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楼“哈哈”大笑,狠狠拍着他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要顺便找个老婆,你可要帮忙介绍一个!”
许江浪指指旁边笑吟吟的柳轻碧,“你这家伙,还要介绍什么,怎么把我们轻轻忘了?当年你们可是天生一对,正好你们都没朋友,干脆凑到一起算了。”
柳轻碧闻言脸色一沉,深深看了许江浪一眼,若有所思地低头。阿亮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打掉,他险险接住,紧盯着许江浪,目光焦急地想制止他的话。
段小楼发现柳轻碧的黯然,心中叹息着,自己终究还是来得太迟,有些事情,错过就是一生一世,再提起徒留惆怅。但他仍笑道:“你还是算了吧,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这么久了,轻轻早把我忘光了!咱们不说这个,今天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好久没见了,在电话里又说不痛快,今天我们好好叙叙,说真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许江浪笑道:“你这人真是的,你忘了你在哪里吗?我叫厨房弄点东西,我们边喝边聊。”
一会,厨房就弄了些牛肉鸡翼什么的出来,许江浪皱皱眉头,对柳轻碧说:“你早上肯定又没吃东西,就别喝酒了,我叫他们弄点热汤给你喝吧。”
柳轻碧含笑瞥了他一眼,“真服你了,什么都知道!让他们做个酥皮汤吧,我正好饿了。”
段小楼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有个事实在心中渐渐清晰,他举起杯,“浪子,这杯是我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这么久没跟你们联系!”
许江浪举杯笑道:“小楼,别说对不起,你这些年也不容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今天能重聚真是天大的福气,你以后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即使我不在,我的朋友也不会把你当外人。”
两人一饮而尽,柳轻碧感慨万分,“你们记不记得我们高中报到那天的事,我到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总觉得就发生在昨天。真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竟然都老了!”
段小楼低头放下杯,让两颗泪珠悄然滚落,轻声叹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
酒入愁肠,几杯过后,两人都已经烂醉如泥,柳轻碧让阿亮把段小楼送到酒吧里面的房间休息,自己把许江浪扶到沙发上躺着。
他身体重重地落到沙发上,正当她想离开时,他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她,口中喃喃道:“轻轻,别走!”
她跌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趴在他胸膛静静看着他的容颜,她忍不住把手轻轻落到他的脸上,抚模着他的浓眉,高挺的鼻,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她感受着他的温热,心头似乎有股洪流要冲出闸口,她探头过去,把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良久,她滑出他的怀抱,带着一脸迷蒙的笑离开了。
第10章(1)
日子平淡地过着,酒吧吃喝打混的一群人中,多了一个段小楼。
他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中,每天一下班就要来这里和他们一起聊天,喝多了就干脆睡在这里。到最后,他的衣服鞋袜慢慢朝这里转移,酒吧倒成了他的家了。
柳轻碧心里多了个秘密,面对许江浪时总是眼神闪躲。他察觉到了,心头有些闷闷的,以为她和段小楼间旧情复燃,心下有些不甘不舍,两人见面便多了些尴尬气氛。
一个周末,许江浪和柳轻碧从健身房回到酒吧,他打开邮箱,看到新疆登山队的朋友老杨发来的邮件,召集大家去登慕士塔格峰。他反复看了许多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拉着她坐到身边,大声说:“你知道吗,慕士塔格是冰川之父,对我们登山者来说是一个难圆的梦,一个令人心神向往的圣地,一个很难企及的理想境界。它的难度一是高度,二是通向顶峰的道路。它有7546米啊,你可以想象吗?在那样的高度,好像与天只有一步之遥。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次一定要成功登顶!”柳轻碧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登山呢?去各地走走就好了,我也快放暑假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他笑了,“因为山在那里啊!那几年我总觉得生活太空虚,即使我走过很多地方,那种空虚到极点的感觉一直包围着我,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什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知道生命除了吃和睡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我找到了可以让我激动的事,每一次经过艰难的攀登到达山顶,我就觉得我还活着,可以面对一切困难,那时候,我觉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突然严肃起来,“很多人以为我们是为了去征服,其实他们错了。山永远在那里,永远不能被人类征服,登山的意义也并不是征服,而是对自我极限的突破,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站在高高的雪山之上更令人自豪的事情了!”
他看着她满是愁容的面孔,心下不忍,轻声安慰道:“轻轻,你别担心,我已经有多次成功登顶的经验,这次应该也没有问题。还有十周就要去了,我现在马上要开始登山训练,你陪我一起训练吧,看我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就会对我有信心了。”她没有回答,转头把邮件打印出来,把上面的药品和装备列出一张清单,放进自己的包里。
他“嘿嘿”直笑,“轻轻,你还真是我的贤内助,等我回来一定要把军功章掰一半给你。”说着,他拿起邮件仔细看着,“这次要准备的东西比前几次都多,看来你可有阵子要忙了。不过轻轻,你不要急,离出发还有十周时间呢!”
柳轻碧伸尖戳向他的胸膛,笑道:“谁是你的贤内助,这么久了也没看你拍过拖,你到底想不想安定下来?”
他把她的手指抓住,嬉皮笑脸地说:“你还不是一样,难道你真的在等我?”
柳轻碧的心事被他说中,羞红了脸扭头走了。他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困惑地模模脑袋,脸上笑容苦涩。
第一周,他安排了严格的时间表,准时睡觉、准时起床、准时进食、准时跑步,不再喝酒,他每天都要慢跑三千米,并且做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有时候还去跳跳台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步加大运动量,并增加负重攀登练习。
在最后十天的恢复放松阶段,他白天偶尔锻炼一下,晚上则抓来柳轻碧和段小楼到健身室,和他们比赛打乒乓球。
十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出发的日子到了,柳轻碧早已把药品和装备给他准备好,和段小楼一起把他送上了去新疆乌鲁木齐的飞机。
机场,他悄悄对段小楼说:“兄弟,你可要趁这个机会把轻轻的心抓住啊,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也该有个人陪着过下去了。”
段小楼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浪子,你确定不是在开我玩笑?”
许江浪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笑道:“我怎么会开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幸福!”
段小楼突然有些了悟,他狠狠拍拍他的肩膀,“浪子,我看你才是迟钝的那个,你难道没看出来,轻轻喜欢的是你吗?”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段小楼的嘴巴,好像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那里说出来,他惊喜交加,抓着段小楼的手臂,“轻轻真的喜欢我?”
段小楼“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只有你这笨蛋还蒙在鼓里,你也真是,我看你们只差一层薄薄的窗纸了,竟然没人捅破!算了,就让我来捅破好了,等你回来我可要吃你们的喜酒,你们两个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叹息着,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