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郭令雯从卧房探出头来。
“你什么时候住进我家来了?”他愣了一下。“三天了,我见你没赶我,就住下来了,你匆匆忙忙的跑进花园里嚷什么?”
“芸兮呢?”
“让师叔接去雪山别苑赏花去了。”
“芸兮当初应该选我的。”楼祖遥有感而发的道。
总是造化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她擦腰站在他面前。
“阎涵荪遭人刺杀倒卧在血泊之中,去了半条命。”
“承汝哥和她起了争执吗?”她捂着嘴讶然道。
“不,凶手由后方下的手,她怀疑那个男人是野岸。”
“师叔?”她吓呆了。
他点点头。
“师叔和芸兮在一起,如何动手?”太离谱了。
“你把我问倒了,总之,自从你们来了之后,雪山别苑每天都有新鲜事,一会这个闹自杀,一会儿那个大吵一架,我不该多事带你们进雪山的。”
“是啊!我的小命差点丧送在你们战马的蹄下。”她自嘲道。
“说这些都太迟了,时光无法倒流,永远回不到几个月前在襄阳遇见你们的那一天。”他叹道。
“是你先招惹我们的。”郭令雯撇了撇嘴。
“走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的。”
到了雪山别苑,阎芸兮以前住的房间围着一堆人。
“大夫,我姐的伤要不要紧?”
阎涵荪趴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大概是痛得晕了过去。
“刀刀见骨,三刀皆是致命的刀法,统军大人拿给我最好的金创药,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全靠她的意志力和上天的安排了。”
看来大夫已经尽力了。
“承汝呢?”推开站在一旁的丫环,楼祖遥望了望四周。
“他和野岸缉凶去了。”
“你们全都下去,忙自己的事,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的。”楼祖遥挥了挥手,赶人。待众丫环退下后,看着阎芸兮哭肿的双眼,楼祖遥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她脾气硬,命也会很硬的,野岸的金创药很有效,有一次我被宋人劈了好几刀,本也以为快死了,后来靠着野岸的金创药捡回了一条命,安心啦!”
“你真是笨,芸兮还担心另一件事。”
“啥事?”他完全忘了。
“有关于被害者的指控——”她说不下去。
他想了想,“野岸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楼祖遥语出惊人道:“会不会根本是她在外头惹上的是非找上门,砍了她三刀,她不好意思明讲,赖到野岸的身上?”
“什么猜测都可能,但真相只有一个,我希望能把真正的凶手捉到,还野岸清白。”阎芸兮道。
她真的受够了,师公的死、爹娘的死、亲姐姐遇袭,谁能告诉她这几件事是否有所关联?
假使不能还原所有,她和他就算在一起,也会被事件的阴影所扰,不得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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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夜里。
“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何可疑的人都逃不出去。”骆野岸信心满满道。
阎芸兮微笑,笑里有不安。
骆野岸感觉到了。“你不相信我?”
她不语,垂眼看着鞋尖。
“又来了,新的指控加深了你的怀疑,对不对?”
骆野岸位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告诉我,是不是把心给掏出来让你看,你就会信我了?”
她骇住,无助地望着他,“不……”
“你不想看我的心?”他问声问着。
“发生太多事了,让我有点混乱。我当然相信你,你……是我的天。”她抚着他的胸膛。
“我发誓,你所担心的事,我一件也没做。”他定定地凝睇她。
她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
“你不明白,有的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因为要遗忘一件事并不容易。”
“你正在遗忘吗?”她顺着他的话问。
他没考虑就点点头。“我好痛苦,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能不能真正释怀。”
“能让我知道吗?”阎芸兮探问。
骆野岸摇摇头,黑眸里闪过一丝伤痛神色,“不能,现在不能。”
“为什么?”
“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遗忘,已经够痛苦了,我舍不得见你活在悲痛里。”他只想着要如何保护她。
他一向内敛自持,许多事宁愿自己扛,心里的苦自己受,往事逼他把心封得滴水不漏,深不见底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与我爹娘有关对不对?”她终究问出了口。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突地,她不安的问道:“与师公的死也有关系是吗?”
他脸色微愠道:“叫你别问了,为什么不听话?”
“我们应该同心不是吗?你有烦恼应该让我知道。”
骆野岸忽然转身步出她的房间,她追了出去。可他的脚步太快,她根本追不上,一时心急,没注意到面前的小石子,绊了一跤。
“啊!”
他猛地掉转头,奔向她。“要不要是?哪里跌伤了吗?”
她摇摇头。“我不要你生着气离开。”
他扶起她,搂她人怀。“我没有生气,就算有那么一点也不是因为你,我是气我自己,真的。”
“不许气自己,气自己同样会伤身的。”阎芸兮钻进他怀里,她陷人了,如今的她,一心一意想跟着他。
“我会改,我答应你慢慢改。”骆野岸向她承诺。
她满意的笑开。
====================”你快把我给吓死了。”易承汝喂着未婚妻吃粥。
阎涵荪的伤因为在背上,所以只能趴睡。
“你不是准备把我给甩了?我死了不就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阎涵荪故意挖苦他。“不珍惜的人是你。”差点失去她,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我承认脾气是大了点,可我是爱你的。”阎涵荪从来没有这么低姿态过。
“真的?”他喜出望外。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吃着他喂的粥。
“我听到了。”易承汝笑开了。
“这粥好吃极了,谁熬的?”她顺口问。
“说了你可不准发脾气。”
“不准?你不准我?”她逗他。
他点点头。“是的,我不准你。”
阎涵荪笑了笑。“是芸兮熬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他吃了一惊。
“猜的。瞧你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容易猜啊!”
“你不会又使性子吧?”易承汝担心的问。
“怎么会?有人肯弄给我吃,我感谢人家都来不及。”
他以为她转了性。
“你确定杀你的凶手是骆野岸?”
她闭上眼,想了想,“是个男的,他叫我闭嘴别多管闲事,声音不是认识的人的。”
易承汝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先前要那么说?这不是害了人家?”
“我以为我死定了嘛!临死之前我也要把讨厌的人给拖下来。”
他忍不住说她:“你太缺德了。”
“你骂我?”
“你本来就该骂,太过分了,我得赶紧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不可。”
表门关走一遭,阎涵荪的气焰消了一半。
“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
“你不拦我就已是万幸了。”他调侃着。
“你到底还要不要娶我?”她故作不在意的问。
他反问:“你呢?你想不想嫁我?”
“你想娶,我就嫁,我无所谓。”阎涵荪的脾气向来倔强好胜,没了它,就少了骨气。
“等你伤好,咱们就回襄阳去。”这算是承诺了。
“回襄阳?然后呢?”她要他明白的说出来。“正式迎娶你当易夫人,如何?”她得意一笑。“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