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擎,很抱歉,教妻无方。”向近凌不帮他,他只好坦率地道歉。
“卫欲远,谁是你的妻啊!”她脸闪过一阵绋红,火大地举起饮料本。
“从哪里找来这么呛辣的女人啊?欲远。”丁擎乐得煽风点火。“对不起哦,我回头再去磨练磨练。”向近凌放下饮料目录,有样学样地回应调侃她的丁擎。
不错嘛!丁擎眼中有股淡淡的激赏,正摩拳擦掌准备再斗回去时,却被卫欲远提前阻止。
“我们该谈谈正事了,两位。”
他看出了丁擎对向近凌的欣赏,因为深知丁擎向来只和感兴趣的人辩斗。虽然颇想观赏有趣的战况,但如果让他们俩闹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
“丁擎,要请你帮忙的事情,早上我已经大致讲了一遍。你认为怎么做会比较适当?”卫欲远收起了笑意,温和但认真地发问。
丁擎刚毅的眉间微敛。卫欲远十点多又拨了一通电话给他,仔细地讲述了全部事情的过程,可见得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不过他想,真正重要的是他身旁那个美丽的女人。
“方法有很多。”他慵懒地开口道:“干脆一点就是验伤,向有关单位提出家暴伤害告诉,离婚扶养权讲解官司我可以替你打。想要多点时间和机会观察加害者,同时保护受害的儿童的话,就向法院申请核发保护令,期限可以到一年。再不然,就是消极地离开受虐环境,祈祷有一天对方会良心发现。”
“吴太太应该会选择最后一项方式。可是严格来说,这根本没用。”向近凌并不赞同。
“没错,她先生可以控告她不履行夫妻义务。所以我的建议是,让加害人去接受精神科的诊疗,同时为被害儿童进行心理辅导。”丁擎谨慎而敏锐地做出结论。“既然是最近才开始有酗酒施暴的行为,想必是生活中突然多了某些压力或转变,诊疗愈快进行效果会愈好。”卫欲远点点头。
“那么,我跟丁擎等会就直接去拜访吴太太,说服她和吴先生。近凌,你开我的车先回学校。”
早上向近凌说吴先生今天留在家,所以他不打算让她一道去。就算明知道真打起架来他绝不会输,但总要以防万一。
丁擎拍了拍卫欲远的肩,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请问我有答应你除了咨询之外的额外服务吗?兄弟。”
丙然如他所料,只问相关法律问题电话中讲讲就可以了,却坚持要他过来,摆明着是要全套。
“我们说服不了的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他诚恳地回道。
“这种恶心巴拉的台词还是讲给你的女人听好了。”丁擎喝了口咖啡,粗鲁而直率。
“近凌,他平常不是这样子的,大概是今天太兴奋了。”卫欲远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向近凌解释。
向近凌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担心地问:
“我生气时,该不会就是丁擎这副模样吧?”
“完全不一样。你生气时像把烈火,不生气时很正常。丁擎他生气时阴鸷惊悚,平常却是慵慵懒懒,开心时就是怒吼,难过时就是不言不语。我跟他是自小到大的好哥儿们,讲话都很直来直往的。”他笑答。
“呼……那还好。”向近凌拍拍胸口,看来她正常多了。
“有必要这么仔细地剖析我吗?”丁擎轻哼了一声。“另外,我讲话不直,我只是诚实。”
“丁擎,有人跟你讲话讲一讲,结果被吓哭的吗?”她很难想象这张又酸又利的嘴刀,到现在还没染过血。
“如果小姐想当第一个,我非常乐意。”丁擎勾起唇角轻笑。
她第一次看见丁擎的笑容,衬着轮廓明显的好看五官,显得异常邪气而惑人,慵懒而深沉。
“幸好我对长得比我好看的男人没兴趣。”她灿笑。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有这么多机会让丁擎弄哭她。还好她爱上的是卫欲远,一定能够平安到老、长命百岁。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向近凌对丁擎诚挚地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今天特地抽空来帮我们处理这件事,以后如果有帮得上你的地方,请你尽避说。”
丁擎离开椅背,前倾回握。
“如果我要卫欲远呢?”
“双手奉上。但请你要记得完完整整地还给我。”她微笑回应。
对卫欲远叮咛了几句之后,向近凌就先行离开咖啡馆。两个男人也跟着起身结账,步出玻璃大门。
“需要我的评价吗?”丁擎刻意开口询问卫欲远。
“请说。”卫欲远脸上布满柔情与得意。
“配你可惜了。”他戏谑地看向卫欲远,敏捷地挡旁飞来的拳头,在卫欲远出第二道拳时迅速补充;“代表你眼光不错。”
卫欲远能够幸福,他很替他高兴。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伴侣,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挣月兑孑然一身的境况。
卫欲远春风得意的表情,轻轻地感染了他。
“不要有找我打离婚官司的一天。”这已经是他所能挤出最不酸毒的祝福了。
“去你的。”卫欲远一脚踹去。“这辈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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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近凌没接手机。
十分之九她还在睡,另外的十分之一可能,他暂时想不出来。卫欲远看着手机萤幕显示的时问,早上十一点。
他是不是该好好教导她贤妻良母的真义?不过她可能终其一生都毕不了业。算了,他弃械投降。
澳拨她家中的电话。卫欲远没有紧张。
向近凌昨天一再叮咛他,今天宏正父亲的主治医师一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宏正父亲的状况,就要立刻转述给她,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学生,她很有骨气地说多早打电话都可以。
丁擎强悍又极具演技的手腕与说话技巧,成功地说服了宏正的父亲去就医。
宏正的父亲面对的经济压力过大,让妻子去电子厂上晚班赚钱的事又令他沮丧挫败,老板也时常丢一些无关的杂务给他,使他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与一切逐渐失去自信。现在情况好很多了,透过丁擎介绍的心理医生诊治,逐渐回复成以前的好爸爸样子。
但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还是会请医生随时告知他们有没有异状。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您好,我是近凌的同事,请问她在家吗?”
听声音像是向近凌的母亲,卫欲远礼貌地请她帮他转接。
“请稍等一下。”温莲拿起无线电话往三楼走。
她正好要去把向近凌挖起床,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向近凌小姐,你的电话。”温莲开门后直接把电话往向近凌身旁放。然后皱起眉头,看见刚收的干净衣服又被向近凌踢得凌乱,便直接坐在床旁边重新折过。
向近凌略睁开眼,按了扩音键后把话筒随意放在床上某角。
“喂。”她睡意未消地说。
“早安,你睡好晚。刚刚林医生已经跟我联络过了,他说现在吴先生的状况很不错,钻牛角尖的时候也不多了。”卫欲远温柔的声音很清晰地传送到向近凌耳中。
“真的?那很好。”她笑了笑,愉快地抓起妈妈旁边的妞妞,让它趴在她胸前,对它一阵猛亲。
“所以我们可以不用再那么密切地追踪了。”他继续叙述医生的话。
“嗯,知道了。”
“大致上就是这样。”他的声音充满笑意。“你现在清醒了没?”
“唔呀……醒了。”她口齿不清地回答。
怎么声音那么模糊?卫欲远疑惑地问: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