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常惟润也听见了,不一会儿大手便将她拉进了怀里,轻声的抱着她哄道:“别这样,我没有怪妳。”
伊霈能做的只是哭,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她不过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而已,可是当她发现原本挂在常惟润脸上的笑意突然因为自己而消失了,她竟是如此难过。
她已经习惯了夜里有他抱着自己,而他明明就在身边,他们却只能相敬如“冰”的隔得远远的,这种疏远更是令她泪流不止,她矛盾的想离他远远的,却又希望他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妳怎么能在今天哭呢?”常惟润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拭去泪水。“我本来还想给妳一个惊喜,我只是想让妳开心而已,结果妳还哭成这样,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伊霈的眼泪流得更凶,说穿了常惟润只是想讨她欢心,不但千里迢迢的帮她把好友找来当伴娘,还费尽心思的送她那首歌,打造了一个皇冠,把她当公主一样的对待,结果她一点也不识相,还对他说那些话。
伊霈把脸埋在他胸口所有的伤心全爆发出来,她不希望这样,她都已经说了“我愿意”了,婚礼也完成了,可是为什么情况比还没结婚前还糟?她根本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嘘……”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泪。“我不是已经跟妳说没事了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哽咽得难以自己。
“妳以为事情变成怎样了?”他低头摩挲着她的脸颊。“我还是一样爱着妳,妳以为妳说了几句话我就会跟着改变吗?”
“你为什么要爱我这种人?”她这么坏……就算他为自己做了再多,她都还是要伤他的心,常惟润为什么还要爱她?
房里除了她的啜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常惟润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她,像是珍惜着他最宝贝的人儿,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直到她不再哭得一抖一抖的才将手从她肩颈滑下。
“因为我被妳关在这里,逃也逃不了。”他用手比着她的心。“我除了爱妳之外,想不出来还有其它的办法可以化解妳的痛。”
伊霈深深的喘了口气,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我常想着我曾经有多令妳伤心,想得我的心都痛了,可是我没办法把时间倒转回去,我只能看着妳一个人难过,我不奢望妳能原谅我,老天能把妳送回我身边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响应他,响应了也等于承认了自己,但她是很感动的啊……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呢?
终于,小手伸向了他,伊霈鼓起了勇气紧紧的抱住他,感觉他在自己怀里松了一口气,她怎么能想象像常惟润这样的男子,会是这么在意着她。
“我好怀念这个,以前妳总是这样抱着我。”他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这是他们重逢之后伊霈头一次主动抱住他。
柔软的唇瓣主动轻触着他的,一次又一次,许多甜美的记忆渐渐的被唤醒。
他回应着她的亲吻,拥抱将两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滑向了她纤细的腰际,溜进了她身上的睡衣里头。
断续的喘息增添了更多的旖旎椭氛,他扯去了她的遮蔽。伊霈在他身下轻轻的移动着身子,分不清自己是想迎向他,还是想避开那邪恶的挑逗,但在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里她的逐渐攀升到顶点。
她的脸颊红润,眼神也跟着迷离,感觉到了他的灼热紧贴着自己,她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宽厚的肩膀,呢喃着他的名字,直到他温柔的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爱妳。”他亲吻着她的身子,像是种保证,而她温柔的拥抱则是给予他的回应。
他们的新婚夜不再是伤心之夜,而他们的婚姻似乎也出现了转机。
圣诞夜当晚他们在门口堆了一个雪人,常惟润还带着她去看时代广场的大圣诞树,连这一年的跨年她都不再是一个人度过,他们两人坐在窗台边一起倒数,等着庆祝的烟火升起那一刻,同时热烈的吻住对方。
他们不再靠过去的回忆过活,现在他们有了更多崭新的记忆,伊霈终于打开了心房接受了他的疼爱,感觉到自己是有人珍惜的。
有时夜里醒来,伊霈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她总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作梦,常惟润温暖的身子暖了她的心,她慢慢的熟悉了他的拥抱,睁着眼在黑暗中望着他,她依旧可以描绘出他英挺的轮廓。
依据过去几次的经验,她只要微微一动,常惟润也会跟着转醒,所以这回伊霈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常惟润似乎真的很担心自己会消失在他眼前,伊霈可以明显的感应到他对于自己的在意,但她都已经在这里了,他还怕什么呢?
他睁开了眼,像是察觉到怀中的人是醒着的。“怎么了?”
伊霈摇了摇头,将脸埋进他胸前。“没有,我只是怕这会是一场梦。”
他突然低下头在她圆润的肩头咬了一口,引来她的惊呼。
“确定是真的了吧?”
“好痛……”她埋怨着。
常惟润闻言在原处补了一个亲吻。“妳想回台湾过农历年吗?”
“不要。”伊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那妳之前农历年是怎么过的?”
“我一个人还能怎么过?我去打工,反正那时候大家都想请假,有些店家缺人手我就去帮忙,几乎都在工作吧。”
她说完常惟润突然没了声音,像是有些惊讶她会是这么度过节日。
伊霈了解他的讶异,接着又开口说道:“其实也没那么糟,而且我也没地方去啊,反正还可以多赚一点钱,也满好的。”
“妳这么说算是在安慰我吗?”
“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为什么要安慰你?”她微笑着反问。
“因为妳知道我听了会难过。”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做过一些让我难过的事?”
“如果会让妳难过我就不会说。”
“这表示你真的有做过?”
“想试探我吗?”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搂回怀里。“快点睡吧。”
等她入睡后常惟润却开始睡不着,因为他似乎真的有些事没告诉伊霈,而他相信伊霈如果知道了那些事可能不会太高兴。
回到家常惟润在房间里找到伊霈,这阵子他帮她找了英文老师,要在纽约生活她总不能都完全听不懂,而他根本不放心由海瑟来教她,天晓得海瑟除了服装品味绝佳之外,个性可说是怪异到了极点,他可不希望他老婆跟着海瑟变成怪胎,而新的家教人还不错,也是从台湾到纽约求学的同乡,常惟润也发现伊霈的理解能力很强,也许她说起英文还不够流利,但是已经可以听得懂七、八成了。
“妳在里头做什么?吃过饭了吗?”
伊霈的眼神有些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令常惟润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
“我好像怀孕了。”
常惟润瞪着她,隔了许久才问:“妳确定吗?”
“我今天才想起来,好像已经晚了很久,而且我今天吐了。”她的眼睛里写着恐慌。
“没关系,我明天陪妳去医院检查。”常惟润告诉自己得镇定点,朝她伸出手。“过来。”
伊霈默默的走向他,直到感觉他抱住了自己,听见他轻声的在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