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生什么气?”她问著。
他一定是,否则这阵子两人的相处根本不是如此,怎么才短短一天就变了样?是她说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她可以解释的,或是要她道歉也可以啊!
可是樊赢广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吻著她,像是要安慰她没事,轻轻的哄著她睡,到最后茜仪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睡著的,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怀抱已经成为她习惯的躺卧之处,所以她才那么自然的入睡。
而樊赢广一夜的忧虑也在拥著她入睡前慢慢的沉淀下来,在临睡之前他脑子里只有几个字--
这下误会大了!
*
误会当然大了!
他一直认为只要遇上了他的真爱原形,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烦恼的,只要两人愿意在一块,他的情感也会跟著圆满。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开始心烦,心情开始跟著这个女子起伏,尤其他会莫名其妙的跟著茜仪的开心而开心,跟著她的难过而难过,甚至她要是出现不安,他也会跟著烦躁。
他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尤其是她想退缩的时候。樊赢广突然觉得很生气,可是他又不愿意生她的气,只好先把她给隔开,看看离开彼此能不能稍稍让这情况冷却下来,但结果却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他对茜仪的在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对!樊赢广一开始的确是希望可以出现这样完全吸引自己的女人,他要的也是这种
可以吸引他全副注意力的女子,问题是当他真的身陷其中,遇见了一位真的可以让他接近神魂颠倒的女子时,一切超出了他的掌握,他并没有要这么的投入啊!
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面,他就开始显得焦虑,一晚没有她陪著入睡,他竟然在夜里醒了四次,他甚至后悔自己什么也没说就把茜仪给送了回去,他至少应该听听她想说些什么,而不是那样不动声色的就把她送回去,她心里一定会不好过,而他知道她不好过时他也不见得会快活,不是吗?
所以折磨了两天,到了夜里打不通她电话时,他整个人几乎要发疯,他恨自己为什么连听不到她声音都会如此著急?可是在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受她牵引未免窝囊,最后还是思念战胜了理智,半夜三点见到了她,所有的不满和怨愤全化成一摊水。
好不容易总算又把她找了回来,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但是一起床她人又不见了。
浴室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人,找遍了屋子都没找到她的人!拿起手机正想问问她又跑哪儿去了,屋子的大门终于在此刻开启,茜仪提著一堆早餐出现。
“你起来了啊?”她盈盈一笑。
“你这么早起做什么?”他口气很难好得起来。
昨晚搞到快天亮才睡,而此时此刻是早上十点不到,她何必一大早起来乱跑,搞得他心惊胆跳?
“我昨天比较早睡嘛……你不继续睡吗?”
瞧他的脸色实在很难看,她就挂在门边连朝他多走一步都不敢,这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不好,本想昨晚他都已经去找自己了,或许这情况可以稍有改善,但是一早他就又有了起床气,那中午还要出门……这样好吗?
“算了……”他手一挥,有点不耐烦。
茜仪一直站在门边也不是办法,悄悄的拿著提袋走至厨房,把东西摆下,尽量拖著动作,她知道有什么事情快发生了,她只想慢下动作来,让一切静止,让空气中发酵的坏因子消散开来。
打开了牛女乃瓶,又取来了一个玻璃杯……
气氛僵得连牛女乃都快结冻了,这时坐在沙发里的人突然毫无预警的站了起来,茜仪拿著杯子的手跟著一松,“铿啷”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
樊赢广快速的走了过来,先拉开了她看看她是否被割伤,确定她没事,也只能瞪著眼前的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我手滑了一下。”茜仪解释著,接著别开眼神,转身从他面前逃开。“我拿东西把碎片扫起来。”
樊赢广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动作,她拿了几张报纸,把碎片集合起来倒在报纸上头才包好扔掉,接著把扫把摆回原位。
在一连串的整理之后,她似乎也把自己的情绪给整理好了,走到他面前。
“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刹那之间,茜仪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前几天那些想和他在一起、想为他付出的情绪全都消失了,身边的人变得无法捉模,有时候他看起来是很喜欢自己的,有时候却又冷淡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还没有充分的时间去想过去两天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茜仪知道自己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我中午约了我爸吃饭。”她应该还记得吧?
“我知道……”她不就是为了陪他出席才请假的吗?“但是……我真的不太舒服。”
她看来脸色应该够苍白,而且精神很差,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劲来,因为她的心全悬在身边这男人身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又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樊赢广看了她许久,像是在考虑怎么解决。
但是茜仪不想让他多想,直接转了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试著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自己搭车就好。”
“已经都约好了,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她背著他,想说些什么理由来混过,但是樊赢广似乎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光推说身体不舒服他仍不满意,那她又何必说谎呢?“你让我不舒服,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好了。”
直接点出了两人之间的问题,茜仪不想再装没事,她拿了东西就要走,直到被他拦了住。
“我不知道你昨晚去找我做什么,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事,但是你又不肯说,我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这样的状况,你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茜仪试著把他的手给拉开,一面说道:“这真是一团乱,我们本来不是这样的啊!三天前我们还好好的……你甚至没让我把话说完就把我送回家了。”
茜仪直接跳到了重点,她在车子里跟他说自己买了防狼器,又说了那偷窥狂被逮了,然后樊赢广就把她送回家了。
那天本来他们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发生,他都已经先预告过了,而她也满怀期待,可是事情就突然转了弯、变了样。
“是你在暗示我你想回去住啊!”他并不是听不出来她那时话中有话。
“那是因为你……”她说不出口。
那天早上他似乎已经察觉到她可能是没有经验的处女,所以那时候他的脸上挂满了不自然的表情,而茜仪只是想试探他才说了那些话,哪知道……他就真的把她送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说完呢?”
茜仪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可是一抬眼看他,她又觉得好难过。
“如果我跟你道歉呢?我不要这样,我们回到三天前就好,我不要现在这样子……”她望著樊赢广,轻声的开口。
她是真的喜欢眼前的男子,而当初他们说好要交往看看时,他不也说自己就是他喜欢的那一种女人吗?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樊赢广将她拉到怀里,拥著她,觉得自己那扇不确定的门被彻底的开启了。
“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他吻著她的耳朵、吻著她的脸,只希望把自己对她的热爱由吻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