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钟翔不理她,她总还有家人可以依靠。
然而当方云舞打电话回家,却被老爸臭骂一顿,还威胁要跟她月兑离关系,她才知道钟翔早已打电话告知她的父母婚礼取消了。
他居然向亲友宣告婚礼取消……虽然他们是真的吵了架,但她心里还偷偷的以为那时说的只是气话,没想到现在却走到了这一步,而最让她难堪的是钟翔对她的父母说婚礼取消的原因是,他没有办法娶这样任性的女孩子为妻。
他竟然是以这种理由取消婚礼,这个直与朝她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无异!
听闻这样的话语,方云舞的怒火也跟着上升,心里气愤的想,她更不可能在这时候示弱。
但眼看着自己众叛亲离,方云舞独自坐在屋子里,只觉得全世界都崩塌了,压在她身上。
数了数手边所剩下的钱,她得趁钱还没花完之前先找到住的地方才行,没办法再东挑西拣。幸好女乃茶铺老板的亲戚在附近正好有间雅房要出租,价格也便宜,她只好先租下,虽然得和其他人共用同一间浴室,但此时此刻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这个时候,方云舞接到钟翔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对方没有提到任何和婚礼有关的事,只是纯粹关心她肚子里孩子的状况,甚至没有询问她经济上是否需要支援,像是蓄意等她主动求饶一样。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用跟钟翔说她没钱,他自然贴心的把钱放进她皮夹里,现在,她的金主没了,原本的公主生活也变了样。
方云舞有些后悔,可是这时候她已经拉不下脸了。如果早点在婚礼之前向他认错,与他和好也就算了,现在眼看着原本该结婚的日子都已过去,婚礼取消的消息也传了开来,当她意识到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才发现自己是作了什么样严重的决定。
当初在作决定时,实在是太过意气用事,当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直到一切底定了之后,她才明白自己真的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而且她还气走了身边那些要她回天堂的朋友,现在她真的完全失去了依靠。
包令她伤心的是钟翔,那个她以为会永远支持她的男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连与她联络都请秘书代劳。
“钟先生说,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你。”
除了说谢谢以外,方云舞真的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求饶吗?她怀疑就算此刻她真的求饶,她和钟翔也或许回不到过去了。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超过三天以上不通电话,方云舞仔细想想才发现,他们甚至连真正的争吵都没有过,可是,她一次的独立行动,就立刻把钟翔赶得远远的,最糟的是时间越久,两人的距离也越疏远,即使胡秘书不断对她说,不管如何钟翔都会负起该负的责任,但她知道一切已经都不一样了。
她的肚子已逐渐隆起,提醒着她的未来比想象的还糟,当她头一天搬进这个小房间里,忧心的拿着手机试着想打给认识的人,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吐。
以往,她的手机永远是只打给钟翔的,而许晓红在搬家前就不停的劝她得赶快和钟翔和好,偏偏她当时像是中了邪似的,谁的话都不肯听,还好几次在许晓红面前说大话。
现在,好友的话全都成真,女乃茶铺的工作,只能领工读生的薪资,扣掉房租,她剩下的钱光是吃饭都成问题,还好女乃茶铺里的女乃茶可以让她喝到饱,但是长时间的站立对怀有身孕的她来说的确是很大的负担。
包糟的是,她原本预想着自己可以先找到正职,哪知现在她肚子都要大了,却一份工作也找不到,刚开始本来还有家公司希望她去上班,是她自己觉得那间公司薪水太少,哪知那竟然是唯一一间肯录用她的公司,求职的不顺利成了她最大的问题。
没有钱,她竟然还妄想着要自己生养这孩子……她怎么会天真到这个地步呢?
“你自己想想,撑不下去就回来吧,反正现在肚子应该也大了,你那份工作是做不了多久的。只是你如果回家,自己要有心理准备,本来说好了亲戚朋友都要来吃喜酒,现在喜酒没了,婚也不结了,你肚子突然变这么大,这……”
没等母亲把话说完,方云舞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不会回去。”
逞强似乎成了她这阵子以来的习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就算躲回老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方云舞曾偷偷的祈祷钟翔会来找她,他一向很体贴的,明知道她没有钱,又回不了家,他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啊,尤其是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甚至都还没看过她肚子隆起的模样,他总是这么疼她,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吧?
但是不管她怎么向上天祈求,打电话来给她的仍只有胡秘书,好几次她都想开口问问钟翔到哪儿去了,但自尊又逼着她闭嘴,什么都不许问。
可是,眼看着皮包里的钱越来越少,方云舞的心一天比一天慌乱。
在提款机里再也领不出钞票的那天,她向女乃茶铺的老板预支薪水,怎知老板娘一脸困难的告诉她,他们已经察觉她怀孕了,觉得她并不适合继续在店里工作,薪水自然也不可能提前给她。
唯一的工作没了,对于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大话,难堪已经不足以形容方云舞此刻的状况,最困难的是,她已走投无路,只能联络胡秘书,向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解释她此刻的窘境。
她以前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任何时候拨电话给钟翔的,而现在,她却只能打给胡秘书……
“方小姐,你需要什么吗?”
“我……请问钟翔在吗?”方云舞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向胡秘书开口,只好这么问。
“钟先生出国了喔。”
“他出国了?”那她怎么办?方云舞心里一阵纷乱。“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月底吧。”
现在才月初而已啊,她手边的钱连这星期都撑不过。方云舞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给震得连话都说下出口。
好一会儿后她才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出国的?他以前很少出差的啊。”
“我只能说,钟先生现在的工作态度比过去积极很多。”胡秘书笑着说。
鲍司里上上下下都可以感觉得出钟翔的企图心,他不再只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加班到三更半夜也是家常便饭,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大家对他的评价比过去好得多。
方云舞说不出话来。想起最后几次和钟翔联络时,他就曾说过他想在工作上有所突破,她当时根本没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看来钟翔是办到了,而她却失去了所有。
“方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要怎么向一个不太热的人承认自己的确有困难?
方云舞想继续说没事,但当她低头看见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肮,仿佛也跟着失去了逞强的能力。
“我过不下去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只想拿起纸袋罩住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见任何人了。
“这样啊,钟先生已经想过这个状况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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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钟翔老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天了?
方云舞搬进了钟翔所准备的小鲍寓。虽然这里和钟翔原本准备好要当他们新居的豪宅完全无法相比,但远比她原先跟人分租的雅房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