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我没有生气。”
“那妳为什么不跟我回纽约?”
她没有看着邬尹魁,因为她知道只要看着他,自己一定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一向懦弱又没用,邬尹魁当初说的都没错,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就连他想救她走她都不肯,然而他也走了,既然走了又何必因为她生了孩子就又回来?难道她也得配合假装这半年的空白不存在吗?
“因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芸欢……”她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是我说话太冲了,但是我以为妳会听我的,妳明知道我是为妳好才说那些话,我当时只是在气头上,妳难道不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这不也是个很好的证明吗?证明我们根本就不适合。”这半年她想了很多,也认清了事实。
鄢尹魁走到她身前,要她看着自己,他可以放段,他甚至愿意挽回。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应该丢下妳就走,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是我都可以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过得很快乐吗?妳难道都忘了?我只是不希望妳一辈子都被那些人害了,而我不管怎么跟妳说,妳根本就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难道妳还是要这样过一辈子?都已经过了半年了,如果妳真的醒了,妳应该知道我都是为了妳好,也许我的作法太直接、太冲动,但是妳难道隔了半年还要坚持己见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邬家的人都对我很好,这次出了事情也是你们花了钱想尽办法才把我救回来……我很感激你们。”
她知道她命危的时候,邬家人紧急替她转院,用尽镑种管道就只为了救她,但是惊动邬家的人并不在她原本的计画之内。
“妳生的是我的孩子,救妳不只是因为妳是孩子的妈而已……妳知道当我赶回台湾,看到妳像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有多担心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妳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妳说,妳不能醒了跟我说声谢谢,然后告诉我妳不想见我就走掉,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谈完。”
“我已经都说得很清楚了。”
“妳只是想溜走而已,妳怕什么?妳怕我再向妳发脾气?妳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妳为什么还要这么死撑着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妳要我向妳保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啊!”
“我不要……”她不要继续这话题,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不想再谈了。
站起身,她随手捞了件外套,慌张的穿上,她不想再和他继续这样的话题,这很伤人。
“别走!”邬尹魁拦住她,握紧她的手。“我不会再让妳走了!妳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他甚至都还没满月,妳怎么忍心让他没有爸爸或是没有妈妈?!妳这么坚持如果真的对妳有好处,那我可以让步,问题是,妳到底想清楚了没有?妳看着我……”他伸手碰着她的脸。“我很爱妳,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妳总可以了解吧!宝宝都还没长大,我们还等着要告诉他爸爸是在东京跟妈妈求婚的,因为我带妈咪去吃她想吃的泡芙,所以她很感动的答应要嫁给我,妳全都忘了吗?”
芸欢的脑海里浮现了邬尹魁拿着花束和戒指半跪在自己眼前的画面,他说他一定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过程,以免她临时怯场下点头,所以她当时感动得泪流满面,让他把戒指套进自己的手指,而现在呢?
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宝宝都出世了,他们却还是各走各的路?
“不能哭。”邬尹魁擦着她的眼泪,轻声的说:“女乃女乃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哭,妳忘了吗?”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是你丢下我的……”她以为他生了气过几天就会回来,可是他没有,难不成当时还要她去求他吗?“我不知道我怀孕了,可是等肚子大了,你也走了很久。”
“我以为妳不会接我电话了,大嫂不是常打电话给妳吗?我以为妳会跟她说的,可是妳根本什么也不说,最后就不见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要跟她说什么,要是她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告诉你。”
当时的惶恐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担心、恐惧和懊悔全涌上心头,她天天都睡不好,直到联络上了小慈,确定了未来有地方可去,她才稍微放了心。
“妳要是早点跟我说不就没事了吗?”
“可是你在生我的气……”
“是妳在生我的气吧!”邬尹魁低头在她颊边落下不舍的亲吻,他这半年来每次想到她就是一阵心痛,哪知道她竟然挺着大肚子躲在乡下当工厂会计,还差点为了生孩子命丧黄泉,还好现在她好端端的在自己怀里,他甚至连抱着她都不敢太过用力,就怕把她给弄伤了。
“我没有。”她多得是自责,明知道尹魁是为了她好,她却不领情,才搞得他怒不可遏。
“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等妳好一点我们马上去公证,然后带宝宝回纽约去,我只想好好照顾妳,妳这一次差点连命都丢了,我如果再不把妳绑在身边,我真怕妳又会出事。”
“我们真的要结婚吗?”她还是很担心。
“当然要结,这次我不会再拖拖拉拉了,如果之前我们在纽约先结婚,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搞得我就算想登报警告逃妻都没办法,妳要是嫁给我,以后就逃不掉了。”
“要是你对我不好怎么办?”
“我保证我不会再对妳凶了。”好吧!算他耐性不足,他大老远从纽约飞回台湾要接她,却遇上她说那堆傻话才让他一时失去理智走人,一回到美国邬尹魁就后悔了,哪知道接下来事件会越变越离谱。“总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妳走了!女乃女乃还警告我如果又欺负妳,一定会把我的皮给剥了。”
“你只怕女乃女乃啊?”
“她都那么老了,要是害她气到中风总不好吧?”邬尹魁无奈的说着,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带着温柔。“女乃女乃说生一个就好,不要再拿命去搏了,看妳为了生宝宝搞得差点没命,连大哥都不打算让大嫂生了。”
“有这么糟吗?”
“妳当然不知道有多糟,妳昏迷了几天妳知道吗?我光是接病危通知就接到手软!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妳了。”
“我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很累,对于那段期间发生的事她根本一点记忆也没有,最后一点印象是韵荷姊告诉自己尹魁就在飞机上正要赶回来看她。
“妳还差点害妳的好同学结不了婚。”
“为什么?”
“小慈说如果妳不肯嫁给我,那她也不肯嫁给阿达,她怪阿达突然跑回台湾把妳吓到早产,迁怒到他身上,而阿达辞了纽约的工作,打算入赘她家,放弃了一切的结果居然还被她打了回票,他现在应该是最希望我们可以和好的人,所以妳可别乱来。”
“有这么糟吗?”她是记得当她在阵痛的时候,小慈气得不停的咒骂阿达,只可惜她痛得太厉害,所以根本没办法阻止。
“为了阿达的幸福,我也不能让妳走。”
“哦……”她应了声,觉得有些抱歉,其实这根本不关阿达的事,她是受了点惊吓没错,不过那天早上她就已经觉得肚子有些怪怪的,只是离预产期还有一星期,她一直以为不会这么快。“我会打电话跟小慈解释的。”
“那我们呢?”鄢尹魁追问着,至少他也要亲耳听见她承诺两人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