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可能遭遇不测,他的胸口就宛若被什么重物压住似的,完全无法平静。
都怪他,怎么可以任由她离去而不阻止?
就算她跳上计程车跑了,他还是可以追到妇产科陪她啊!
懊死,要是她发生什么事,要他一个人怎么办?
这仿彿理所当然的想法让他怔愣住,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生命中,竟然无法缺少了另一个人?
天,他实在无法想像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他走到浴室中,瞅著镜中的自己。
总是充满著自信笑容与慵懒自在神情的英俊脸庞,此刻却被焦虑不安的狼狈给取代。
以往不论遇到任何挫折或情绪低潮,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难怪,难怪大哥要他去照照镜子,镜中的他,将内心思绪反应得如此明显,哪还需要什么时间来给他答案。
是了,这就是恋爱!
他爱上孩子的妈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霎时充斥他全身,连胸口的窒闷都一扫而空。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他恨不得马上告诉她,叫她答应嫁给他。
迸人杰再也无法待在家里等候,拿起车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可才打开大门,就看到一辆银色宾士车停在门外,宣馨正好从车上步出。
“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家,谢谢。”她腼眺的朝跟著自驾驶座走下的男子道谢。
“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也顺路。”对方礼貌的回应。
“那……耽搁你这么久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再见了。”她浅笑道别。
“请等一下。”他喊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她。
她止住步伐,疑惑的望向他道:“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叫关彦霆,你呢?”他微笑询问。
“她叫什么名字不干你的事。”古人杰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挡在她面前。
“古人杰?!”宣馨愕然的看著他,随即皱起眉,“你怎么这样说话?很没礼貌耶!”
“跟这种无聊人士还要讲什么礼貌?他分明就是个想要把妹的玩家。”他没好气的撇撇嘴。
“古人杰!”她懊恼的低吼,随即转向关彦霆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朋友就是这种个性,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了解。”关彦霆的脸上仍挂著微笑。
“你看,人家多有风度!”她瞪了眼古人杰,小声在他耳边道:“你还不跟人家道歉?”
“我干么跟他道歉?我说的又没错!”他故意放大音量。该死,她竟然帮那个陌生男人说话?
“呃,对不起……”宣馨尴尬的看了看关彦霆。
“不用在意,你有这样紧张你的老公,真是幸福。”他挥挥手要她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老公!”她连忙否认。
看她否认得这么急切,古人杰心头的一把火炽热的燃烧起来。
“那是男朋友喽?”关彦霆再问。
“也不是啦!”她还是摇头。
“那……”关彦霆充满兴趣的看著他们,这让古人杰更不爽了。
“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这样你明白了吧?”他恼怒的大吼。
“我明白了,那么,如果我想跟她当朋友,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喽?”关彦霆扯起唇道。
“你没听清楚吗?她肚子里怀著我的孩子。”这男人,是想跟他挑战吗?
“你们在交往或有打算结婚吗?”关彦霆回视著他的怒容。
“没有。”抢著回答的又是宣馨。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关彦霆将视线转向她问。
“我叫宣馨。”她直觉这男人应该不是坏人。
“谢谢你告诉我,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他笑笑,坐进车里,缓缓的将车驶离。
“进来!”不等车驶远,古人杰已经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强硬拉入屋内。
“怎么了?你抓得我很痛。”她挣扎的想将手腕自他大掌抽出。
“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加重手劲,神情严厉的看著她。
“什么怎么回事?”他干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啊,看来是约会不顺利,把气出在她身上了。
“你为什么会让他载你回家?”那男人也有够白目,竟然连怀孕的女人都不放过,根本就是个登徒子。
“我产检完一直拦不到计程车,结果还为了追公车而差点跌倒,是他扶住我,而且好心的送我回家,这样有问题吗?”奇怪了,问这么仔细干么,她还没问他刚刚跟哪个女人去风流快活咧!
想到这个,宣馨就觉得自己心头狠狠的拧痛起来。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你?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年代,随便上陌生人的车是很危险的吗?”这个笨蛋!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上‘陌生人’的床了。”她没好气的回嘴。
一抹危险的光芒闪过古人杰眸底,他半眯起俊眸,沉声问:“你的意思是,我跟那个男的对你来说是相同的?”
“那……不然呢?”她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异样感觉。
“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当然跟他不同。”他咬牙道。
“除此之外,还有不同吗?”她反问,浓浓的醋意溢满胸口,“就像我对你来说,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一样,否则,你就不会急著接电话,不陪我去产检。”
“我不陪你去产检?!”天地良心,“我记得是你跳车,不理会我的叫唤扬长而去。”真是欲加之罪。
“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好意思耽搁你跟其他女人的约会?”她别开视线,酸溜溜的道。
只是普通朋友?这几个字让古人杰超级不爽。
“普通朋友会接吻吗?”他嘲讽道。
“那、那只是意外,而且……我们连床都上过了,接个吻算什么?”她佯装开放的表示。
他静默的凝视著她,仿彿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似的。
“你、你这样看我干么?”他瞅得她心慌,瞅得她心动。
好久好久,他才缓缓松开抓著她的手,淡淡道:“没事,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转过身,他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看著他突然冷漠的挺直背影,宣馨的心中涌起强烈的落寞。
这是第一次他没在产检后关切的询问宝宝的状况,也是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冷淡。
他们本来就不是夫妻,更非男女朋友,她也从没想过要他负责任,那她现在又为何要在意他关不关心她跟宝宝呢?
偏偏那股无法自遏的失落感与心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窒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垂头丧气的走回房内,她手上似乎还残留著古人杰方才的体温,下意识的,她将手腕轻触著脸颊沉思,就像是他的手在轻触著她。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样在乎他对待她的神情态度与方式?
明明就是她坚持不要他负责的,可为何今天产检独自一人在外候诊时,看到别人有丈夫陪伴,幸福甜蜜的讨论著有关孩子的一切时,她会感到鼻酸与心痛呢?
当她看著超音波中,摆动小手小脚的宝宝时,原本的开心与兴奋,在想到他正与其他女人出游时,就完全被难受的感觉所取代。
这是为什么?
是她声明只要跟他当好朋友就好,为什么一想到“好朋友”跟其他女人调情,甚至上床,她就心如刀割,几乎要窒息?
天,难道,难道她爱上他了?!
宜馨不自觉的用手捣在心口上,感觉著因为这个发现而狂烈蹦跳的心脏。
她爱上这个总是让女人心碎,根本不想安定的男人了吗?
不可以,她不可以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