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了木桶去打水,花了好一番工夫,终于可以洗澡了。
夏绿蒂在床底下发现一个旧脸盆,盆里放着半旧不新的毛巾和一块没有香味的肥皂。
她仔细的洗了脸、头发和身子,然后换上放在床上的仆佣制服。
两人走上楼时瑞秋问:“你还是决定把胸脯绑起来?”
夏绿蒂点点头。“这样能带给我安全感。”
“也好,我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我刚才站在外头等你时看了一下,这里的佣人大约有十五个人,佣人房几乎全住满了,有那么多工作吗?”
这一点夏绿蒂也注意到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小夏,如果主人对我们做出不合理的要求该怎么办?”
“呃,会有什么要求?”
“你不曾有过性经验对不对?”瑞秋小声问。
夏绿蒂不语。
“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我跟你讲正经的,我有点替你担心。”
“我们是契约奴隶,应该不会有那方面的困扰。”
瑞秋拍了拍脑门。“你太天真了,我是无所谓,我十五岁时就和男人做过,性经验不算太女敕,不怕主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不同,除非你甘愿,否则我怕你过不了那一关。”
夏绿蒂听了头皮直发麻,身子打了个冷颤。“不会的,不管主人是谁,他都无法勉强我。”
“我们是契约奴隶,没有自由,整个人会卖给了主人,他可以要求做任何事,我们不能拒绝。”
她们走进厨房,明美指了指餐桌上的锅子。“里头还有点蔬菜汤,你们可以喝。”
瑞秋掀了锅盖。“只剩这么一点,光喝这些蔬菜汤哪有体力干活?”
“怎么不够!又不是要叫你们挑石头,吃那么多做什么?”明美不以为然。
“牢饭都比这里的伙食好。”瑞秋心直口快。
“你还是照老陆的规定给我们食物吧,免得我们真的不支倒地,问起来对你也没好处。”夏绿蒂补上一句。
明美不情愿的从厨柜里拿出一盘苹果派和一盘烤牛肉片。“如果吃下这些还会体力不支倒地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瑞秋撇了撇嘴,立刻埋头大吃。“味道真不错。”
夏绿蒂满意的点点头。???
她俩跟着老陆走过大厅上了三楼。
老陆敲了敲门。
“进来。”很好听的男中音。
三人鱼贯而入,老陆恭敬地道:“大人,她们两人就是今天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契约奴隶。”
这是一间大书房,坐在书桌前的男主人抬起头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
“哪一个是瑞秋?”他淡淡的问。
瑞秋往前站了一步。“我叫瑞秋。”
“什么罪入狱的?”
“偷窃。”
“偷了什么?”
“偷了松克子爵夫人的钻石项炼。”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助养大她的修道院。
“你呢?”他朝夏绿蒂瞟了一眼。
“我被控砍断了叔叔的手掌,但我是无辜的。”她不卑不亢的说。
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席安卓公爵盯着她看的样子,让她不寒而栗。
“绝大部分犯罪的人都会宣称自己无罪。”
夏绿蒂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和他正面冲突,沉默是金的道理她懂。
他站起身,离开椅子朝她们走来。他的头发是金褐色的,分明的五官、自信傲慢的态度、高大的躯干、宽阔的肩膀……令她不自在的发颤。
他强壮的模样让她不禁想着,如果他要对她做那些龌龊事,她可有力量足以抗衡?
“你叫什么名字?”他明知故问。
“夏绿蒂。”
“夏绿蒂,念起来很像精灵的名字。”
“爵爷,这位姑娘我花了三千英镑才买下的。”老陆补充道。
他大胆无礼的打量她的身段,似在检视是否物超所会值,从他冷淡的目光里,她看到了鄙视,她想回避这轻视。
“看着我,不准逃避,我花了高价,不想再花精力驯服你。”他残酷地道。
她回视他,他毫不掩饰的讥讽使得她想一死寻求解月兑。
“老陆,你带瑞秋去干活。”他命令。
老陆和瑞秋离开后,他突然道:“坐。”
她微愣,然后摇摇头。
“随便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你?”他面无表情。
“不知道。”她也怀疑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下她,如果只是做一般仆佣的工作,三千英镑是个离谱的价格。
他看看她,然后正色道:“我要你嫁给我弟弟。”
她震惊至极,转身想逃,不料被他一把抓住。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我只有把你送回牢房。”他威胁道。
“我是契约奴隶,你不能要求我做这么过分的事。”她力持镇静。
他冷笑,扳过她的身子,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胸膛。“奴隶的定义是什么?奴隶是没有自我的,在这里,你至少可以吃饱、穿暖,甚至允许你拥有片刻的自由。”
“我宁可不要那样的自由。”她害怕他近距离的凝视,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的契约有八年,我可以通融,提前三年解约。”他大方的提议。
她皱着眉头,“我不明白,既是大人的弟弟,为什么要娶个奴隶做妻子?”
“瓦顿小时候发了一场斑烧,烧坏了脑子,因而心智有了问题,一般的淑女不愿意嫁给他。”
她听过这样的病。“若是这样,他应该不会反对抱独身主义,你何必大费周章为他找妻子?”
“因为我要瓦顿留下他自己的子嗣,以便继承属于他的财产。”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现在的身份虽然卑残。但要她扮妓女替陌生人生孩子,她做不到。
“你不愿意?”他研究她的表情。
“我不能做那样的事。”她有她的尊严。
“是不能做还是不愿做?”
“不能也不愿。”她坦白回答。
他松开她。“既然你想故作清高,我也只有把你和瑞秋一起丢回你们适合的阴沟里,让狱卒把你们转卖给其他买主,我这里多你们不算多,少你们不算少。”
夏绿蒂没想到会连累瑞秋,她恳求他,“大人,这件事与瑞秋无关,你要送就送我……”
他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不可能,除非你照我的计划嫁给瓦顿,不然我有什么义务多养一个米虫?”
“瑞秋不是米虫,她会煮美食、会缝补衣裳……”
“你吃过她煮的东西,穿过她缝的衣裳吗?”他问。
她沮丧地摇头,“在牢房,那些是妄想。”
他嗤笑了一声,“我买下瑞秋的合约是为了让她伺候席瓦顿夫人的,如今你拒绝成为席瓦顿夫人,我买她是很浪费我的钱。”
“会有其他女人愿意。”
“我当然知道会有其他女人愿意,但我要干净的处女,以确保瓦顿的子嗣是他的亲生骨肉。”
她不自在的垂下眼。
他略显阴鸷的盯住她,“你是处女对不?”
她望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点点头。
他满意的露出微笑。“你同意嫁给瓦顿,我就让瑞秋留下来,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们转卖给宫廷里永远玩不够女人的罗男爵,他尤其喜欢处女。”
他始起她的下颚。“嗯?”
泪水滑下她的双颊。“爵爷,你是世上最残忍的人。”
他用食指和中指抹去了她的泪水,没有一丝愧疚道:“我很高兴你现在认清了这一点。”
“我毫无退路?”她声音哽咽。
他点头,“是的,不过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你可以享有优渥的下半辈子。”???
瑞秋瞪大眼,不可思议的道:“不会这么戏剧化吧?”
夏绿蒂苦涩一笑。“我也希望这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