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向她小巧的耳朵,低喃道:“你没吃早餐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他在查看比赛场地和时间的同时,也没忘要注意身旁呵欠连连的她。
卫欲远低沉诱人的嗓音使得向近凌不由自主起了一阵酥麻,那热烫的口气让她的耳朵痒痒的,心怦怦的跳动,浑身不自在地说:
“吃过早餐了。我不习惯假日那么早起。”
“所以你还想睡喽?”卫欲远又贴近了些。
“挺想的。”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脸也诚实地晕红成一片。
向近凌很快地就放弃了脑中一闪而过、一脚踢飞改走登徒子路线的他,或是一掌挥过去大喊的这个念头;她很能见机行事,现下被卫欲远环抱住还挺舒服的,因她正巧困得很,想这样赖着他睡一觉。
发现向近凌没有挣扎,卫欲远非常愉快地拥得更紧。
“那你先睡一会好不好?”他小声地在她耳边吐息。
向近凌先用一只手推开卫欲远搁在她颈上的俊脸,才疲累地点点头。
“那你不要再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讲话,这样好痒。”她眼神迷蒙地强调。
卫欲远很快地又把脸重新轻靠回她肩上。不说话可以,不过他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好接近她。
心里是这么盘算没错,不过现实未必这么美好。正向面对着球场的向近凌,隐约之间似乎听见了学生的嬉闹声。
她立刻睁开昏昏欲睡的大眼,急忙拍叫搂住她的卫欲远。
卫欲远当然也听见了。算算时间,孩子们也差不多该热身结束了没错。可是,怎么办?他还不想放开怀中馨香柔软的佳人。
还没等卫欲远松手,向近凌就急忙从卫欲远怀抱中挣月兑出来,跳坐到一旁指责地看向他。要是让学生看见老师在球场暧昧甜蜜的举动,她以后要怎么见人啊!隐约的害羞从泛红的脖子泛漫开来。
卫欲远绅士地笑了笑,一把抓过向近凌的小手,扣在身后。向近凌死命想拉回被钳制的手,却抵不过卫欲远的坚持。
僵持不下之际,学生们三三两两跑了回来。
“都热身好了吗?”卫欲远心情愉快地问。
“好了!”青春宏亮的声音一致回答。
在卫欲远背后,向近凌不住地痛捏他的左手。既然不放,那就痛死他好了!
现在她的精神全恢复了,忍不住回想起刚才两人间的暧昧。偎在他怀里有一股亲密舒适的感觉,她不但不反感,还舍不得离开。
若不是这举措不适合在学生面前公开,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跳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向近凌偏头一愣。也或许,有那么点微微的可能……她是不是在卫欲远身上还落了什么?
还落一根发丝还可以拾回,但,要命的,她是不是还落了自己的心?
卫欲远用力地牢握住向近凌的手,阻断她千回百转的思绪。“我们要去外头做投篮练习,你要不要一起去?”
向近凌在卫欲远放开她手的同时点了点头,跟着起身。
这个问题渐渐地变得明显而单一,似乎不需再多想就有了答案,所以她暂时不想去做任何解答。只是,那解答不一定是她要的,她想要的是属于她自己的方式。
外头的天气已不复昨日的酷热,微微的凉风缓慢吹拂,唧唧蝉鸣被窸窣枝叶摩擦声取代,平抚了她紊乱跳动的脉搏。
与其说她不相信有命定的那个人,不如说她从来没有为自己预设过遇见的可能,从钟念之后。
她以前是怎么喜欢上钟念的呢?好像是在他霸气的追求下,觉得有个人伴着自己也不错。她欣赏钟念的自信与能力,所以快速地为他沉陷着迷,跟着,就在他精心设计的告白下答应了和他交往,很符合她想象中浪漫的过程。
分手时,她也没落泪。两人成熟地沟通,各自背转过身。
那是爱吗?她不确定。但她肯定钟念在自己那段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
向近凌凝视着正传球给学生投篮的卫欲远,如果她真的恋上了他,那她一定会陷得很深很深。这样一个温煦迷人的男人啊。
她甜美的嘴角弧度勾引了卫欲远的目光。向近凌不发怒时的笑容,实在令人舒服悸动。卫欲远正心满意足地捕捉她的每一个表情,却发现到一个略微壮硕的男子很不识相地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向老师,好久不见。”男子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对向近凌说。
“请问你是……哪位啊?”向近凌一脸茫然。
她认识这个人吗?
“向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我是温子堡,你还记得我吗?”
温子堡?卡片上潦草的笔迹签名映入她脑中。
“我记得你的百合花。”向近凌干笑。
现下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思索!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名字与长相都有了,但她仍然想不起来。拒绝再谋杀自己的大脑细胞,向近凌转而有礼但生疏地对眼前的男子道:“先谢谢你的花,很漂亮。不过,那么一大束花应该花了你不少钱,我实在没有理由收下,所以方便的话请温先生告诉我金额,让我支付以慰我的良心。”
“向老师不必这么客气,那是我送给你的一点心意。”温子堡帅气地拨拨刘海。
“温先生,很抱歉,我擅自将你的心意转送给学校同事了,对方非常愉快地收下呢。”向近凌状似惋惜地轻叹。“所以你还是告诉我金额好了。”
温子堡听见这席话后面色微变,但还是故作潇洒地说;
“向老师想送谁我没意见,只要向老师想要,我随时都可以再送花给你。”
鲜花配美人,向近凌绝对够格。
“谢谢你的好意。”向近凌真诚地说:“不过温先生,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收你的花,也请你以后别再送了。”
她是不喜欢把花践踏般地扔到垃圾桶中,可那并不代表她喜欢每天收到花。如果想要,她会自己去买。
“向老师怎么这么客气。”温子堡把向近凌的话解读成羞涩的欲迎还拒。果然如他所料,向近凌是个内外兼具的好女人。他自恋地挑眉一笑。
“这种小钱我负担得起的。”
向近凌无奈地耸耸肩。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不想再浪费口舌。
“您是哪位?”卫欲远走了过来,手轻揽住向近凌的腰,亲切有礼地问。
向近凌杏眼微瞪,抬头对上卫欲远带笑的目光,示意他放开他的手。这家伙越来越大胆了!
“你好,我叫温子堡,在人寿保险公司任职。”温子堡没有察觉面前两人眼波流转中的火花,在皮夹里搜寻了一会后,对卫欲远递出名片。
“你好。敝姓卫,德永国小的教师。”卫欲远用另一只手接下名片。
温子堡这才注意到了卫欲远搭在佳人身上的手。他脸色一沉,极不悦地问:“请问卫老师和向老师是什么关系?”
“同事!”向近凌快速答道。
她想起温子堡是何方神圣了。之前学校办旅行曾和他有业务上的往来,他也曾向她推荐过人寿保险,不过向近凌没有接受,所以并未留下他的名片。
“只是同事关系而已吗?”卫欲远故作暧昧地看着向近凌。
“不然呢?”向近凌板起脸,浑身散发出风雨欲来的危险。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更近一点呢。”他将她的腰揽得死紧。
“卫欲远!”她的唇不悦地抿成了一直线。
就算她真对他心折,也不代表那么快就昭告天下——她向近凌已心有所属。
“向老师,原来你早有了交往的对象。”被两人彻底忽视的温子堡可怜兮兮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