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问。是谷妈妈告诉他,她的状况吗?
“你吃吐司果月复?”一进屋就闻到烤吐司的香味,再看她行动不便的蠢样,可以猜测得出她这几天大概都是随便吃吃。
她调整呼息后,问道:“你怎么会心血来潮地上门找我?”她租屋三年,他只来过三回,因为他只要吩咐一声,她就会准时前往谷家工作,所以他根本不会特意来找她。
“你为什么没向我报告你受伤之事?”他口气不佳地反问。七天没见她,一直觉得不对劲,虽然她过去也曾经因为事忙而没来工作,但却不像此回,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尤其那天她不是跟母亲商议好要下厨,怎么会突然返家呢?
“跟你报告我受伤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看来谷妈妈并没有跟他说明她受伤的原因,他是主动前来找她的,这是他的……关心?
闻言,他脸色更难看了。“我是不会替你治伤,但至少不会让你饿死!你受伤不方便弄吃的,我可以带食物给你,不用只吃吐司!”她老是跟他母亲在研究餐点,这两人对吃很在乎的。
“我可以忍耐啊!”奇怪,他火气也太大了点吧?
“万一你不小心又跌伤了,昏死在家里没有人知道,我谷家也得背负害死你的罪名!”他冷声进话,深邃的眸光满是愤怒。
她傻傻地看着他,他的愤怒真的蕴涵着浓浓的关心……关心?等等,又是关心?他真会关心她吗?不,有诈,这一定有诈……
“哪会这么严重啊?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然而,她的语调却是放柔了。
“但你的擅离岗位,还害得我无法工作。”她不在身畔,就像少了什么,严重干扰到他的情绪,让他无法创作。
闻言,她的脾气瞬间扬起。“原来你是气我没有服侍你?你满脑子只想着要欺负我!”
“我是要你一五一十地向我报告你的状况,这才是重点。”她脚受伤,却连一声知会都没有。
“你干涉太多了!”
“会多吗?我连你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
“就……走路滑倒嘛!”
他看着她,笑了。“原来你在路上跌个狗吃屎,难怪你不敢说明原因,怕被笑啊?”
“是啊、是啊,你说的都是对的!”她没好气地回道,一退,脚跟不小心踢到椅脚,痛得她大叫。“啊!”
“小心!”谷肇闹右手一伸,搂住她的纤腰。
“做什么?”她傻住,居然被他抱住,视线就这么对上他深邃的双眼,心弦备受震撼,他……他怎么可以抱住她?“你、你你……你靠我太近了……”俊容就只离她三公分的距离而已。
比肇闹不语,望着她娇红的容颜,她微张的红润小嘴好诱人,让他忍不住想尝一口。
他的心颤动得厉害,接着身子也跟着动,俯下脸,尝了唇。
“唔?!”罗嬉吵瞠目,不敢置信,现在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她只是不小心拐到脚,而他扶住了她,怎么扶着扶着,会演变成唇贴唇?而且……她还飘飘然了起来!
他贪恋地吻着她的唇,被浓浓包围住,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十年来,看着她从少女变成女人,这中间当然有不小心碰到过她身子的经验,但却从不曾有过遐想,再加上大部分见面的时间,两人总是横眉竖眼、吵吵闹闹,哪里会互相吸引呢?可,此刻,他居然对她产生的骚动,而且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
他不断地吻着她。
“呃……”罗嬉吵宛遭雷击,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感觉到他的舌头探进她的唇内,与她的舌碰触上了!
这……是吻吗?
但他们之间是主仆关系,更是一见面就会争吵拌嘴的敌人关系,怎么会接起吻来,而且还觉得很舒服呢?
比肇闹不断地吮吻她的唇舌,渴望也不断不断地涌上,诱使他更贪婪地索取她的甜美。她竟如此的香、如此的甜,淘涌而来的情愫让他完全不想放开她。
罗嬉吵觉得身子又热又麻,初开始的震惊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享受吮吻的快意。而且他的气息不断钻进她的心窝处,进驻她心中,有股暖暖舒适的感觉包围着她,也引诱着她去附和他的缠吻。
她真可口,不可思议的可口,一触及,不愿放,就醉了。
她醉了,醉得晕茫茫,像是天雷勾动地火般,没有理由地与他吻个不停。
这样的情节,好像是罗曼史小说才会上演的桥段,怎么会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呢?十年来,她第一次接吻,而且对象居然是谷肇闹,她的主子、她的敌人、她吵架的对象。
她是在演出罗曼史情节吗?
好奇怪喔……
半晌过后,四唇慢慢分开。
他松开钳制的手。
她坐上沙发。
罗嬉吵慢慢抬首,看着满布的俊容。
比肇闹的气息极为不稳。
互视对方,两人的脑袋里同时升起疑惑——怎么会接起吻来?而且还毫无征兆地就吻住了。他们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这样子的关系怎么可能发展出亲吻的行为来?
罗嬉吵的心脏怦怦乱跳,吞了吞口水,迷乱之下,胆子似乎也变大了。“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哑声,回道:“想吻,就吻了。”
“可是我们先前才刚吵过架,你就突然……吻我,好奇怪……”
“我忘记我们吵了架,我又不记仇的。”
她张嘴欲言,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很难反驳他的说法,因为他如果很会记恨,她与他,绝对无法相处十年。
“那我再问你喔,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吧?”她红着脸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没有。”他回道。
她闭了闭眼,一股莫名的欢愉萦绕心口,心情更愉快了,也让她更无法为这个吻而生气。虽然两人老是吵吵闹闹,一丁点儿小事都可以吵到天翻地覆,可是这一次,她的心情就是出奇的平静。
比肇闹也在回味着接吻的滋味,完全不想破坏此刻的旖旎氛围。
这样的平静,在他俩之间甚少出现的。
嘟~~嘟~~嘟~~
一道乍起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沉默。
比肇闹眉心蹙起。
是艾娣来电。
他虽不悦,可也明白一定是有急事她才会在这时间找他。
比肇闹找出手机,接通,立即传来艾娣焦躁的声音——
“你在家里吗?请快看电视!”艾娣不由分说地要他开电视。
“怎么了?”他眉心锁得更深,找寻起电视遥控器,按下开关。
“怎么回事?”罗嬉吵察觉到他的异状,在一旁问道。
“快看新闻台!”
“为您插播一则最新消息!警方在半个小时前接到“娣炫艺廊”员工的报案电话,说艺廊内被盗取了十幅字画,警方抵达后,证实了新锐画家谷肇闹正在展示中的作品被偷了十幅。今天公休,并未对外开放参观的“娣炫艺廊”,设有严密的防盗系统,而窃贼却有能力破坏掉保全系统,并成功地偷走十幅画,直到艺廊员工在下午四点前往巡视时才发现昼作被偷,并且报案……”
“你的画……被偷了?!”罗嬉吵震惊极了。
比肇闹看着电视萤幕,镜头上,警方正忙录地到处搜证,他跟电话那头的艾娣说等一会儿再联络,然后便断线。
罗嬉吵喃喃道:“好奇怪,你的作品真有这么值钱吗?值钱到已经有艺术大盗看上眼了?”
“你在说什么?”谷肇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就算谷肇闹的名号已经在艺术界传开来,现在也吸引了一些收藏家的注意,但是,你毕竟只是初出茅庐的画家,尤其你年纪尚轻,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创作,创作量也可能极多,再加上你未来在艺术界会走得如何仍是个未知数,艺术大盗现在就偷你的作品,会不会太过冒进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