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似乎一直都在烦恼事情,对吧?”
“每个人都有烦恼啊!”显然他除外。“也许……也许是最近要搬家,所以有比较多的事情得烦恼吧。”羽环又帮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我可以帮妳想想看,现在这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有了,除了椅子……”鲁仲泽笑了笑,因为这里只有一张小矮桌,所以他们仍是坐在地板上用餐。
“我想过阵子再看看,那种东西不是想买就随时可以买的,而且就算买了,我可能也搬不回来。”她是有想过多买几张椅子,甚至去逛逛大型卖场,也许可以挑一些便宜货,但是她没有车可以代步,就连机车都没有,光是前往那些场所都有问题,所以暂时迟是只能用想的。
“对了,我明天想到家具卖场去挑些东西,妳可以跟我一起去,而且我开车,可以顺便帮妳载点东西。”
他话才说完,羽环眼里便跟着出现光芒,但是那光芒有些微弱,甚至带着些不确定。
“你要买些什么?”她看过他的屋子,他几乎样样都有了不是吗?
“买些工具材料吧!反正也很久没去逛了,看到什么喜欢的再买啰!”他只是想帮她而已,事实上他并没有想过要买些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闲?听起来你好像没什么工作方面的困扰……”
她并不是想试探什么,但是眼前的男人实在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在这样繁忙的生活步调中,走在街上的人个个都快速行进,而他却是个放松脚步,彷佛无时无刻都在度假,连心情和态度都是随性的人,即使他的外表看起来俊帅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但真正吸引她注意的是他那一派优闲的态度,那真的很难令人忽视。
“这很奇怪吗?”鲁仲泽反问她。“我倒觉得妳像是烦恼比别人多。”
“我不是……我只是想得比鞍多。”毕竟她是一个现在正要开始面对人生的人啊。
她既然没办法一辈子和家人生活在一起,那她就得从现在开始独立生活。和许多人比起来,她的起步晚了些,所以她在处理任何事情时想得也会比别人多一些,这又有什么错?
“想得多有帮助吗?”他解决完了晚餐,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咖哩饭。
“我不知道。”羽环答得很诚实。
“妳也许可以让一切顺其自然,我倒觉得妳现在很不错啊!”
“希望真的如此。”羽环心想,她只觉得自己比较幸运而已,如果不是他出手帮忙,光是修水电还有电视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另外花多少钱了。
“妳想装CABLE吗?如果真有人要来修理或安装什么的话,妳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可以过来看看,毕竟妳一个人住,如果人家知道妳是独居的单身女孩,这样不是不太安全?房东太太也跟我说过,能过来看看的话就过来帮点忙,毕竟他们也有责任要保护妳的安全。”
“嗯……我想我现在看电视的机会也不多,也许过一阵子吧。”事实上她的确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是如果真打电请请他来监工好像太麻烦人家了,虽然鲁先生看来人真的还不错。
“那还有什么其它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
“也谢谢妳请我吃饭啰!”
鲁仲泽站起身收拾工具箱。
羽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拿着工具箱的样子出奇的自然,可是穿西装、开名车时也是,这男人好像天生就会让四周的一切配合他似的,不管他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不会有任何不协调。
“不客气。”这样的对话实在有些无聊,可是除此之外,羽环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好跟他说的,或许她真的只有在喝了酒以后才会有其它的话题可说吧……“对了!”
在鲁仲泽临走前,羽环突然唤住了他。他站在门口回身望着她,只见她一脸的不自在。
“怎么了?”他放缓语气,试着加强她把话说出来的决心。
“我……我想知道……我昨晚喝了酒以后,是不是有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做了什么糟糕的事?”
这些她一直没办法问出口,她觉得自己好像有说过什么,只是清醒后她一点都不记得,而眼前的男士有着良好的风度,一直没告诉她。
“妳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鲁仲泽努力的让表情维持自然,他可不想笑出声来让她难堪。
“那……我为什么会提到『超人』?”
“超人”是指她喜欢的男性类型,因为她认为她所喜欢的男人并不存在于这世界上,才常说她喜欢的是超人,除非对方超乎常人,不然她根本不会动心,所以会提到“超人”这个词,一定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也许该由妳来告诉我。”鲁仲泽装出一副不了解的模样。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吧?”羽环傻眼了,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我确定妳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所以妳不用太在意。”
当然,“不该说”的话里头不包括她说她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那一段,那应该是他“该知道”的。
看她的表情还是有些怀疑,鲁仲泽只好多加了句,“如果我告诉妳,妳的睡相不错,这样会让妳好过一点吗?”
真奇怪,他一向没有哄女人的本事和习惯,偏对她例外,只要他看见她脸上出现疑惑和不安,他就会冒出一股冲动想安慰她,甚至想要逗她开心。
“嗯,一点点。”羽环点点头,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明白自己无法改变昨晚发生的事,她的确是和这男人一起坐在地板上喝酒,而她醉倒了,是他帮她铺床盖被,就算她睡相再好,都无法改变她酒量很差的事实。
“那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接妳?”
“明天?”
“是啊,妳明天没有放假吗?”
“你是说要去逛卖场是吗?”
“对!”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门框,低下头来和她说话,发现这个角度应该挺适合他低头吻她的。
“好,十点。”她抬起头望着他,忽然发觉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男人独有的气味,于是稍微往后退。
可惜……她退开了!
鲁仲泽对她微微一笑,道了再见,心里的小失望很快的被抚平。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倒不担心未来,只是不确定那位郁卒小姐是否会是那个明月。
羽环一身轻便,白色的V宇领棉质上衣配上只到小腿肚的牛仔裤,踩着一双球鞋,微鬈的长发披散在背后。
阳光下,她的皮肤看来像水一样透明,鲁仲泽突然想起台语说的漂亮跟“水”字发音很像,眼前的她看来真的很水,而且水得有些不象话……
像这样的女子居然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太奇怪了点?不过她没有男友的事实的确让他很开心。
“我猜妳还没吃过早餐,房东太太请菲佣做了三明治给我,妳自己拿好吗?同一个位置。”鲁仲泽把视线挪回路面,对她说道。
“我昨天有打电请向他们道谢。”
昨晚他一走,她便打了电请给未曾谋面的房东:心想她都已经住进来了,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
房东先生非常客气,光听声音就可以想象他们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妇。房东太太身体似乎不太好,所以房东先生随侍在太太身边,他们俩一直对没有和她见上一面感到抱歉。
“我跟妳说过了他们夫妻人很好,每天早上都没忘了为我做份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