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我住在你家。”
战战兢兢的在公司里待了一天,墨非的建筑事务所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幼宜虽然负责的是资料归类,但一天下来她却觉得她像是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动物。
而且墨非一到下班时间就自动出现在她的办公桌旁要接她一块回家,对於其他人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他一点也没感觉。
“你的确是住在我那儿不是吗?”墨非很自然的答道。
“你不会感到不自在吗?”
“不会。”墨非回答得简洁有力。
“好吧……”谁教她上了贼船,她根本不该到墨非的公司上班。
“但是你觉得这样不妥?”
“当然!大家都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到这家公司上班。”
“你并不是花瓶啊!”墨非像是在给她打气似的。
但是幼宜还是忍不住要问:“那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人。”墨非似笑非笑的说著。
这种回答算是对两人关系的一种肯定吗?幼宜看著墨非说不出话来,也许心里是有些喜悦的,至少墨非比之前多承认她一些,但是……
“在想什么?”墨非对著她微笑。
“没有,我想那家店应该就在前面了。”
幼宜回了他一个浅笑。如果幸福也在前面,那该多好。
※※※
“老板是个不容易捉模的人。”马妮妮道。
幼宜不敢回话,上班时间不太适合讨论私人情感吧?
“你们为什么都叫他『老板』?”这才是她比较好奇的,墨非在这公司的称号不是建筑师也不是董事长或总经理,而是……“老板”。
“因为他是老板啊!”
幼宜垮下了肩膀,她当然知道墨非是老板,但这不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不喜欢我们喊他别的,喊他墨先生又有点怪怪的,喊墨非又显得不太礼貌,所以就叫老板了,”这样倒是比较像墨非的作风。幼宜心想。
“你爱他吗?”马妮妮的问题倒是挺多的,尤其她对於幼宜和墨非之间的关系特别有兴趣。
“这种问题我很难回答。”幼宜老实的说。
“爱不爱一句话啊!”马妮妮爽快的说。
“那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幼宜这几天打太极拳也打出了心得。
“你跟老板一样很难从嘴里套出话来。”
还不是被墨非训练出来的?幼宜藏住笑意,将所有文件归类完毕后站起身来,为了下想让其他人认为她真是个花瓶,所以她总是很尽职的做好每一件工作,甚至努力的不引起别人注意,尤其当墨非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外时,她总是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免得两个人的眼神又透露了些什么给其他人知道。
但是墨非从不避嫌,虽然不至於连上班时都与她打情骂俏,但是一到了下班时间,他一定会主动来到她的桌子旁边等著和她一块离开。
这样的日子没什么可以抱怨,墨非算是个好情人,除了大方的让出他的居所,还提供工作机会,虽然幼宜始终不太能把自己在这儿工作的情况合理化,但墨非并不愿意给她其他的选择呀!他所提供的工作并不算差,可是她终究是靠著墨非而进入这家事务所,这让她很不安。
也许是自己喜欢钻牛角尖吧?
幼宜叹口气,端了杯茶回到座位上。最可怕的是她发现每当眼波流转可以瞄见墨非的办公室时,她得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别往那边看,都已经每天能见到彼此了,连上班时间她都如此挂念著墨非,真不晓得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
“嗨!”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正在暍热茶的幼宜吓了一跳,显些被溢出的热茶烫著。
“小心!小心!”费英伦开玩笑的说著:“你要是因为这样烫伤了,墨非大概会杀了我。”
幼宜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别再提墨非了。
费英伦大概是这公司里最喜欢拿她开玩笑的,还好他不常在这儿出入,他是另一家建筑公司的人,而墨非是那家公司的顾问,所以他总是一天到晚在这儿走动。
对了!好久没见到信萍了,从费英伦身上总会得到点消息吧?
“费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信萍的电话号码?我想跟她联络。”
“你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啊?”费英伦有些讶异。
“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但手机掉了。”事实上她的手机已经不见好一阵。
“好啊!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写给你。”费英伦在她桌上找了一张纸,抄了串数字给她。
“你们在干嘛!”墨非站在费英伦身后看著他抄电话号码的动作,双手交抱在胸前,脸上表情十分不悦。
“嘿!别误会。”费英伦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戏,我只是把信萍的电话号码抄给她。”
费英伦的动作惹得其他人呵呵大笑,幼宜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涨红了,只想把脸埋进桌子里,可是旁边却传来了两声轻敲声,她勉为其难的抬头一看,看见墨非站在自己身边倾著身子对著她说:“我今天得留在这儿,你一个人回去好吗?”
幼宜唯一能做的只是点头,看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别在外头逛太久,早点回去。”墨非还不忘交代著。
幼宜看著他,知道他不太喜欢让自己一个人落单。
“对对对!墨非可会担心的,到了家以后最好打通电话跟他报告。”费英伦还在旁边打趣。
“好啊!你到家就打通电话给我。”没想到墨非还接受这项提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一变。
连马妮妮都溜过来偷偷跟幼宜说:“我看老板对你是来真的。”
※※※
来真的也好,玩假的也罢!
越来越多的认可,让幼宜的心情起伏不定,有时感到自己走路时都是漂浮在幸福的空气里头,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期望太大,深怕一切都落空。
“和墨非才分开一下子就魂不守舍啊?”信萍坐在她对面,看著她不时灵魂出窍的发著呆,不禁笑道。
“才没有!”幼宜可不打算诚实招供。“你呢?你跟费英伦过得怎么样?”
“应该是快玩完了。”信萍暍了一口汤,脸上的表情马上凝了一层霜。
“你在开玩笑吧?”幼宜才不相信他们两个会出问题。“你的电话号码是他给我的,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你觉得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吗?”信萍反问她。
“提到他的时候你就变得不对劲了。”
“其实我跟费英伦都已经对这种事情麻痹了……”信萍无奈的笑笑。“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恋爱的小表,两个人在一起,一旦热情冷却了,很多事情也会跟著斤斤计较起来。”
“怎么说?”也许听听信萍的说法,可以给自己一些意见。
“你还记得费英伦一声不吭的跑到德国去吧?其实我跟他心里都很清楚,他那时有其他的女人,否则他不会突然连通电话也不打。我很难过,所以我不认为我后来有了新的男友有什么错,但是在他心里却有了疙瘩,即使我已经跟那男的做了了断,但是他依旧不满意。”
“他翻旧帐啊?”
“是啊!”信萍点点头。“男人的心眼不见得比女人大,前两天我们还吵了一架,尤其那个人跟我有工作上的往来,我才接了他一通电话,费英伦就开始翻起旧帐来了,我开始怀疑我跟他还有多少未来……如果照这样吵下去的话。”
“你还好吗?”幼宜感觉得到信萍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她在人前总是表现得很开朗,即便是说著这些让她不好受的事情,她还是努力维持著事不关己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