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双眼,道:“我躺一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不用留在这里了。”
长孙境之忽然执起她发烫的手。
她疑惑的目光移向他,问:“你想做什么?”她又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忧心忡忡的表情。
想做什么?就希望她快点痊愈罢了,他无法控制自己关心她的情绪。
“你好像在关心我……”她幽幽地叹口气,不认为他的关心是出自真诚。“不必如此啦,虽然你看起来好着急,但这不该是你的反应,你不是善心人,我知道你的个性,所以不必再演下去了。”
长孙境之眼眸一眯,她对他的评价很差劲,但他会报复,是她自己造的孽。
啾~~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管家已把医生带到总统套房外。
“你不必高估自己,我纯粹是要你回复气力,这样才可以继续整你。”长孙境之故意说道,按下开门键,让管家可以带着医生入内。
棠贝蕾闻言,怒火冲上胸臆,头更晕了。“你简直就是个恶魔——”果然是在装好人!
她本要继续斥责他,但管家与医生已经进门了,她不想自己的事情又变成人家闲嗑牙的是非,因此暂时安静下来。
长孙境之的脸色很不好看,管家连忙请医生问诊。
十分钟过后,医生开了处方笺,交给管家,请他找药局拿药。“棠小姐不要紧,只是感冒,等一会儿服了药后,多喝水,多休息,烧很快就能退掉了。”
“谢谢。”她虚弱地道,又横了长孙境之一眼。
“我去拿药。”管家道,也把医生带离开。
“麻烦了。”棠贝蕾撑起身子向医生道谢。
长孙境之上前问她:“你要不要喝点水?”
“我自己倒。”她才不喝恶魔倒的水!吃力地移动身子想要下床。
他按住她的肩膀,咬牙进话道:“你别动了!”
她僵住。
长孙境之亲自到厨房倒了杯温开水,回房递给她。“拿着。”
棠贝蕾接水的手在发颤,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怕呛到。
她不会感动的,不会的!他只是在演戏罢了!
喝完,她放下水杯,躺回床上,闭上双眼,但下一秒,感觉床铺动了下。
她睁眼,长孙境之的俊容竟然就在她的正前方,与她相距不到五公分。“你、你怎么爬上床来了?”她骇叫。
“这张床我也能睡。”他坏坏的眼眸流露出和她杠上的决心。
“你快下床去!”他的双手撑在她的颊鬓边,整个人悬在她上方,像要俯压住她。用这种引入遐想的姿势对付她,意欲为何?
“不要!”长孙境之回道。与她对峙到今日,他吃亏的时候多,明明是在报复她,但火大的却是他。
棠贝蕾原本就泛红的脸蛋爆出更惊人的臊红色泽来,被他这种暧昧动作“制伏”住,动都不敢动。“你快下床,管家等一会儿就会把药送进来了,若是让他看见这样的动作,你的脸要往哪儿摆?”
“喔。”他轻应道。
“还不走?”
“被看到又怎样?我跟你同床共枕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在乎地回道。
“你也在发烧吗?你真的真的不在乎跟我凑成一对?”
“当然不在乎。”
她的心脏差点蹦出胸口,脑子嗡嗡作响。
“不会吧……你月兑出常轨了,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她头昏脑胀,拿话激他,想用激将法“吓阻”他莫名的暧昧行为。“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是吧。”他又回道。
她傻住,眨动泛着血丝的双眼。方才耳朵听到的回答应该是自我想象的,再问一次好了。“你爱上我了?你真的爱上我了?”
“对啊!”
“不……”
“我爱上你的事若要继续传播、要发酵,我通通都欢迎,因为我也打算让传闻成真。”
她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太震惊了。这是他的阴谋吧?他是不是察觉到她又设计了他,所以在套她话?
长孙境之再道:“换言之,你也要开始用真心爱我,听到没有?”
“……”她唇瓣发颤,几番欲言,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啾~~
门铃再次响起,应是管家拿药进门了。
“你快下床。”棠贝蕾好不容易进出话来。
“不要!”他反倒勾起唇,邪气一笑。
“你!”糟,来不及了!避家已经走进房间,看到了这“准备俯压住她”的姿势。
避家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反应,只是把药摆放在桌上。
一个称职的管家懂得什么叫做职业道德,而且不动声色是基本要求,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向两人提醒一下。
“你下去吧。”长孙境之看他把药放好后,吩咐道。
“……是。”管家转身,但走了一步却又停下。再走,又停下。
“怎么,有话要说?”长孙境之发觉到他的踌躇,问道。
避家回身,抱歉地说道:“因为医生有交代事情要我传达,所以……”
“说吧。”
“医生特别吩咐,棠小姐情绪不能太过波动,一定要多休息,最好现在就睡上一觉,这样病情才会快点痊愈。”
“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运动’的。”长孙境之保证道。
床上人儿的俏脸立刻由红转青,他的用字遣词充满着暧昧遐想,分明就是要让管家误会!
棠贝蕾咬牙切齿,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怕的是愈描愈黑。
“下去吧。”长孙境之再对管家道。
“是。”管家恭谨地退出去。
待管家走后,棠贝蕾忍不住斥责道:“你真是可恨!”
“好啊,让你恨,你才会记得我更多。”
“这是什么话?”她瞠目。
“实话。”
她眨眼、喘着气,轻喘着,然后……“啊!”她突然放声大叫!
“你疯了?”他忍不住蹙眉,耳朵好痛。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一定是烧坏脑子了,耳朵才会嗡嗡作响,才会一直听到莫名其妙的呓语!”情绪溃败的她不想承认刚才听到的话,她闭上眼睛,把混乱隔绝掉。待她睡醒之后,混乱的一切就会恢复到正常轨道,长孙境之依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他的话都是狗屁之词,不会影响她的情绪,不会的!
长孙境之望着她刻意装睡的脸庞,虽然青白不定,但病容依然惹人怜爱。明知她的可怜、无辜都是演出来的,但眼神还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就是这个吸引力让他沉沦,也就是这无法解释的魔力,让他愈陷愈深,还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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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作没事。
休息两天后,棠贝蕾的感冒几乎全好了,一回到工作岗位上,就立刻接到长孙境之的召唤。
“没事了吧?”他问,看她神清气爽,该是痊愈了。
“是好得差不多了。”她回道。
“很好,你现在就可以给我个答案了。”
“答案?什么答案?”她一脸糊涂的表情。
“在饭店谈的事,你的反应很敷衍,我要听听你是怎么决定的。”他直接告诉她,他爱上了她,然而她却用尖叫回应。
棠贝蕾站在办公桌前,眨着无辜的大眼,回道:“我那晚身体不舒服,头昏脑胀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好意思。总裁是吩咐我做什么事吗?请再重新说一遍好吗?”
长孙境之神情诡异地看着她。“你忘了我们在‘床上’的对话?”
“床上?什么床上?”忘记、逃避,是她防堵长孙境之的方式。
“你故意装失忆?”
“我没装失忆啊!啊,一定是我病糊涂了,才会忘记我曾经在床上跟你谈过话,不过在宴会场合里,‘长青集团’以及‘苍风集团’邀请你一起投入金融市场之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试图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