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算了,大少爷一定会不高兴。”
“春蕾姐,大少爷到底算不算我的表姐夫啊?我能不能叫他一声表姐夫?”
这是个尴尬的问题,照理说,她和大少爷的关系让凤凤叫他一声表姐夫也没什么,可她连他的名讳都不敢直呼了,如果贸贸然改称谓,会不会太嚣张?
“叫大少爷和表姐夫应该没什么差别吧!反正你和大少爷也没什么直接接触的机会。”
“当然有差别罗,至少外人知道我和司马家还有这层关系,连带的也会敬重我几分。”
“怎么?外头有人欺负你吗?”她握拳,作势要揍人。
“他们怕你的拳头,才不敢欺负我呢!或许是我有些虚荣吧,就是想和司马家沾点边。”
这也是人之常情,司马这个姓氏,在大宋天下,是个有头有脸的旺姓,人人想攀附,没什么奇怪的。
“凤凤,总有一天,我定会让你理直气壮的喊大少爷一声表姐夫。”
“现在不能喊吗?”
她摇头。“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啦,我正在努力当中,真恨自己的模样生得不够狐媚,否则也不必等到现在还这样不上不下的。”
她不知道司马浪并不喜欢狐媚的女人,她如今的清秀灵巧模样正合他意。
“不上不下,难道春蕾姐想更上一层楼?”
春蕾嘘了一声。“小心隔墙有耳。”
“若我能成为大少爷的妾,不知道会多高兴呢!哪里敢想正妻的位置;可你不同,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部有资格。”
“谢谢抬举,我个人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倪公子上五台山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扬扬每天都在数日子。”
“应该快了吧!我也在等他,如果扬扬的娘同意来一趟苏州,我一定会卯足全力将她留下来。”
“连大少爷都没法子了,我看倪公子大概也没辙。”
章淑菁是个固执又死脑筋的女人,这种女人软硬不吃,只在乎她在乎的,如果能令她在乎扬扬,一切才会好办,但她到现在还没个头绪,看来只得见招拆招。
“我拭目以待,看她有多固执。”
凤凤噗哧一笑。“有好戏可看了。”
“就怕她不肯下五台山。”
她就不信自己打动不了她铁石般的心肠。
第九章
银狼又杀人了!
这回遭殃的是城北江员外的独生子,和小雅一样好好的一个人,在睡梦中给夺走了性命。
整个苏州城,几天没有人敢单独出门,人人自危。
“怎么没看到亮亮?”春蕾问。
“他和城里的人组了一个自卫队,捉银狼去了。”贝晶晶回道。
“上哪儿去捉银狼?”银狼不是来去无踪吗?
贝晶晶也很无奈,“大哥的腿伤才好没多久,好不容易能正常跑跳,现下又跟著一班年轻人上山捕银狼,我真怕会出事。”
“是谁的主意?”
“罗公子,他说光靠官府是不够的,再不自立自强,城里会死更多人。”
“他们一共去了多少人?”
贝晶晶沉吟了半晌,在心里数了数。“七、八个跑不掉,希望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群狼。”
“有罗大夫在,应该不会有人因此而送命。”续命丹能救命,异色花的毒性再烈,也发挥不了作用。
“凤凤和我哥的事,不知春蕾姐是否会反对?”贝晶晶没头没脑的丢出问题。
“什么事?凤凤和亮亮有什么事?”春蕾还在状况外。
“他们俩想在过年前完婚。”
敝不得,凤凤最近不只忙鲜鱼记的生意,还忙著隔壁包子铺的生意,原来早已郎有情、妹有意,互通款曲了。
“凤凤没提过,我得间过她的意思才行。”
“春蕾姐不会反对吧?”贝晶晶探问。
“反对什么?我只是凤凤的表姊,亮哥是个好人,凤凤喜欢亮哥,我祝福都来不及了,怎会反对?”
贝晶晶颊上浮现一朵粲笑,“我就说你最好说话了,不会嫌我们贝家穷,而不让凤凤入我贝家门。”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春蕾!”
她回过身,笑容突地凝住。“大哥!”
杰生嘻皮笑脸地走近她,“你真能干,挣了不少钱吧?”
“你来做什么?”她双手擦腰,没有好脸色。
贝晶晶好奇地问:“他是谁啊?”
“我那嗜赌如命的哥哥。”
“干嘛向外人说得那么难听?要不是我,你也没这个命让司马家大公子纳为妾。”他是来邀功的。
“有什么事快说。”
“盛一碗鱼汤给我解个饥吧!我肚子快饿扁了。”他大刺剌地往铺子内走,见到空位就坐了下来,也不管是不是与人共桌,更不在意同桌的人欢不欢迎他。
“我拿几个包子过来。”贝晶晶转身欲走。
春蕾拉住她,“别忙。”
“你哥肚子饿了,光喝鱼汤、吃鱼肉不容易饱的。”
就快结成亲家了,她不敢怠慢亲家表舅。
“别理他!”
杰生可急了。“春蕾,你这样太无情无义了。”
“我无情无义?我若真无情,你能活到今天吗?我若真无义,会入司马府做丫鬟吗?”说到这件事她就有气。
铺内客人面面相觑,莫不朝兄妹两人指指点点。
“小声些,让人看笑话了。”
春蕾睨了他一眼,“这早就是一则笑话了。”
“我肚子真是饿了,走了一天的路,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呢!”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人不知该骂或是该恨。
凤凤从外头进门,手里拿著一大袋女敕姜。
“杰生哥,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他没好气地瞪著她们。
这时,包子铺小夥计过来叫人:“老板娘,汤包全卖完了,还要再揉面团吗?。”
“不了,把剩下的红豆包和饱头卖完,今天就收市了。”
“这里不欢迎你。”春蕾毫不心软。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不收留我,就是逼我去死。春蕾,咱们家就剩我一脉单传,你够狠的!”
“一脉单传又如何?瞧你的德行,丢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愿意替你生孩子。”春蕾受够了赌性坚强的他,他会跑来苏州找她准没好事。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是你哥哥,你却连一点面子也不替我留。凤凤,你来评评理。”
“你走啦,我誧子还要做生意。”她拉他起身,不费力地就将他拖出鲜鱼记。
“春蕾,你这回一定要救救我,你不救我我就没命了!”
“老套了,你能不能换个新台词?”她丝毫不为所动。
“这次真的非同小可,对方不是普通人,而是王爷府的大总管,他会杀了我的!”说著,他不禁打了一阵哆嗦。
“那就让他杀吧!你死了倒也乾脆。”
“春蕾,你不能见死不救。”他死命哀求。
“我为什么不能见死不救?我最不想救的人就是嗜赌如命的你。”
“你好残忍。”他不寒而栗。
“我不得不残忍。大哥,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应该记得我给过你许多次机会。”
“这次你帮我渡过难关,我一定改、一定戒赌,我发誓。”他指天立誓。
她不信。“省省吧!”
“春蕾!”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轻易落下了男儿泪。
“掉眼泪也没用,我不再帮赌徒还赌债。”她硬下心肠。
在大街上上演这出戏真是不好看,贝晶晶赶紧来做和事佬。“春蕾姐,别这样。”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从小到大不曾安安分分赚过一文钱,除了赌还是赌,
所以才会到了这把年纪仍是一无所有、两袖清风,是他害了自己,与我无关!”
“春蕾姐,这里是大街上,吵开了不好看。”
“就这一次,帮我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