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想要妳是单纯地出于我喜欢妳,就是喜欢妳。”他也侧首凝睇着她。
她呼吸一窒,喉间一梗,被他宠爱着的感觉又包围住她了。
她一直谨记着自己的座右铭:不要依赖,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因此,她从未想过要依靠古遏,而且这念头至今仍在。只是,跟他相处,跟他交往,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并且还觉得喜悦。
“妳怕?”古遏飞来一句,紧紧凝睇她,再道:“妳害怕配不上我,所以才会百般找寻理由抗拒我?”
闻言,一股火往她脑门窜。“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果然是女英雌!”她脸上又散发出坚定的魅力光彩,那正是令他着迷的原因。他就知道此言一出,定会得到如此反应。“妳的个性让我知道,妳绝对不会步上我母亲的后尘。”
“你母亲是病了,她爱令尊太多,爱到不给彼此空间,于是变得疑神疑鬼,而且又扯上门户之见,结果才会弄到不可收拾。其实门户之见所引发的种种问题在我看来只是个笑话,像我,虽然喜欢钱,但喜欢自己赚钱。我习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应得的报酬,所以我的心坦荡荡,所以就算媒体攻击我心怀不轨、意图攀上豪门,我也不会受到影响,更不会因此而伤了我所在乎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钓金龟婿的,因此门户之见更是伤不了我的决定与我的爱情。”
“妳就是这样的潇洒、自我、独立和聪慧,而这正是我欣赏妳的原因。我完全不担心妳会像我母亲一样,被外界的言论或陷阱给伤了自信或变得自怨自艾。”反倒是他要小心她会从指缝间溜走。
被他洞悉与称赞,柳送爱的心飞扬了起来,被他了解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的幸福。
海浪涌起,翻腾,拍打上岸,像极了给她的鼓掌声。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她道。
“所以我才想要牢牢地抓住妳啊!”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皓腕。
柳送爱却调皮地闪开。“不给抓!我才没这么简单就被抓住呢!”她转过身,一蹦一跳地飞舞在沙滩上。好开心,跟他在一起就是觉得快乐!
蔚蓝的天空下,广阔的海面上,两人毫无保留地倾诉心情。这一遭海岸之旅走对了,她与他,变得坦白,也因为坦白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不想再抗拒他。
柳送爱在沙滩上跳着、走着,海风迎面拂来,吹拂起她的发丝,轻柔乌丝飘呀飘地,她仰首望着碧蓝如洗的天色,又低头看着脚下所印出的足迹。
“真不给抓?”古遏的询问从身后传来。
柳送爱停下脚步,回身,赫然发现古遏居然踩着她留下的脚印苞着她走。
初阳绽放光芒,清楚地映照出沙滩上四脚两行的痕迹。她与他的脚印重迭着,她与他的心也……
互许着。
轰……
一波海水忽然冲上岸,将沙滩上的足迹给冲刷掉。
“糟糕,散了,足迹全被海水给冲掉了。”古遏忍不住挑起眉毛,真不知这是好预兆还是又要被她遗忘的预言?
“冲掉就冲掉,反正我不会忘记今天在这片沙滩上所发生的景象以及所说过的每句话。”她不会再忘记与他曾经共创的痕迹了。
迸遏笑了。“妳的记忆里终于容许我的存在了。”
她偏首,道:“我想我是不会再忘记你的。”笑。
“既然如此,我还要做一件深植妳记忆的事。”
“什么?”
“抓住妳。”他攫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拉,她立刻跌进他怀中。
海风忽然止息,原本飞舞的发丝飘落回她的肩膀,她也慢慢地将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毫无迟疑地依偎向他。
他的胸膛终于成为了她的栖息之所,成为了她想依偎的港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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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尚未平歇。
不要以为她成为古遏的女朋友后,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关于她的事,反倒炒作得更厉害了。
有一部分的新闻是持续关注古夫人对柳送爱的态度,但也有另一部分的媒体则继续在造假作家的事件上打转,结果两股势力互相拉扯,柳送爱一下子成为会被未来婆婆欺侮的可怜虫,一会儿又成为心机深重的假惺惺。她就这么天天看着自己上报,不过柳送爱也明白,这种热度下的她再也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反倒在知名度骤升以后,她若是有心,还可以为自己捞点钱。
“哇!”柳送爱看着报纸大叫着。“那不是我说的,我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就算我再坏,也不会这么说的!”
“什么事?”沙发上的古遏被她的叫声吓一跳。约好今早要出门去瞧瞧一处新完成的民宿,想见识它的特别之处,倘若真如传言所说,那送爱将会详细介绍这一间因爱而成的屋宇。也因此,两人约好一大清早要前往高雄拜访,不料却听到刚从信箱取回报纸的她大吼大叫着。
柳送爱无奈地将报纸递给古遏,说道:“你看报上写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不入流的自我辩解。”
迸遏看着报上那段令柳送爱无法接受的言论──
柳送爱道:“在旅游书中美化观光景点何错之有?这才是最高明的造假艺术!”
“『XX日报』居然说我柳送爱为自己的旅游书出错而辩解,问题是,我根本没有接受过这家媒体的访问,更不可能说出『在旅游书中美化观光景点何错之有?这才是最高明的造假艺术!』这种话呀!”她揉着额角。“这些话肯定又会引来轩然大波,我跟你好不容易护卫住的名声又得重新救回来了。”
“一定又是我母亲的杰作,看来她不愿意收手,还扩大渲染,打定主意要斗臭妳呢。”
柳送爱无奈地垂下双肩。“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善罢干休?她没发现她的攻击反倒把我推给了她的儿子吗?唉,被仇恨蒙蔽的人,脑子也会变得不好。”
“我母亲要是知道妳取笑她笨,非把妳的脖子扭断不可。”古遏收拾好报纸,笑了笑。
她嘟囔着:“令堂恶狠狠地对付我,你却好像很开心似的!”
“有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她睨看他。
“有吗?”
“有!说,你到底在开心什么?你为什么要开心?”
“好,我说。”他坏坏地替她解惑。“妳刚才不是说我母亲的作法只会把妳推给我,让妳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那么,如果她再继续伤害妳,妳不就一定得嫁给我了?”
她一愣,旋即嚷道:“喂,你心肠真的很坏耶!哪有这样乘人之危的啊!”
“我哪有乘人之危?我守护住我未来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让她知道我的优点,让她感动、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又怎么会是乘人之危呢?”
“你你你……”她嘟囔,心窝却是喜孜孜的。即便古遏又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即便古遏总是把她的困难当成挑战游戏,然而一旦得到他共同“御敌”的承诺,她就会感到安心与快乐。
就携手再去面对古夫人吧!
第八章
结果,古遏并不是带柳送爱去向古夫人宣战,而是带她前去南投面见一位长辈。
他,游若影,古遏的父亲,一个隐身人物,一位国际知名的艺术大师,化名“轻渺烟”。
世事是很奇妙的,柳送爱与游若影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因为旅游书的关系,她踩中了古夫人的地雷,从此成为古夫人的眼中钉,并且焦头烂额地寻找着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