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楚云、楚……没打扰到你们吧?”闲闲手上捉着一只灰鸽子,冒冒失失地由外头钻入军帐。
张谋士见闲闲淘气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夫人来的正是时候,属下正好要就寝了。”张谋士识趣地离去,留下空间让他们两人独处。他知道此刻心情黯然的将军,或许需要夫人柔情的慰藉。
“你们……没事吧?”闲闲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方才人军帐时即嗅出不寻常的气氛。
“还好,你刚刚上哪儿去?”
“我出去捉鸽子。你瞧这只信鸽带来了好消息,你就要当舅舅了。楚君说已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本来她想等咱们回开封时再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可是见我们久久未回府,只好飞鸽传书报喜。”她轻轻抚着灰鸽月复部的柔毛,像是赞扬它辛苦带来的好消息,鸽子似通人性般,咕咕地叫着作为回应。
楚云看了家书,知道楚君过着幸福的日子,心里倍觉安慰,他就只有楚君这么一个妹妹,自是心疼她。
“楚云,我要怎么样才能像楚君一样怀女圭女圭啊?我也想生个女圭女圭呢!”她仍然低着头逗耍灰鸽,一点也不知道她的这席话所带来的震撼。
岳楚云笑了笑,缓步地向她移动,接过她手中的鸽子,带到军帐外交给帐外卫兵,并简单交代了几句话后,旋即又回到帐内。
“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个女圭女圭?”他粗嗄地问。
“是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她仰着头问他,星眸透着无邪。
岳楚云点点头微微一笑,托起她的下颚,蜻蜓点水地吻了她一下后,他才说:“我会教你。”
“谢谢!”她诚恳地道谢。
好纯真的小妻子,他岳楚云何德何能得此娇妻,纯真无邪、清丽可人。
在军帐里教他的小妻子人事之道,确实不是件自在的事,他真希望能有个好一点的地方,不必怕隔墙有耳。
虽然他已经交代了军帐外的卫兵,今晚暂至军帐外六尺远的橡树林巡逻,但他还是觉得别扭。
是一种本能,燃烧一回后,自是不再陌生。
“楚云,刚刚我们做的事,就是生女圭女圭的方法吗?”她有点明白了,现在只是想确定一下。
岳楚云将她往怀里带,充满占有欲地说道:“刚才,我碰你的方式,只有我才能对你这么做,知道吗?”
“知道。”
她磨蹭着他的下颚向他讨吻,好像刚才还要不够似的。当然,他也不会让他的小妻子失望。
“我觉得我有点笨,楚云,以后我可不可以常常练习啊?”
他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爆笑的一句话,于是顺着她的要求回答:“当然可以,不过你练习的对象只能是我。”
“那当然!”她俏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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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潜在丞相府多年的神秘客盗走了苍龙杯,悄悄离开了与皇宫有关的一切。
“相爷,莫怪我。我的出身差了些,荣华富贵轮不到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我不能不抓住。”
他找了一处久无人居住的废墟,掏出怀中的苍龙杯,正要端详之时,一支箭神准地正中他的心窝,他一命呜呼地倒下。
白衫人捞起苍龙杯,递给身旁的女子,“你家的东西。”
女子接过苍龙杯,看也不看一眼就往方才神秘客生起的火堆奋力一抛,不一会儿杯子面目全非地毁于熊熊烈火之中。“害人之物不可留,毁了它才能少造点孽。”
“不觉得心疼吗?”白衫人问。
女子摇摇头,“我家多了它不会更富有,少了它也不会饿着,要它何用?”
说得好,要它何用?
“你变了很多。”他说。
“是你训练得好。”她倒是谦虚起来。
“这样吧!咱们一样伟大,鱼帮水、水帮鱼。”他下了个结论。
“对了!我已与家人辞了行,咱们现在上哪儿玩去?”她充满期盼地问。
“同我上天山去吧!”他说。
“你真的愿意让我同你回天山?”少女粲笑着,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料到这么快他就要带她回家。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他也笑了。
“当然不会!我们何时成行?”她可心急了,怕他变卦似的。
“等这火熄了之后。”他搂住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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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雨乍晴花自落,闲愁闲闲日偏长。”闲闲看着落日悄悄地隐没,把整座山头渲染成橙子红,美丽的景致令人沉醉,也令人起了淡淡的幽思。
“有心事吗?”岳楚云见妻子退去平日开朗的欢颜,直觉以为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什么,有一点感伤吧!”闲闲回转过身子,反身搂着他的腰,躲在他的怀里寻找安全感。
嫁给他也有两年余光景,她仍然不能适应夫君出征的时刻,初时她还能追随夫君一同远征。但从三月起,楚云碍于她身怀六甲,怕她身子骨弱,经不起舟车劳顿,非要她乖乖留在开封。
“孩子又踢你啦?”他将手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脸上有着焦急与关怀。
她轻轻地摇头,“我想跟你一起去。”
“都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乖!待在将军府,城东三胡同的胡嬷嬷是知名的产婆,生产时有她帮忙我也放心些。还有,楚君要生第二胎,你留在府里,两人也可以解解闷、聊聊天比较不会无趣。”岳楚云托起她的下颚,柔情蜜意地吻着她,这吻似乎有一股安抚人心的作用。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楚君头一胎是弄璋之喜,这回第二胎,她希望能弄片瓦。而闲闲呢?岳楚云只希望他们能有个女娃儿像闲闲这样精灵可爱,如同百灵鸟般灵巧;至于生不生儿子,他并不强求。
“我好怕不跟紧你,会再也见不到你的面。”孕妇的心思总是敏感脆弱些。
“又说傻话了。”
“我就是傻嘛!”她一径地往他怀里钻。
“你忘了我们许过愿、立过誓吗?今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白首偕老,谁也不准先谁而死;我不会违背诺言的,你对我要有信心。”他把她一绺不听话的发丝拢至她的耳后,肯定地宣誓,情意绵长。
“我是对你有信心啊!但是命运总喜欢捉弄人。”她忧心极了。
“放宽心,我会活着回来。”他托起她的下颚,再度深情地吻了她。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她在心里呐喊着,她只希望幸运之神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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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楚云走后一个月,楚君如愿得一女。在她生产时,风野竟然吓晕了过去,原因是楚君差一点难产,风野不能承受爱妻有生命危险,与死神搏斗的痛楚。不过,所幸最后仍化险为夷。
事后,闲闲仍不忘取笑风野,“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老婆生产时吓晕了过去。”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楚君痛得整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你们女人真是伟大;从前,我已算是很尊敬女人了,今日之后我会更是对你们肃然起敬。”
风野自从做了父亲之后,人也成熟稳重多了,将自己从前的工作修正成古董鉴定商,往来皇室贵胄之间,层级连升五级,与将军府的地位,恰巧相得益彰。从前阶级不如人的那种矛盾的阴霾亦因此而消失。
“好希望在我生产时,楚云也能陪在我身旁。”闲闲有点感伤地说。
这说来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对她而言却可能是奢求。
“别愁眉苦脸,对胎儿不好。”风野安慰道。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嘛!”
“将军虽不在你身边,但你还有我们呀!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风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也是岳楚云无时无刻不忘在信中提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