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品尝龙舌兰已有多年的经验,樊奕农喝酒的方式是由父亲那里承袭的,他先用柠檬片抹在一只手的虎口上,再洒些盐巴,然后用舌头把盐舌忝掉,再一口气喝下一小杯的龙舌兰,最后再将柠檬片咬住,让汁液流人口中。
美妙的酒味既酸又甜,加人了柠檬的芳香,是许多美酒所无法相比的。
“改天我也想试试你喝龙舌兰的方式。”班杰明怕大呛,不敢一口让酒全部穿过喉咙。
“你今天就可以试试。”
“不了,空月复喝龙青兰一杯即可,我可不想太早就宿醉。”班杰明并不嗜杯中物,浅酌已让他满足。
“你还没告诉我今年没去日本赏枫叶的原因?”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让生活过于呆板。”
樊奕农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我和瑜乔已经情断恩绝,如果你们顾虑的人是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大可不必,该是你们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班杰明一愣。“我和瑜乔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关系。”
樊奕农笑笑。“都是老朋友了,不需要再对我隐瞒。”
班杰明吐了一口气。“看来这场误会可大了。”
“大哥,你们在聊什么?”樊奕晴蹦蹦跳跳地加人。
“大人在聊天,你插什么嘴!”班杰明回她一句。
樊奕晴绷着脸回嘴:“我不是小孩子,大哥,吃饭了,今晚主餐是墨西哥莱,配龙舌兰正好,”说完,她顺手拿起酒觎往餐屋走去。
“你这个妹妹真麻烦。”班杰明望着她的背影道。
“如果你不是对瑜乔有兴趣,那么又是对谁有兴趣?”樊奕农深思地看着他。
“绝对不会是对你的刁蛮妹妹有兴趣,这点请放心。”班杰明扮了个鬼脸,反身走向餐厅。
樊奕农心头的疑云又更深了,杰明是他的老友,他实在不愿意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他翻脸。但若事到临头,无路可走时,他也有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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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吊诡的晚餐时刻。
“琴心,好久没和你一道吃饭了。”班杰明笑言。
“是呀!不知是你太忙还是我太忙。”孟琴心已有深爱的人,所以对万人迷班杰明有免疫力。
“肯定是你,奕禾把你的时间整个都霸占住了。”
“二哥和琴心姐姐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哪像某人整日游手好闲只会调戏良家妇女。”樊奕晴不在乎地插嘴。
“奕睛……”樊奕农出声斥责。
樊奕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大哥一吼,立刻识趣的噤声。
“没关系,我和奕晴开玩笑开惯了。”班杰明大人大量他说。
“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乱说话。”樊奕农睨了一眼樊奕晴。
“小琐,墨西哥菜还合你的胃口吧?”班杰明自然地问。
一直以来,索琐都是低着头吃盘里的食物,在她小小的心坎里,这些人的谈话从来不会有她可以谈论的话题,她只是倾听。
杰明是在对她讲话吗?她抬起头。“很好,琼姐的手艺好得没话说。”
“杰明,你突然这么问,吓着人家了啦,你看小琐整个脸都红了。”凌瑜乔有点大惊小敝的嚷道。
索琐的脸更红了,举起手抹抹双颊,樊奕农的黑眸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你好害羞。”班杰明心疼地看向她,这个小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他着迷的气质。
“小琐只是不习惯,多跟大伙儿吃吃喝喝几次就会习惯。”孟琴心替她解围。
“是啊!你以为小琐嫂嫂是什么女人?又不是像你认识的那些莺莺燕燕,在男人堆里一点也不知羞。”樊奕晴忍不住又针对班杰明。
“奕晴,少说两句,杰明怎么样也是客人。”樊奕农因妹妹的无礼蹙眉。
“这就是奕晴,说话直来直往的。”凌瑜乔说道。“琴心,你和奕禾什么时候结婚?”
“等明年打开中国市场之后,我们准备在上海举行婚札。”樊奕未甜甜他说。
“这么浪漫?出国结婚可是很辛苦的。”
“这是琴心的心愿,她的老家在上海,虽然她在台湾出生、长大,但能回老家完成终身大事是琴心最想做的一件事。”樊奕禾温柔地解释。
“你们真恩爱。”凌瑜乔有感而发。
樊奕禾、孟琴心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樊奕农站起身,要大家移步大厅喝咖啡,吃餐后水果。
索琐也跟着站起来,樊奕农的手立刻搂住她的纤腰。“吃饱了吗?”
“嗯,来这里的每一天都吃得很饱。”
“你是因为有我在所以才这么害羞?”
“不是的,我只是……不擅言词。”
“是吗?我记得你仕某些时候倒是挺伶牙俐齿,”他意有所指他说。
“我在这里感觉像是局外人。”她并不想挑起战端,只是叙述事责。
“你太低估你自己,”他告诉她:“你是我樊奕农的妻子,只要你对我们的婚姻忠贞,那么你永远都会是我樊奕农的妻子。”
索琐心口一紧。
“进去吧,放轻松,很快你就会很享受樊太太这个头衔。”女人都是虚荣的不是吗?他可以带给一个女人的附加价值是人人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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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索琐正聚精会神的读着珍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班杰明由葡萄园信步走来,“小琐。”
她微笑抬头。“奕农不在家。”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来找你。”
索琐不解地瞅着他,心里怦怦直跳。
“想不想出去走走。”他问,脸上挂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我……”她犹豫着,自从来美国后,她所有的生活范围全在这个万亩的葡萄庄园,有的时候不免寂寞。
“我带你到圣荷西区走走,那里离那帕谷不远,不会担误大多时间,晚餐之前一定可以赶回来,”他的话语里全是说服人心的兴味,令人动心不己。
他深谙言语的魅力,十分清楚蜜里调油的语言魔力,既不用成本,又能讨人欢心,最符合经济效益不过了。
自然,对班杰明颇为欣赏的索琐很容易就被打动。
“我得留个话。”
“奕禾和琴心到西雅图去,我看你晚一点再打电话回来说一声好了,何况或许我们会比大伙儿早回来呢!”
索琐想想,也觉得有理,她起身打算换件衣服再出门。
班杰明却殷勤他说:“你这衣裳已经很出色了,鹅黄色配上葵青绿,像林中的仙子。”
索琐不自在地拉了拉长裙的裙摆。“谢谢你。”
两人随即相偕出门。班杰明先带索琐参观圣荷西美术馆。
“这里主要以陈列美国国内外最新潮的艺术作品为主,你大概会有点排斥吧?”班杰明问。
“我像个乡巴佬,什么都不懂。”她站在一幅几何图形的画作前,只能纯欣赏,不能意会画作所表达的意境。
“慢慢来,艺术欣赏除了慧根之外,透过不断身历其境式的学习方式,也可以培养出鉴赏家的风范。”
“这样闲来无事品味人生的生活,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你正是拥有这样生活条件的樊太太,”他说。
“我的心里并没有把自己定位为樊太太。”
“哦?那你把自己定位为什么角色?”他很好奇,这关系着他和瑜乔的计画。
“我想,我在这里不过是个过客罢了。”她苦涩地轻语。
“而你却将自己陷在一场你并不打算白头偕老的婚姻里?”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导人正题。
“大家都是无可奈何。奕农娶我完全是因为我长得像瑜乔;而我嫁奕农也是为了他可以提供我别人所不愿给予的帮助。我想,这种各取所需的结合方式,总有一天会一拍两散。”说这话时,他们己走出圣荷西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