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可以一道去看看。”
托雷懒做地咧开嘴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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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芸兮呆愣住,望着眼前这张十足男性的阳刚面孔,两道浓眉,洁白的牙,高挺的鼻梁,五官轮廓鲜明——
“他就是你们的师叔,骆野岸,现在是咱们的万户统军大人。”楼祖遥扬起头,好不兴奋的介绍。
“祖遥,你说什么师叔?谁是这两位姑娘的师叔?”托雷看了一眼仍是丑陋面容的阎芸兮,略略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你就是骆师叔?”同样惊讶不已的郭令雯想再次确定。
“在下骆野岸,不记得曾是两位的师叔。”他很自然的将目光轮流投注在自称是他徒任的两位姑娘身上,然后停驻在其中最骇人、最丑陋的那个上头。
“骆师叔,我们从襄阳来,阎深师父是芸兮的亲爹,师父临终前要我们来投靠师叔。”郭令雯迅速把来意说明。“阎师见过世了?”
“师娘四年前过世,师父他于三年前亦追寻师娘而去。”
“既是阎师兄的临终遗言,你们为何今日才来寻我?”
阎芸兮脸孔倏地转自,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她们看来累坏了,不如让她们好好休息,等恢复体力,你再好好问问她们吧!”好心的楼祖遥,跳出来替僵冷的场面解围。
“是啊,我也觉得两位姑娘应该好好梳洗一番,睡个好觉,你们师叔侄再好好聊聊。”托雷附议道。
“贵赤,安排两名丫环伺候两位姑娘。还有,把她俩安置在于净的西暖阁。”骆野岸明快的下指示。
“野岸,这位易公子是我的朋友,就与我一道住吧!不用麻烦你们这里的护卫挪空房了。”
镑自带开后,托雷取笑他。“你这么年轻.却有那么大的侄女,滋味如何?”
“你很羡慕是吗?不如迭你。”骆野岸不在乎地道。
“这怎么成?她们的师父可是你的师兄,你有义务照顾她们。”托雷一副无聊消受的模样。
“我和阎家人早已无瓜葛。”他说得情。
“阎家人得罪你了?”托雷几次想探问他的过去,皆被他四两拨千斤给避过,现在与他往昔生活有关的大不清而来,正好给了托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机会。
“他们不配得罪我!”冷哼一声。
“你阎师兄生的女儿过去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怎么一张脸给弄成了怪物般的模样,我看大概嫁不出去了,这辈子恐怕得跟着你这个伟大的师叔,由你养她一生一世。”托雷半戏谑地玩笑道。
骆野岸脑海中跃出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在她身上,他完全看不出阎深和柯桦的影子。
“报应吧!没想到父母干下的坏事却报在女儿身上。”
“报应?坏事?到底你阎师兄做了什么事,你这么恨他?”托雷一直想解开这个谜团。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拜汉人为师习武的过去的?”骆野岸谨慎的盯着托雷。
“猜到的。”托雷装傻。
“你们防我,怕我有戒心。”
托雷不置可否。“那是父王的主意,他所有的心月复全是经过查访后才留在身边的,你别介意。”
“我通过可汗的考验了吗?”他声音冷冽。
托雷怕他翻脸,赶紧解释:“你在父王的心里一向有着极高的评价,不论你的师父是谁,都影响不了你在咱们蒙古部族的地位。”
“但愿可许永远记得我替他打天下时的付出。”他有感而发。
“当然,父王是有思必报之人。”托雷敛去笑容,和骆野岸的表情一样严肃。
第二章
雪山原是一处山环水绕的仙境,野雁寒鸦鸣唱,可冰天雪地的景致仍不比江南风光。
江南此时肯定早已是绿草堤岸、春光烂漫了。
“好冷,住在这里真不习惯。”
绑芸兮看向瑟缩成一团的师姐。“衣裳怕是穿得不够暖,我屋里尚有一件师叔差人送来的袄子,你拿去穿吧!”
“我自己也有一件大袄子,可被个冒失的丫环烧了一半。”
“烧了?怎会这样?”
“谁知?大概手笨,边拿着、边说笑,祅子衣角掉进火炉里也不知道,胡里胡涂的,我瞧她们蒙古丫环,不比咱们汉人的丫环伶俐。”
住进雪山别苑三天了,她俩正努力适应异族的生活,包括他们的饮食方式。
“师姐知不知道骆师叔在不在别苑?”郭令雯耸耸肩。“我也不清楚,一会儿我找楼祖遥探探消息。”
“师叔好像不欢迎咱们似的。”
“没想到师叔这么年轻,和师父、师娘的年纪差了一大截呢!”
“我想,等我求过师叔高抬贵手饶了襄阳全城百姓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回襄阳去。”
“你不打算投靠师叔了?”
阎芸兮点点头。“我不想麻烦师叔,何况他似乎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她是阎深和柯桦的女儿?
“是你太固执,为什么不让承汝哥将你的美貌恢复?也许师叔见你漂亮,就会待咱们和善些。”人都会偏爱美丽的人、事、物,她们的骆师叔也不是圣人,自然不会例外。
“你把师叔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平凡人啊!你相信师娘说的,师叔是杀了师公的人,理所当然师叔也像普通人一般只喜欢美人。”
“瞎说!”
怕冷的郭令雯,把手靠向火炉上头烤火。“真是奇怪的气候,都春天了还冷成这样!”
“承汝哥肯定问坏了,不如咱们陪他聊天解闷去。”
冰令雯翻翻白眼,一副乏味的模样,“要去你自己去,承汝哥本身就是个闷葫芦,陪他聊天也聊不出什么事来,可我对他的面孔比较有兴趣,你替我观察他的脸是不是也经过易容。”
“师姐太多疑了。”
“我就是觉得他有古怪,那个楼祖遥好像也知道他的古怪,否则怎会主动提议不让承汝哥住在别苑里?”
“或许承汝哥不喜拘束,所以祖遥哥才不希望他住在别苑里难受。”
“算了,不同你辩,反正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你去找闷葫芦聊天去吧,我回房窝被窝去。”
阎芸兮并不确定易承汝住的地方,只有一路上问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别苑的书斋,她见一处堂屋外种了几株梅树,正是梅花吐芳的时节,循着梅花香,她不禁朝堂屋走去。红梅开时,天际一片殷红,煞是好看;寒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她正看着人神——
“谁在外头叹息?”
她记得这个嗓音,不禁心跳加快。
“骆师叔,是我,芸兮。”她嗫嚅道。
沉默半响后,“进来!”
她犹豫着该不该进屋,要用什么姿态求他改变攻打襄阳城的计划。
思量的同时,脚下步于仍为着莫名的原因迈进书斋。
“为什么低着头?”他问。
“芸兮脸上的伤——怕吓坏师叔。”她小声的说着。
“抬起头来。”
阎芸兮缓缓地扬起螓首,仍不敢直视他。
他心神一震,疑惑地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毁了眼前少女的容颜?她说话的声音好听极了,如果不是脸上的伤,她本来是生得什么模样呢?
“你脸上的伤是如何弄来的?”他关心的音调,让人感觉温暖。
她犹豫着,该不该说谎?
“说话啊,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吗?”他撇了撇嘴,柯烨的女儿会是什么贞节烈大吗?
她颤了一下。“火,是一场火毁了我的脸。”
“在你爹死后?”他冷淡的问。
她点点头。
“你爹是怎么向你形容我这个师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