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真是可怕的误会。
“我没有抗议吗?我嫉妒得快要死了。我没有对你吼叫是因为我以为你不喜欢太暴烈的男人,所以我在你面前一直压抑情绪,我表面上一直扮演着大方的男人,欢迎你去作比较,但在心里却不断地受到痛苦的煎熬。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安排薛佛去接近范拓芜?因此我用我的方法进行破坏,而美人计是可行的方法之一,所以,我等于也是成就范拓芜和薛佛的幕后功臣。”可能是老天爷为了奖励他造就了一桩良缘,所以又把唐又诗交到他的手上,算是好心有好报。
这样的表白其实已经够明白了,但唐又诗是个骄傲的大女人,怎可能这么简单就让秦学平过关呢?他害她像傻瓜一样蒙受退婚之苦。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告诉我爱上了薛佛?”她仍想找碴。
“我承认,薛佛有一种气质深深吸引着我,但对她的那种爱,纯粹是一种不带有任何杂质的欣赏,我也曾经为那种情怀矛盾过,但是,我发现当我想着她的美好时,你的影像却一直出现,你说我是爱她还是爱你?”这样的剖析对唐又诗而言是挺受用的,等于面子里子都有了,有哪一个条件像他这么好的男人,愿意这么包容她的任性和突发奇想?
“也许你两个都爱吧!只是你先爱上的人是我。”这也是一种可能不是吗?
“你还是不相信?”他开始着急了。
“我不是不信,相反地我选择了相信;我干吗自讨苦吃,在未来的数十年里,一直不得安宁地想着你爱谁,除非我想少活几年。”
在这一点上唐又诗是现实的,她虽不是智商一八○,但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
落荒而逃的丹丹,躲到方凯下榻的凯悦饭店。
“哇——你住这种高级的地方啊,你是不是很有钱?”自从一进房间开始,丹丹就大呼小叫地惊叹声连连,没气质地以大字形躺在床上。
“如果要和范拓芜比的话,不算很有钱,这要看你对它的定义,有多少钱算是有钱。”方凯为了计划失败心烦意乱。
“住得起这种饭店就是有钱啰!你说你从哪里来的?”她记得他告诉过她,但是那种地名,实在太难记了,昕以左耳听右耳出。
“渥太华。”
“那是哪里?很远吗?你能不能带我去?”
“加拿大,你听过吗?是很远,而且我不能带你去。”他不会笨到带这个丫头片子到异乡让自己活受罪,她活像个小太妹似的;谁愿意请她吃饭,她就能跳上那个人的床。一点羞耻心也无,英文一窍不通之外,中文程度还不够写一封自传,错别字连篇,带着这个麻烦精,他会疯掉。
“你怎么可以不带我去?我陪你睡觉,你对我就有责任,我要跟着你,你到东边我就到东边;你往西边我就往西边,反正你是甩不掉我了。”好不容易巴上的金主她怎么可能放掉呢?
“我没有照顾人的能力,你少给我找麻烦。”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只要每个月给我十万元做零用钱就够了。”
十万元?方凯以为他听错了,他是上了贼船了,十八岁的女孩子大言不惭地向他索讨十万元一个月的零用钱,他一个月的薪水全奉上也不够。
“我没那么多钱。”他一口回绝。
“你少骗人,我那天明明看到你的存折里还有二百多万元。”
“你偷看我的存折?”他捉紧她的手腕,咆哮着。
“偷看又怎么样?我又没偷领出来,一句话,十万元一个月,不然我会告诉你的老板,你诱拐未成年少女。”她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我的老板在渥太华,你如何告诉他?”他把她看做弱智。
“对不起,偷看你的存折的同时,我也顺便把你公司的电话抄了下来。”她可不像他以为的那么愚笨。
“那又如何?你的英文破得可怜。”她根本是英文白痴。
“我可以花两千块请会说英文的人替我发言。”她甩开他的手,“你最好少动我,我可不是好欺侮的。”
她顺了顺衣服,大大方方地进了浴室洗澡。
趁她洗澡的空档,方凯坐在床沿,头埋在被褥里,他最近真是背透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鲍司有人以黑面传播他挪用公款的消息,现在又栽在这个小太妹的手里。
他得想想办法才好。
***
自从在海之朝露以歌示情之后,范拓芜和薛佛两人的感情更加恩爱不逾,甜腻的样子比蜜还浓烈。
连单恋恋这个暂时的孤家寡人都忍不住羡慕。
“秦先生和唐又诗下个月举行天主教婚礼,邀请你和范拓芜一同观礼。”
“真好,他们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薛佛记得秦学平是多么狂热地爱着唐又诗,虽是绕了一圈,还是找到了有情的彼此。
“对了,那个妖女离开后没再来烦你了吧。”妖女指的是丹丹,这是恋恋替她取的别号,虽然年纪轻轻妖功不容小觑。
“没了她的消息,连方凯也不再出现。”她也正担心两个疯狂分子凑在一起,会引发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两个偏执狂凑在一起好危险,那个方凯是一点便宜也沾不到。”恋恋也为方凯担心,虽然他是个负心汉。
丙然——
正当李嫂坐在客厅看八点档连续剧的当口,两名警察按了门铃,说明要找范拓芜。
喝着花茶的薛佛和恋恋,由画室奔了下来。
“我是范拓芜的妻子,请问二位找我先生有什么指教吗?”薛佛第一个想到拓芜不知得罪了谁,惊动了惊察。
“范太太,我们今天下午从北海岸发现的无名女尸身上找到一张签有你丈夫名字的支票,支票面额是十万元。希望范先生能够协助调查。”
十万元的支票、无名女尸?
天啊——该不会是丹丹吧。
“你们等我一下,我带你们去找我先生。”
一行人认了尸,确定是丹丹,死亡日期大约是两天前,北海岸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先遭人勒毙,而后弃尸在海岸线上,大衣暗袋里塞了一张范拓芜给她的支票。
会是谁杀了丹丹?
拓芜因有不在场证明先行回去,随时候传说明。
“像她那种个性的女孩子,迟早会碰到这种倒霉事的,不自爱嘛!”恋恋不是存心落井下石,而是有感而发。
在回程的朋驰上,三人都想着一个问题,而且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方凯。
“会不会是方凯干的?”恋恋忍不住率先开口。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可能性,按照情况来研判,两人应该在一起一段时间,恐怕是发生了严重的争执,方凯才失手杀了丹丹。”范拓芜做了大胆的臆测。
“我们应该把这条线索告诉警察,让方凯自己说明涉案程度的深浅。”恋恋立刻提出建议。
薛佛不发一言地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范拓芜回转车身往方才来时的路驶去。
警方循线很快地逮捕了住在凯悦饭店的方凯,经饭店服务人员证实,死者在死亡日期之前确实一直住存饭店,而且就是和方凯同住一间房。
方凯在警方的反复侦讯下,俯首认罪。因为杀人的手法残忍,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力终生。
偶尔,薛佛抽空到狱中看看方凯。
事已至此,所有的恩怨情仇算是终了。
尾声
又是春天。
三月的微风吹柳絮。
一个玉人儿在柳树下作画,画中的主角是一对优游于湖面的白天鹅。
午后一场春雨方停,天边挂着一道彩虹。
“妈咪!妈咪!你看我手上的小青蛙好可爱哦。”说话的是一个三岁半的小男孩,小手掌里捧着一只小小的绿色青蛙,献宝似的拿给母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