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仙停下脚步,“什么?已是最好的?你不也是官家小姐吗?不可能没有更好的衣裳。”
“是有几件,不过全放在长安,没带来碧海。”
薛绛仙摇头吁叹。“这真是没戏唱了,怎么跟人家比呀?”
“我不需要跟人比啊,飘柔姑娘来了更好。”至少叶沧海不会再来骚扰她。
“怎会更好?你都快被表哥休了,还笑得出来。”
“绛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慕容盼盼随遇而安的态度让薛绛仙一头雾水。
自从上回翠玉珠炼事件后,绛仙已把她当作朋友维护,慕容盼盼心存感激。
“虽然表哥暂时没那么喜欢你,可你也可以尽量运用你的长处啊!”
“魅惑人的伎俩我学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也做不来,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慕容盼盼懒得和其他女人争男人的宠爱,男人的宠爱若要用争的才能得到,那就不珍贵了。
叶沧海不在乎她,她也可以让自己不去在乎他,不论他和她有怎样的关系,她都可以克制自己不要把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所以她并不是那么急切想要见到他,或是认识他心爱的飘柔姑娘,因为她想由对方主动会省事些。
丙不其然,当她和绛仙才要踏上醉?小绑的阶梯时,谷洋的声音蓦地响起:“盼盼,沧海爷要见你,请你到蔚蓝小绑一趟。”
薛绛仙很义气地嚷道:“我陪你去吧!”
“你真多事。”谷洋睨了她一眼。
“盼盼势单力薄会吃亏嘛!”薛绛仙接下慕容盼盼手里的兔子。
“沧海爷是盼盼的夫君,有他在怎会吃亏?”
“就是这样才容易被欺侮,万一飘柔姐要表哥表态选择谁怎么办?”
“你真奇怪,现在成了范飘柔的敌人。”谷洋在心里直叹女人心海底针。
薛绛仙推了谷洋一把,“让开啦,块头这么大挡了我们的路。”???
慕容盼盼来碧海这么久,头一回进蔚蓝小绑。
走进花厅,范飘柔的目光直往慕容盼盼身上打量。她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然真生得如此美貌。
靶觉到范飘柔充满敌意的眸光,慕容盼盼下意识的垂下眼,不想迎视那极不友善的指责和轻蔑。
“坐!”叶沧海淡淡的招呼她,好像他们今天才认识。
“表哥,你这次是不是会住比较久啊?”薛绛仙没话找话说。
“看情形。”他惜字如金。
薛绛仙没趣的将话锋转向皇甫仲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记得你不爱凑热闹的。”
皇甫仲楷倒也老实,直言道:“早想来拜访沧海兄的媳妇了。”
慕容盼盼看向皇甫仲楷,觉得眼熟。
“我们见过。”皇甫仲楷说。
“仲楷一直赞扬你的美丽哩!”范飘柔伺机补上一句,她的目的是撮合两人。
慕容盼盼微红了脸,客套的说:“和在座两位姑娘相比,我逊色多了。”
“姑娘真谦虚,叶伯父和叶伯母不会要沧海讨个平凡的媳妇才是。”范飘柔媚态十足的望着叶沧海。
“你们莫姑娘姑娘的叫,直呼闺名亲切些。”叶沧海不喜欢女人争风吃醋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她的眸底可有相思?
肯定是没有的,她不爱他,怎会有眷恋之情?
慕容盼盼不会妄想他是因衮思念她而来,她没有那么自恋,看那飘柔,貌似大家闺秀但举止又不像,却是叶沧海会钟情的对象。
“沧海爷,今晚在哪儿开饭?”谷洋请示道。
“在“碱宜楼”的大厅吧!大家都要到,不许借故缺席。”
慕容盼盼听得出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她会躲在房里用膳。???
范飘柔猛替叶沧海添菜,皇甫仲楷猛盯着慕容盼盼瞧。
慕容盼盼不愿多心,也不能多心,在和叶沧海的婚姻关系仍维持的情况下,他可以对她不忠实,可她不行,这是她的家教。
她胃口小,吃得不多,半碗饭、半碗汤已够了。
“各位请慢用。”慕容盼盼退了席。
范飘柔朝慕容盼盼离去的身影努了努嘴,“她是不是见了我吃不下饭啊?怎么吃得像小麻雀似的。”
“不是的,盼盼一向如此,你多心了。”薛绛仙回答。
“怪不得瘦巴巴的。”
“你也可以学她呀!”薛绛仙笑道。
“才不要咧,沧海不喜欢太瘦的女人。”
叶沧海瞟了一眼范飘柔,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飘柔的话实在太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怪哉!???
昨晚,他并没有来找她。
慕容盼盼不知道他和他的女人睡在哪一处厢房,她没兴趣去问。
但总有好事者会来告诉她。
“盼盼,飘柔昨晚睡在蔚蓝小绑的西厢房,表哥则住在碱宜楼的客房,你可以暂时松一口气。”薛绛仙将她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我不想干涉太多。”
“这怎么成?表哥他……”
薛绛仙正要说什么时,谷洋打断她的话:“沧海爷一定不会喜欢你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你不说谁会知道?”薛绛仙白了他一眼。
“你只会愈帮愈忙。”他说。
见他们俩斗嘴斗得正起劲,慕容盼盼便自个儿往原定要去的湖泊走去,她带了笔墨和纸打算把湖边的冬日给画下来。
她选的这一处风景很美,湖水已开始结冰,只剩几处洼洞可容下人捉鱼。
就在她正要开始作画时,有个不请自来的人冒出声音:“你很冷静。”
慕容盼盼愣了一下,回眸看向来人,“皇甫公子。”
“叫我仲楷就可以。”
慕容盼盼有些担忧,多余的情爱对她来说是负荷,她不期待。
“打扰到你了是吗?”
“有一点。”她握着笔,画也不是,不画也不是,索性放下笔。
“你度量真大。”
“呃?”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你能容忍与人共事一夫吗?”
“不能容忍。”她并不想假装大方。
“但是从你昨天到现在的表现,都像是不会嫉妒的女人,?
什么?”慕容盼盼微笑道:“七出之条里并不许女人那样做。”
“你不像是甘于被那些妇德束缚的女人。”
“为什么跟着我来这里?”她不想猜谜。
“那日在观音庙一见姑娘,惊?天人,本欲主动追求,没想到慢了一步。”
“公子过奖了。”
他走向她,与她共坐一块大石,“如果你愿意只叫我的名字,我会很感激。”
她知道今天别想好好画画了。
“你别怕我。”他又说。
“只要你别靠得太近,我就不怕你。”她自忖那日在观音庙并未表现出任何卖弄风情的姿态,他为何会对她动心?
“你可以离开沧海。”他大胆唐突地道。
“不需要我做,他也会这么做。”
“你可以主动啊!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而言是糟蹋,自古以来多少聪慧如你的女子都是在这样的结合里被埋没。”
“我不可能忤逆我爹,如果真要那样做,我也不会嫁给叶沧海了。”
“可这个婚姻是个苦海。”他心疼她。
她一惊,“你想救我月兑离苦海?”
他被她直率的话刺了一下,“我不配吗?”
“公子多心了,我不会这样认为,配与不配不是我所能评断的。”
“你还是这么见外。”他指她仍叫他公子的事。
“撇下你的幻想,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感谢你的仰慕,此生我是无福消受了。”
“若沧海弃你于不顾呢?”这事随时可能发生。
“我会找个清静的庵寺,长伴青灯。”她全想过了,惟一可能会令她割舍不下的是万一她有了孩子。当然,这也不一定会发生,现下她并无身孕,而他已有佳人相伴,未必会希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