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好了。比赛十点开始,八点到差不多。”她分析路途距离之后,给了经过详细计算后的答案。
为了明天的比赛,她特地把家教课挪到星期日晚上。哼,校队最好是打出好成绩。向近凌恶狠狠地想。
卫欲远注意着向近凌的表情,低声判断:
“你现在该不会是在想,如果比赛成绩不好,你就马上走人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向近凌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
卫欲远不当一回事的浅笑。
他知道向近凌不是那种人,她可能会拿皮鞭激励威胁小球员,却不会做置之不顾的事。认识越久,才发现向近凌的态度严格归严格,对学生却疼爱有加;而她火爆的脾气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学生发作。她说小孩的判断力还不够成熟,她是会生气,但不会大吼大叫,有气势管得住才是重点。所以她也不可能做会伤学生自尊心的事。
“那好,我会传达下去。需要我去你家载你吗?”他乐意之至。大清早就能拜访佳人香闺是件愉快的事。
向近凌想了想后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可以开我的小粉红来学校集合。”
卫欲远没有多做坚持。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跟她耗,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有把道路位置弄得很熟,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接到向近凌。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向来是如此。
下课铃响后,他们并肩走回教室,一路上没有多说话。卫欲远享受着两人间难得的静谧,压抑住想要牵她手的。
他发现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想要靠近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还没走回教室,向近凌班上的小表头就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老师、老师”地大声喊着。
“谁准你们在走廊上奔跑的?”向近凌不悦地拧眉警告。
天气热,她的火气也很容易高张。交代过的事还需要她再三提醒,所以她直接省略了好言相劝这一步骤。学生们在她凶巴巴的注视下敏捷地改成慢步行走,但小嘴还是哇哇嚷叫着。
“老师,教室有一束好大的百合花喔!”小女生们惊艳地说。
“好香吔!是你男朋友送的吗?”男生们兴致高昂地问着。
“可是老师从来没说过她有男朋友啊。”女生们疑惑地眨着眼睛。
班长理所当然地对同学们闪了一记白眼。“废话!那是因为没人敢问。又不是不想活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口中的“太岁”弯起手指敲了下他的头,眉头间像打了千个结般。
百合花?她生日早过了,情人节则还久得很,而且,她也没有情人啊,哪来的花?向近凌边猜想边走进教室,没有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个眉宇间也拧成一团的男人。
等到向近凌抽出花束中的卡片后,她眉间的结似乎已紧得打不开了。
很好。温子堡是谁啊?她认识这号人物吗?向近凌咬着唇瓣,用力地想从脑海中搜索出一点印象。
可惜的是,经过“用力”想、努力想之后仍是一丁点线索都没有。她索性放弃。
愉快地抱起花束嗅了嗅,淡雅的花香深入脾肺。轻轻晕开了她的笑容。收到花基本上是件令人愉悦的事,至少她不反感;而摘下的百合也只剩几天的时间可以维持美丽,所以不需要浪费,因此她坦率地欣赏赞叹。
何况她根本不认识送花的人,即使要退,也不知道从何着手,那就省省麻烦吧。
向近凌的微笑全入了卫欲远眼中。他闷不作声地离开孝班门口,僵硬地走回隔壁教室。
俊逸的脸沉了下来。卫欲远发现自己在意的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认知。知道向近凌可能另有追求者的事实虽不意外却让他很不开心,他决定不再被动的和她慢慢耗:如果这个女人得要好一阵子才能爱上他,那他的动作最好越快越好。
放学后,卫欲远还来不及抓住向近凌,她人就不见踪影了。他走往教师办公室寻找,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忽然间,他瞧见了那束碍眼的百合。
卫欲远直直地改朝那束花,还有花后的人走去,发现那双手似乎正小心翼翼地捧抱着花束,这让他胃里涌上一股酸意。
“你这么喜欢这束百合啊?”卫欲远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酸味,活像是一瓶走动式的特大瓶醋罐。
“对啊,这花好漂亮。”花束后传来笑吟吟的声音。
向近凌会不会笑得太开心了点?他低冷地抿嘴。
向近凌?向近凌的声音怎么变老了?卫欲远怀疑地用手拨开几朵百合;看向后面那个被遮盖住的人儿——
“刘阿姨!”他惊讶地扬声叫道。
老天!怎么是学校的工友阿姨……
“卫老师,我正要走回家啦。”刘阿姨操着台湾国语亲切地说;“刚刚我请向老师拿一袋我孙子满月的油饭回家吃,她就送我一大束花喔,说可以拿回去给我媳妇啦。真的很漂亮对不对?”
卫欲远尴尬地点头猛笑。“恭喜你孙子满月喔,刘阿姨。”。“谢谢、谢谢,那我走了喔,办公室还有油饭,卫老师你也快去吃。”刘阿姨说完后便开心地捧着花回家,留下满脸僵笑的卫欲远立在原地。
他今天的举动怎么笨拙成这样!卫欲远重拍一下额头。
不仅认错了人,还差点说出不得体的话,幸亏及时发现……一想到那些他本来要对向近凌说的话、做的事,若是误对刘阿姨——
卫欲远不禁苦笑了下,很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否则刘阿姨肯定会被他吓昏,而且恐怕刘阿姨的先生明天就会到学校把他活活宰了。
卫欲远旋身走回教室,决定在他找回自己以往的儒雅与自制之前,先记下今天的失误,而且还要好好料理让他险些名声全毁的向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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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的体育馆中,挤满了来自各校的小学男篮队,准备进行全县的篮球比赛,切磋实力、比划比划。在略显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一对男女窝在体育馆一边的小角落,企图建立起一个宁静的休憩空间。
向近凌坐在地板上,伸直双腿倚靠在墙旁,百般无聊的东张西望。
她今天没有穿着平常上课时的套装或是短裙。棉质的削肩白色背心和深蓝短裤,脚下的布鞋随性的将鞋带塞往两侧,卷发扎成了两条辫子,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不住地张嘴打呵欠的那副爱困样。
实在是起床时间太早了。以往星期六日她都要睡到日头高照。因为星期五家教到十点才结束,今天这么早起床让她好不习惯。卫欲远怎么可以如此精神奕奕啊?她偷瞄了身旁正认真翻阅比赛秩序册的卫欲远,觉得非常佩服他。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卫欲远拾起头,就见向近凌维持着右斜四十五度的姿势失神地注视着他,一动也不动。他轻拍了下她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头贴向她女敕滑的颈子吹气。
向近凌吓得惊呼一声。
仗着两人身旁有许多体育器材遮住了外面人群的视线,卫欲远用手环住向近凌,脸抵靠在她肩膀上。她身上那股糖果般的甜香马上窜入他鼻腔,很诱人的味道,这让他需要一点理智才能阻止自己去啃咬她。
他故意将脸庞凑得更近,清楚地瞧见向近凌女敕白皮肤上泛红的血管,还有微微显露的锁骨。不错的景致,他满足地笑开。
向近凌眨了好几下眼睛。卫欲远这家伙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