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梅雪棠依然舍不得多说几个字,她知道只要不给太多回应,对方自然会无趣的离开。她刚刚看了段禹严一眼,知道他显然会很受公司里未婚女性的欢迎,要是她再跟他说第三句话,恐怕她又要变成女同事们的眼中钉了。“美惠,我们不是还要去做SPA吗?差不多该走了吧?”
“去做SPA?”侯美惠呆呆的重复了一次。
“对啊,我预约了好久才敲到时间的,快点走吧。”
甜美的笑再一次上扬,梅雪棠没多看段禹严一眼,只说了“再见”就拉着好友的手开心的离开。
段禹严站在原地,望着她和朋友有说有笑的离去,两道浓眉紧紧的蹙在一块,心里考虑要不要把她无视于他的存在视为挑衅?
“干嘛对人家这样啊?”一离开会场,侯美惠立刻对梅雪棠说,语气有些不赞成。
段禹严长得不错,看起来也不流气,穿着也不会太制式老气,应该很适合雪棠,偏偏她就是不给机会。
“我又不认识他。”
“人家试着要跟妳认识,妳却只说了『是吗』、『喔』,加起来才三个字,这样他要怎么跟妳『认识』下去?”
“这就表示我跟他没有缘分。”
“妳跟所有人都没缘分。”别以为美女左右逢源就会恋爱不断,雪棠这张像被下了诅咒的脸孔,总让她在众人不看好的心态下谈不成恋爱,最后雪棠干脆不给任何人机会省得麻烦。
“哪是,我跟妳就很有缘分啊!”
“还说咧!什么去做SPA,妳订了哪间啊?”
“改天赔妳嘛!我有空就去订,反正也很久没那么奢侈过了。”
“妳真的打算就这样吗?”侯美惠有点感慨的看着好友。
“什么这样那样的?”梅雪棠一副听不懂的模样问道。
“未来啊,妳总不能就这样孤老一生吧?”
“我还有妳啊,就算老了也不会孤单的。”她们两个都是恋爱绝缘体,只要有美惠在,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我这样还说得过去,”侯美惠自嘲道,“但妳没道理过这样的生活啊。”
“为什么没道理?我才没道理一定要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为爱伤风、为情感冒呢。”梅雪棠挺有自己的看法。
“我没有谈感情的打算是因为看上我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二愣子,妳却不一样,就像刚刚那位段先生明明对妳有意思,他的条件也不错,妳却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家,这样太说不过去了。”
“妳为什么要帮那个才见一次面的男人说话?他条件好自然会有女人喜欢,但我没兴趣当欣赏他的女人之一,而且像他那种男人就算少了我一个欣赏也不会有差别。”
“那可不见得。”侯美惠看人的心得丰富,刚刚雪棠借口有事要先离开,她看到段禹严的表情不怎么开心,像那种情场圣手一旦遇上女人这样的对待,八成会认为这是种挑衅。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他大可放马过来,我才不怕呢!”
虽然梅雪棠对自己这张脸感到麻烦,但她不得不承认有时不用刻意伪装看起来就挺无辜的脸也有些好处,至少她在拒绝男人时不需说太多话,只要眉头一皱,装出困扰的模样,通常对方就会升起同情心,不会再逼她给个答案。
“总会有人不吃那套吧?”
“反正我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他总不会逼我吧?再说,妳这么过日子都没问题了,我哪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不见得每个人都得谈恋爱日子才过得下去吧。”
“不过我倒是挺想看妳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侯美惠耸耸肩,打开新买的昂贵机车包,掏出一面镜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再不谈恋爱啊,我们真的都要老了。”
“妳不觉得如果老了记忆里却只有悲惨无聊的恋爱故事好回忆,那不是更惨吗?”
“至少还有点东西可以回忆,总比我们什么都没有好吧。”
梅雪棠摇摇头,“我宁愿没什么事情好回忆的,也不要记得一堆烂事。”
“妳可以尽量把事情变好,那就不会变成烂事啦。”
“奇怪了……”梅雪棠怀疑的看着好友,这才发现美惠居然在补妆,这是不曾有过的事,美惠并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外表,最近她穿起衣服来也显然经过刻意的搭配,难不成……“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美惠一再鼓吹她谈恋爱,难不成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有了对象吗?
“这没有什么事啦。”
“还没有?那就表示已经有目标了吗?”
“嗯,怎么说呢?就是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侯美惠坦白说。“我只是觉得有个男的还不错,妳知道恋爱来临前比较敏感的女人总会有点感应,虽然这不代表一定会发生什么,不过偶尔有这种感应还不错,至少生活里多了一点趣味。”
“趣味?妳只想玩玩而已啊?”梅雪棠很惊讶好友竟然会有中意的人,虽然美惠说事情没发生,不过她也不敢把话讲得太死,免得给美惠太大的压力,通常有点感觉时如果朋友一直催促,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决定给一点点的鼓励。“我觉得这样很好,妳怎么会有那种感觉?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妳是说来电?”
“大概吧,妳知道我对谁都没电,我哪知道那要称为什么?”
“就是妳偶尔抬起头,会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好对着他,而他也刚好在望着妳吧!我只能这么说,因为现在什么也没发生,我没跟他多说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讲过足以令我误解的话。”
“四目相对?”
“嗯。”侯美惠点了点头。
“那我得小心点,如果只要四目相对就容易被电到的话,那我千万不能随便张望才行。”
梅雪棠开玩笑的说,两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第二章
“我听他们公司里的人说啊,段禹严这星期就要接下『冠岳科技』总经理的职务了。”
“哇,那他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了。”
“什么现在?他本来就是黄金单身汉,他是段家的三公子,最小的儿子最受宠妳不知道啊?”
“他该不会就是那个前国大代表、他叔叔还是现任立委……”
“对啦!他就是大禹集团的小儿子。”
“他看起来没有大多数富家公子都有的只会玩乐的气息。”
“当然还是有啊,只是人家玩得比较高级,所以才没有那种低级小开的气质嘛。”
鲍司的女厕果然是流言的集散中心,梅雪棠待在厕所里等着开门的时机,可是那几个长舌妇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
“不过我看我们是不可能有希望的。”
“为什么?”谁不希望能在段小开面前有所表现,让对方印象深刻,继而像爱情小说写的一样谱出一段名门恋情,那种故事里是不计较家世背景的,当然人人都有希望啊!
“那天聚餐时,妳没看老总硬是把段禹严带到梅雪棠面前,老总一副要做媒的模样,那么刻意要真看不出来才有鬼。”
“问题是梅雪棠看起来没什么意愿,她甚至没多理他就走了。”
那天所有人眼睛都紧盯着两人,想看看他们会不会爆出什么火花,结果他们讲不到两句话,梅雪棠就叫了苏主任过去,接着就跟她朋友离开了,哪还能有什么机会?
“哎呀,这妳就不懂了!那女人多厉害啊,长得一张无辜的脸,那招叫做欲擒故纵啦,妳连这都不懂,难怪没她吃香。”
“对啊,妳别看梅雪棠平常一副乖乖牌的模样,那天聚餐她竟然穿网袜现身,搞什么鬼啊!”嘴巴最坏的阿雪气呼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