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得搬出这里不可!如果下一次发生争吵,她至少还有个去处,而不是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悲哀的跟着一脸铁青的他回到他的住处,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待在不属于白己的屋子里,她不喜欢这种无助感……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她刚到外公家时,那种格格不入,对那屋子完全产生不了认同感的情况一样。而她已经不再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孩子,她可以离开这种让她感觉不安全的地方,能拥有一个让她心安的家。
他开始和她吵架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她不想等到真发生了以后才必须面对这种窘况。
她在网上看了几间出租的房子,打了几通电话联络后,才疲累的关掉计算机,开始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可是如果她走出房门见着了他,是不是又会吵起来呢?
云筝摇摇头,此时的确不要见他比较好,尤其他对她讲话的态度如此差劲。她很清楚,他并不是个会对女人心软的人,他是个有些被女人宠坏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有着不错的外表,也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自然会对这天之骄子有所忍让,她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也曾试着和他闹闹脾气,或是撒撒娇作为谈判的手段,但通常胜利的人都不是她,他即使面对着她的柔情攻势都还是坚持自我,所以她不认为他会低头来找她。
但是她该怎幺办?就这幺走出房外?然后呢?见着他的时候该说什幺?还是不说话?她是因为他才住进这屋子里,她能对他沉默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在这场冷战里自处,索性月兑了外衣爬上床去。干脆睡吧!也许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没事了,等他们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后,她的思绪可能会清楚一些。
韦傅东知道云筝待在客房里,他叫了披萨,但是他并不打算去喊她出来吃东西。他想以往两人几次争吵都隔没多久就云淡风清,所以他并不担心。
只是她仍一个人待在里头,而且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云筝并不是那幺会记仇的人,通常她只是表现出委屈的神色,气消了以后一切就烟消云散,不过今晚她竟然一声不吭。
韦傅东猜想她也许是睡了,于是忍不住走进客房里。
床边的小夜灯映出晕黄的光线,而云筝屈着身子窝在床上睡着,一旁有着笔记型计算机和背包等物品,还有那本记帐本。
他悄悄的走了过去,拿起本子翻看,心想也许她会气得记上几笔,可是打开一看,却没有任何新增的纪录。
韦傅东望向她的脸,她只是闭着眼沉沉的睡着。
也许她是太累了,所以一到家便直接睡去。他想,她已经打电话到音乐教室取消了课程,也等于向他声明以后不会再去学小提琴,这件事或许可以告个段落。
其实他并非如此不通情理,只是他对于云筝和其它男人吃饭感到生气,这种吃醋的情况在他身上并不应该发生,就算是他以前的女人和其它男人往来,他总是不痛不痒,但主角一旦变成了云筝,他却变得暴躁易怒。
也许……云筝在他心里的确和其它女人有所不同吧?
第七章
韦傅东一早起床就发现云筝不见了。
以往都是由他载她到附近的捷运站!让她搭乘捷运去上班,今天一早竟然发现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客房里的她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韦傅东觉得有些不服气,他当然明白云筝是为昨天的事情呕气,但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爱使性子的人,第二天通常就什幺事都没了,可是她竟然自己行动。
幸好她的东西都还在,只要她仍住在这个屋檐下,两人总有见面机会,这种冷战状态应该可以很快的解除。韦傅东并不急着在此时打电话向她兴师问罪,这不过是她使性子不肯搭他的车上班,没必要因此大惊小敝的追查她的下落。
所以即使怀着一肚子的不快,韦傅东还是径自上班去。
另一方面,云筝手里握着手机等待着,可是铃声迟迟没有响起,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韦傅东竟然连通电话都不肯打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郭小姐,妳觉得怎幺样?"
房东太太连问了两次。
"嗯、嗯,很好。"云筝回过神来,四处看了又看。
这是一间位在市区的小套房,房租合理,但这终究只是一间小套房,她想要的是一个家啊!
"那妳要租吗?"房东太太急着想得到答复。
"好啊!就这里吧,我今天可以搬过来吗?"
"可以,妳付了订金后马上可以搬来。"
目前她最需要的是和韦傅东分开一阵子,她得有自己的地盘,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至于家,她可以慢慢找,只要能让她有个安全的角落,其它的她不奢望韦傅东会给她。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该为自己多想想,如果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另一半,那她总该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可以让她保护自己的居处。
"就这么决定吧,我今天就搬来。"
*****
晚上八点,韦傅东回到家里,然而屋里一片静悄悄的。今天云筝应该不需要学琴吧?昨天她在车上已经打电话和音乐教室取消课程,应该从此不会再去了,那她人呢?在三楼的花园里吗?
希望她令天气已经消了,他并不想和她闹得如此不愉快。她不说话的侧脸看来根忧伤,他知道她是在意着自己的。如果这件事能雨过天青最好快点结束,他不喜欢和她冷战的情况,这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看公文都得重复看上好几次才能让脑子接收讯息。
他已经决定自己先开口和她说话了,可是找遍了房间和花园,却没见到她的人,除了客厅的桌上多了一把钥匙……她留下了钥匙,这代表着什幺?
他再次走回客房里,发现衣柜里所有的纸箱都不见了。她当初搬来时也只带了一些纸箱,那是她全部的家当,如令她连那些都带走了!
韦傅东怒不可遏的拨了她的电话。
"郭云筝!"
云筝还在自己刚租的套房里铺着床,接起电话却听见韦傅东直接喊她的名宇,他平常不会这样叫她的……
"嗯……"
"妳在哪里?"他的声音里有着怒意。
"家里。"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没见到妳。"
"我在我家。"他如果到家了,应该看到她已经离开了吧?为什幺还要问呢?
"妳就为了这幺无聊的事情搬走?"
她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就这幺一件芝麻小事,她竟然一声不吭的走人。
云筝想不出有什幺话好说。
"妳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这里离学校很近。"
"然后呢?"他呼了一声。
"我觉得我不应该打扰你太久,再说我既然已经找到了房子,就不应该再留在你那边。"这里由很充分,毕竟她一直住在他家也不是办法,因为她没有任何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喔,还有呢?"
"我想要一个家。"
她想要一个家?这算什幺理由!
"我很不高兴妳说走就走。"
他总是如此直接。云筝闭起眼睛,开口道歉。"对不起……"
"妳想分手吗?"
"我们在一起过吗?"
"什么?妳以为我们之前在做什幺?我们有没有在一起妳不知道吗?还是妳认为那都不算数?"韦傅东语气又开始凶恶起来,他无法相信那个温柔快乐的小女人竟然跟他闹起别扭,而且马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