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得吃饭睡觉啊,而且我并不完全只是闲荡而已,妳也知道我不是超人,所以我跟妳所说的闲荡超人有一大截差距吧?”
什么!羽环猛然抬头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也知道妳是谁,这可以扯平了吗?”
“她们是乱说的……我才没有那样!”
看来羽环的反应有些激烈,鲁仲泽倒觉得这样很有趣,至少她不是不发一语,沉默得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两人多个话题其实也不错。
“我当然知道妳不是难搞天后。”和她相处几天下来,她除了脸色难看了点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地方。
“她们连这个都说!”她脸上出现了委屈。“我并没有那么难搞啊!”
“我知道。”
他正坐在地板上组装小瘪子,羽环则提来一桶水,跪在地上擦地板。
“把螺丝起子递给我好不好?”
将螺丝起子递给了他,她再度拧了拧抹布,嘴里不忘问道:“她们还说了我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他可不想让那个叫小安的女孩惹来杀身之祸,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口风得紧,碎嘴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我想,光是『难搞』这一项也就够了!”羽环奋力的拧吧抹布,只差没把抹布给拧破。
“我知道妳是怎样的人,妳可以不用在意那些,就像我不在意妳说我是闲荡超人一样。”
“闲荡超人不算是什么难聪的评语啊!”羽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至少她不觉得闲荡这种事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多的是有钱的人没有闲,哪有人像他运道这么好啊!
“我可猷说我是在享受人生吗?其实我不只是闲荡来闲荡去。”锁上了另一颗螺丝,鲁仲泽站了起来。“妳不介意我开冷气吧?”
最近天气有些炎热,尤其两人都在劳动,他已经满身大汗了。
“好。”羽环点点头,看着他走向冷气机放动空调。
听见老旧的冷气机传出嗡嗡的响声,鲁仲泽伸手停在出风口处,等着凉风送出才确定冷气是真的可以运转。
“我知道你是好人,至少你空闲的时间帮了别人不少忙,也包括我在内,所以那真的不算是太糟的评语吧?”羽环跟着说道。
昨晚和房东先生聊过后,她才知道房东夫妻的儿女全在国外,家里只有个菲佣帮忙,而鲁仲泽就像是他们在台湾的另一个儿子一样,打从房东太太病后,他便主动对他们伸出援手,举凡和菲佣沟通,甚至打理住院事宜,连房子的出租等等都是他在帮忙,要不是他真有这么多时间,房东夫妻也不知道要找谁求助。
而她不也是受了鲁仲泽不少帮助?包括他今天不但当她的司机,还充当送货员和组装工人,如果不是他在,而他又正好这么闲,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虽然量贩店有送货到家的服务,不过剩下的事还是要她自己来呀!
“有必要这么见外吗?反正我也吃了妳的咖哩饭。”鲁仲泽并不想因此向她邀功。
“所以房东太太才每天要菲佣帮你做早餐?”
“她是怕我没吃早餐也把身体搞坏了。”提起那两位亲切的邻居,鲁仲泽脸上多了些笑容。
既然都聊开了,他也想问问羽环其它的问题。“妳为什么会搬到这儿来?”
“因为这儿租金很便宜啊。”羽环看着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虽然地砖有些老旧,不过擦干净了,住起来也舒服。
“妳之前也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跟家人一起住。”
“那为什么想搬出来呢?跟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
其实鲁仲泽有些松了口气,至少她不是和男友吵架,为了离开前一段恋情而搬家,毕竟她当初来看房子的时候脸上总挂着忧伤的郁闷,不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感情上受到打击。
“因为我跟他们没办法沟通。”这算是很简单的解释了,羽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鲁仲泽自己和家人僵持的情况,尤其是家人总是急着将她打包出清的事。“而且我也觉得我该独立了,我希望我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也希望我可以月兑离其它人的掌握,或者应该说……我希望我能够离那些想控制我的人远一点。”
“听起来妳离开时好像跟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羽环站起身,看了他半晌,接着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可以跟其它人处得这么好,我承认我有时候很难搞,不善于跟所有人打交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坏人。”
她不希望在鲁仲泽眼里她真的是个难搞天后,跟他这个人见人爱的闲荡超人一比,她只觉得自己是个讨厌鬼。
提起了况重的水桶,她吃力的往浴室走去,听见后头他跟着走过来,接着手上的水桶被他一手轻松的拿了去,她只得跟在他身后,看他将那桶污水倒光,扭开水龙头注入干净的水。
羽环不得不承认,鲁仲泽总是会做出一些看似不经意,但却充满了体贴的动作,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对所有女人都如此,选是他真认为她连提个水桶的力气都嫌不足。
水哗啦啦的响着,透过浴室里的回音,显得更大声了。
“我不认为妳是个坏人啊,也许妳只是缺乏沟通的管道让人了解妳而已。”他回过头来对她说道。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羽环半倚着浴室的门框问。
“哪里奇怪?”
“人为什么非得了解别人不可?”
“为了避免过多的误会,这理由够充分吗?”他抬起一边的眉毛问道。
“不够……”羽环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是拒绝他那张帅脸上的微笑,还是逃避他身上所投射过来的引诱。
“被人了解不是件太可怕的事,妳依然可以保有自我。”看来这位小姐根本是对所有人都信心不足。
“你知道,几百年前的人认为拍照就是摄魂,闪光灯一闪就会把人的魂魄给夺走,所以说照相机是妖物。”
“所以妳怕和人交心,怕别人把妳的心给偷走?”
他大概可以知道她处处小心翼翼,甚至喜欢用言词将人逼退的理由何在,只是因为她强烈的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她不愿给人任何机会和她亲近。
这么说来,他现在能在这儿当她的苦工,已经算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我想不会有人要我的心吧,要了又有什么用?”疽问题牵扯的范围太广,羽环只能贬柳自己,试着将话题挪到安全地带。
水桶里的水盛了八分濡,鲁仲泽伸手关上水龙头。浴室里少了水声,只听见他的声音清楚的问着,“妳究竟在怕什么?”
浴室里的回音让这句话染上更迷幻的气氛,而他站在原处看着她,等着她的响应,她发现自己竟忘了该怎么呼吸。
对望许久,她才从嘴里逼出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想喝点饮料吗?”
鲁仲泽唇角出现了笑容,明白她又想闪躲,不过她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忍心再继续逗她,于是他决定作罢。
“好。”
“你想喝点什么?”羽环像得救了似的放下手上的抹布,走进窄小的浴室里,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洗了手。“我先洗个手马上去买。”
她的头垂得很低,不过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耳根子都红了,洗好了手就匆匆的转身要走。
“只要不是啤酒都行。”
“哇!”浴室的地板是湿的,加上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她才转身就滑了一下,整个人跟着往后倒,直接落进他伸出的手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