品芙羞赧地笑了下。“没有的事,我连个对象都没呢,怎么请喝喜酒?”
“我以为衍少爷已经开始准备了呢!”
住进秦园时她拎着一只小布包,离开秦园时左肩右肩各背上一个大背包,全是秦衍送她的礼物。值钱的首饰她一个也没带走,趁着秦衍上街义诊,她方便走人。
“姐姐匆匆离去,万一衍哥哥回来找不着你会心急的。”
“心急什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该说再见而不说再见是歹戏拖棚,不是我的作风。”
“我以为你很喜欢衍哥哥的?”桂品芙直言问道。
“你弄错了。”
午后阳光强烈至极,好像会把人的眼睛给灼瞎似的,北门天雨没料到自己会面临如此纠葛的场面。
她不想让自己走上心力交瘁的路,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
离开,积极的看是成全,消极的看是逃避。不管怎么抉择,她还是要走,回到她自己的地盘。
也难怪,她踩的是别人的土地,在别人的土地上她说话不能大声、走路不能用斜视、吃饭不能讲话、喝酒不能畅饮、唱歌不能尽情、开心不能大笑……
“你真的要走?”
别品芙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她走,又舍不得她走,一个朋友的离去代表一份友谊可能将永远消失。
北门天雨是她的情敌,梅姨告诉过她,若她有心要嫁给秦衍,她这样犹豫不决的态度,便会害了自己。
“不用留我,真的。”
然后,她走了。玲珑翠玉刀鞋她忘了带走,放在床底下。
她到悦来客栈找潘潘,店小二说潘潘在三天前走了。
“走了?”她问。“往哪儿走?”
“往南方。”小二哥说。
“有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小二哥摇摇头,拿着扫帚打扫环境。
“她不是一个人走的,跟着一个男人走的,那男人应该有几个钱。”
“什么男人?有没有名字?”她闷问。这个潘潘,到底有没有耐心啊,多等她几天会死吗?北门山庄有的是如意郎君,随便一个哥哥都是很好的对象。
“名字是一定有的,不过客倌没事不会特别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