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鹤再道:“真是的,都二十一岁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居然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食物中毒事件,真是吓坏大家了。以后记得吃东西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他知道四个堂兄弟里,排行老三的欧御笙最聪慧,性格也最沈静稳重,从不需要别人担心,结果第一次住院的原因竟然是严重的食物中毒。
欧御笙瞥了范晓破一眼,确定她真没有跟爷爷“告状”
看来欧提业也没有提及诬赖陷害这件事。
怎么,双方都不想提,是怕两败俱伤吗?
“是,我以后会小心。”欧御笙回道,既然没人挑起食物中毒事件的话题,欧御笙也按兵不动。他扮演着听话者的角色,别去挑战老人家的任何决定,以免惹来他的不悦而在这场继承人争夺战中被判出局。
况且,他也尚未掌握明确证据,证明真是其它两房所为,因此他本来就没有跟爷爷告状的打算,是欧提业的臆测才会惹出这场版状风波。
欧鹤再道:“我就只有你们四个男孙,我都很爱护,但你们自己在争出头的这几年也要自己照顾自己。爷爷虽然有三个儿子,可惜这三个儿子资质普通,成不了才,扛不起‘欧风集团’的重责大任,我才不让他们接班。但幸好三个儿子还有点用处,帮我添了你们四名乖孙,而且资质极佳,四个人都有接棒与掌权的能耐,所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爷爷会一视同仁,不会偏心谁,等爷爷七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就会指定继承人。你们还有四年时间可以好好表现你们的能力给我看,大家努力一点,让爷爷选到最放心的继任者。”欧鹤话也讲得白,他不会及早亮牌,并且要继续观察四个男孙,看谁才是最适合的继任者。
“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欧御笙回道。
“很好。”欧鹤满意地道。
“嗯……这个嘛……”范晓破突然出了声,欧家爷爷似乎很欣赏欧御笙的样子。
“什么事?晓破要说什么?”
“我……”爷爷刚才一直强调不会偏心,还会选择最适合的人选接班“欧风集团”,只是……欧御笙够格吗?她一直在思索该不该跟爷爷说明欧御笙优雅的表相里其实充满着权力,还可能已在布局巧夺“欧风集团”,只是隐藏得极好。而欧家爷爷若知道他这么会演戏,不知会有何裁定?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欧鹤问。
她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说吗?”
“爷爷听你说。”她餐桌下方的双手已握紧成拳,心绪强烈拉锯,欧御笙并没有先发制人去指控欧提业陷害他,既然他没讲,她若抢先一步“指证”欧御笙自导自演且意图害人,这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暴呀!
她偷偷瞄向坐在对面的欧御笙,却对上他的眼神,背脊瞬间发凉。
欧御笙正对着她笑,似乎也在洗耳恭听着。
“这……”范晓破一肚子话梗在喉头出不来,他的笑容像极了妖魔。
“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欧鹤鼓励着她。
欧御笙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翻腾不已。
爷爷看似亲和,却厌恶有人跟他唱反调,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孙子,更不喜欢有人犯上,他一直避免也小心地不去让欧家最高权力者对他产生不满,尤其兄弟阋墙的情节更是大忌,所以他从不给人做文章的机会。
但这次溺水中毒事件却可能将兄弟之间的“竞争”台面化了,尤其范晓破与欧提业放话要拿中毒之事大做文章且要“歼灭”他。此刻,战争要开始了吗?
欧御笙眼一眯。她要趁现在开战吗?
“爷爷,我要说……说……”范晓破张口欲言,却又停止。
“什么?”范晓破的眼眸忍不住瞥向欧御笙,却迎上他绽放奇特璀璨光芒的眼瞳,顿时僵凝。
“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无妨。”欧鹤问道。
“我要说……要说……我要说……哇塞,这鸡腿真好吃!实在太好吃了,我想要再吃一只!”算了,她毕竟不是欧家人,也与欧家继承人之争无关,其实不该掀起风暴。
“你要说鸡腿好吃?”欧鹤愣了下。
“对啊,好好吃喔,太好吃了!”她道。
“这么好吃,那我再帮你挟一只腿好了。”欧御笙殷勤地挟给她。
“谢谢。”她接过鸡腿后,低下头,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我刚才只是要说这鸡腿太好吃了,爷爷可以帮厨师加薪喔,就这事啦,我只想知道这鸡腿该要怎么烹调才能炸出这么好的味道来。”
“晓破实在太可爱了。”欧鹤看她埋头猛啃,笑了出来。“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年轻人还在发育,尤其你又喜爱练武,体力消耗极大,别让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我再叫厨师多准备些,也教你怎么炸鸡腿。”
“谢谢!”范晓破抬首,绽放出笑靥来,接着又低头吃鸡腿。欧御笙看她猛啃鸡腿,她极专心地吃着。
他心思百转千回,不明白她为什不告状了?
蓝天白云之下,欧家豪宅的花园造景显得更美丽也更别致。但范晓破无心欣赏欧家豪宅美丽的景色,她此刻情绪紧绷,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就怕欧御笙突然回过头来咬她一口。
用完餐后,欧御笙与范晓破漫步在花园的绿草地上,她却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着距离。
可是走着走着,范晓破的个性让她憋不住,先一步开了口。
“你干么约我出来讲话?爷爷先去休息,可是我的鸡腿还没啃完呢!”总该有个了结了吧?范晓破耐不住性子,劈头问他到底意欲何为?
“鸡腿比告状重要?”欧御笙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她一愣。“你怎么没跟我爷爷告状我自导自演的事情?”欧御笙弄不清她的意图。
“怎么,没讲也不行?”她应道。
“你在医院时不是摆明了要跟欧提业连手向爷爷告状,说我溺水中毒全是自导自演的,而且还意图要陷害堂兄弟们吗?你是那样的义正词严,怎么突然间却又不吭声了?”
“这……”她喃着,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承认是自己舍不得伤害他吧?最后,她回道:“因为怕被你给咬了。”
“咬?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太可怕也太高明了,我仔细思考后觉得还是掌握到明确证据再去举发你比较妥当。若我只凭着口头告状,我想爷爷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说法,反倒还会让他怀疑我的动机。再加上你颠倒是非的本事,爷爷一定会认为是我在乱讲,这样对我没好处。”
“而欧提业也配合着你不讲?”这两人太有默契了吧?
“因为他跟我有相同的心思,认为没有确切证据,还是暂时不说了。”范晓破后来有再问过欧提业会不会去跟欧家爷爷告状?欧提业直言不会,因为他没有证据。欧提业也反问她会不会去打小报告?她说除非欧御笙真的出手指控三兄弟,她才会仗义执言。然而,她不告状的真正原因连她自己都“羞于欧齿”!她竟是害怕伤害了欧御笙。
可是这个秘密她只能隐藏在内心最深处。
范晓破闭了闭眼,将心思拉回到眼前,凝视着欧御笙,道:“我跟欧提业都决定了,除非是你先栽赃欧提业或另外两个兄弟,不然我跟欧提业暂时不会提你自导自演一事。当然,我也会继续睁大眼睛看着你以后又会使出什么花招来,一旦你去攻击三兄弟,我就第一个举发你,而且也会抓你的小辫子,一举歼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