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他在发什么神经?她才不要听他的。
“我叫你别动!”雷萨的吼声中含着紧张与担心。
“你很罗唆,而且脾气很坏也。”亚琪翻个白眼,“我跟你说过——”
“停——听我说。”雷萨全身湿透,心里急得快发狂,却必须捺着性子跟这个笨女人解释,“这个梯子几十年没有使用了,里面早已腐蚀了,再加上这场大雨,你脚下的木头柔软得像堆木屑。”
“我才不信!”亚琪嘴里虽这么说,但她心里也同意雷萨所说的情形是极可能发生的,她的双脚开始发抖。“该死!你为什么不早说!”
“是你没给我机会说。”
“笑话,嘴长在你脸上,你若不说,我还能逼你吗?”
“我发觉你这个女人真不可理喻,死到临头了还可以跟人吵。”
“废话少说,你快去把所有的棉被都拿来垫在梯子下,我好跳下去。”
“来不及了。”雷萨张开双臂,“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你疯了!我距离地面有两、三层楼高也!”亚琪惊讶的叫道。
“如果你不快点跳下来,等木梯塌掉时,你受的伤会更重!”雷萨的每根神经都在呐喊着危险,“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住你的,快跳下来!”
“我……我跳了。”雷萨愈讲愈恐怖,她愈想愈害怕,终于忍不住往下跳。“啊——”随着一声尖叫,她的身体迅速向下坠落。
雷萨虽然接住了亚琪,但因为冲力太大,他抱着她向后重重地摔在地上。雷萨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雷萨,你有没有怎么样?”亚琪的泪水决堤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大意,才害你……”
她哭着想从他身上站起身,她必须检查他的伤势
“不,别动。”雷萨申吟一声。
“雷萨,我还以为你死了!”听见他的声音,她高兴得又笑又哭。
她的笑容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美,看得雷萨目不转睛,他伸手抚模她湿润。娇女敕的双唇,“你真美……”
在他专注的凝视下,亚琪羞红了脸颊,她的心跳加速,紧张的双唇微启,明亮的双眸写满不确定的希望。
“我想吻你。”语毕,他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雷萨向来是个掠夺者,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是此刻,他不想掠夺,只想付出,他的温柔、珍惜她的羞怯。
半晌,当雷萨结束这个令他沉醉的吻后口中却吼出一句:“对不起。”
亚琪的心因他这句“对不起”而产生一丝痛楚但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回道:“怪不得早上我会把你当成女生,你的眼睫毛好长。”
“对不起。”雷萨不理会她对自己长相的批评,重复着他的道歉。
她知道他的用意,心也因此更伤。她吸口气认真的说:“谢谢你的对不起。”
“我接受。”他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有时我觉得你这种明确、真实的个性真混帐。”她挣扎着想站起身。
“因为我讨厌不真实、欺骗。”雷萨一手环住她的腰,阻止她迅速起身。“慢慢来,不要太快,若有骨折伤势会更严重。”
“放心吧,我确定自己没事。”亚琪站起身,“因为我底下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肉垫。”
“很高兴看见你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也很荣幸成为你的肉垫。”雷萨语带讽刺的说,仍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你不能动吗?”
雷萨没有回答。
“糟糕,你可能骨折,也可能脑震荡。”亚琪神情焦急地跪在他的身侧,仔细检查他的四肢。
“知道你关心我,我真感受宠若惊。”见她真切关心自己,雷萨心中有股暖流流过。
“还好没有骨折。”亚琪检查完他的四肢后,松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我觉得全身乏力,无法动弹。”他仍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亚琪费力地将他的身子翻转了半圈,检查他的背部,可是她只轻轻一碰,他就痛得申吟。
“拜托,轻点。”雷萨有气无力地哀求着。
“你的背严重淤伤。早上我们班同学把你当英雄时,我还不觉得。”
“现在呢?”
“百分之百的英雄,我欠你一条命。”她轻柔的推开他的长发继续检查。
“能救你是我的荣幸。”雷萨忍住心中的笑意,亚琪真是天真,从二楼摔下来根本摔不死人。
“你的后脑肿了一个包,搞不好有脑震荡的危险今晚我们要注意点。”她把手伸到他腋下,“我扶你起来。”
“你很有照顾伤者的经验。”这点在她帮他包扎伤口时,雷萨就已发觉。
亚琪扶着他吃力的走向门口,“我曾受过一些基本的护理训练。”因为孤儿院没钱聘请医护人员,所以她念高中时便向学校的护士学些基本的护理常识。
“你怎么了?”快走到门口时看她不住的喘气,雷萨抑住笑问道。
“你重得像头牛。”她看起来就快倒下。
“你的义气真令人感动。”
“不客气,毕竟你是为我而受伤的。”走到门口时,她已经汗流侠背,几乎没有力气打开门。
雷萨突然笑着把她抱起来。“该是我为女士服务的时候了。”
“雷萨,你骗我!”亚琪先是一愣,接着猛力挣扎,“放我下来!”
“别乱动,万一我把你摔下,到时就有两个病人了,”雷萨警告,抱着她爬卜通往阁楼的阶梯。
“俄再也不相信你是个病人。”亚琪仍然不断地挣扎。
“我真的是一个病人,我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倒下。”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说。
“拜托,不要是现在。”她搂紧他的脖子,紧张地看着雷萨覆着一层汗水的额头。
“好了,我们两个都安全了。”他把她放在浴室前微笑的宣布。
“很高兴你还笑得出来,前一刻你还像只无力的病狈,差点把我们两个害死!”亚琪想到刚才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安全了,庆祝一下”雷萨低头轻啄一下她的额头。
“不要碰我!”亚琪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他道着歉。
这次亚琪不理会他的道歉,转身冲进浴室共用力把门关上。
“该死,我今天说的对不起比我一年来说的还多。”雷萨朝浴室喊道。
“很荣幸和我有关。”她嘲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亚琪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浴室时她觉得干爽、温暖,她朝底下唤道:“雷萨,换你洗了。”
雷萨三步并作同步地爬上阁楼“有没有觉得很温暖?”
“嗯,好舒服。”
“我开了暖气。”他拿起放在床上的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暖气!亚琪连忙敲敲浴室的门,焦急地问:“雷萨,仓库的线路足够负荷吗?”
她的话甫说完,暖气声立即停止,电灯闪了一下,接着整间仓库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该死!雷萨围着一条大浴巾走出浴室,“我早该想到。”
暖气虽然停了,可是半赤果的他所散发出来的热力足以教人心颤。亚琪迅速转身走开,满脸通红的指责道:“既然我们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拜托你注重你的服装仪容,OK?”
“我担心你会害怕,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出来,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雷萨耸耸肩走回浴室,“对了,羽帆怕黑吗?’
“她很怕黑。”她早该知道他是以羽帆的标准来看她。
‘多告诉我一些有关她的事好吗?”雷萨穿好衣服走出来。
“没问题。”亚琪爽快地答应,虽然她的心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痛楚,但至少这是一个安全话题。“我们下去,我边帮你擦药酒边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