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他,看来是逃不掉了。
“你找我做什么?骆希。”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真是的,怎么会遇见他呀?这是什么征兆啊?会不会也是遇见黎眩的前奏曲?
呃,她怎么又联想到黎眩去了?
骆希挡住安一色的去路后,向马凌使了记眼色,要他先带领贵宾前去会客室休息,等他处理完要务,再过去叙旧。
“各位这边请。”马凌立刻遵照老板的意思,领着贵客离开。而小娟也不敢逗留,退到一边去。
待人散去后,骆希朝着安一色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你、你做什么啦?”安一色又是惊吓地一退。先礼后兵,肯定又有惊人之举了!“骆希,你该不会又要逼我去当模特儿了吧?”四年前他就是这样吓唬她的。
“我在道歉,妳看不出来吗?”骆希微笑地说着。“看来四年前的不愉快,妳还是谨记在心上。那我就再次向妳道歉,请妳原谅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个性又急躁,为了想画出旷世巨作,才会做出那些夸张又冒犯的行为来,把妳吓坏了,真是对不起啊!就请妳原谅我当年的不礼貌,不要再记在心上了。”
骆希居然拚命向她道歉,而且态度是那么的卑躬屈膝,好像不原谅他,她就成了罪人似的。
“你真的不会再做那种幼稚的事了?”她慢慢地卸下了戒心。
“我保证不会再逼妳了。”他又朝她一鞠躬。
看他诚心诚意地道着歉,她若继续计较下去反倒显得小气了。“好吧,我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了,不过我很讶异会在『池畔艺廊』看见你。”原来骆家是幕后老板,她直到现在才知道。
“我跟妳一样意外!”他笑道。“我离开台湾后去加拿大住了四年,还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看见妳,没想到妳居然在我父亲投资的艺廊工作,咱们也真是有缘。”当年他会突然前去加拿大,全是因为父亲的公司发生重大危机,他只好与家人会合共度难关。虽然那个危机是如何产生的至今仍然还找不出原因,不过,幸好是安然度过了。后来,他也就留在加拿大继续攻读艺术学院了。
“我不知道『池畔艺廊』是令尊的产业啊!”她僵硬一笑。若知道,打死都不会选择来“池畔”打工。
骆希道:“这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兴趣,而我现在也朝这方面在努力,所以就回来台湾看一看。”他突然看了下表,晚上十点钟。“一色,今天是不是妳的生日?”
吓!“你怎么知道?”
“我在飞回台湾的路上看过艺廊的员工名册,也把妳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这四年来他仍然在偷偷调查她哩!
“对了,妳打算怎么庆祝今天的生日?”他问。
“我没过生日的习惯,而且都十点了,生日也快过去了,不重要啦!”
“我替妳庆祝如何?”骆希突然提议道。
“你?你要为我庆祝?”不会吧?
“是啊!一来庆祝我们重逢,二来庆祝妳的生日,三来则是为我过去的冒失赔罪。我想到了个好点子,妳千万不可以拒绝我。”
“不、不必了,我说了我不会在意,况且你还有客人要招呼,你不是要跟江先生他们叙旧聊天吗?”
“江先生就先让马凌招待,我等一下就通知他我临时有要紧事得无离开。我们走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安一色。
“可是……”天哪,他的力气怎么跟从前一样大?
“妳就不必跟我客气了,大大方方地接受我送妳的生日贺礼吧!”骆希拉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被他一直拉着走,抵挡不了。
“我带妳去看一场精彩的秀。”
“秀?什么秀?”
“猛男秀。”
“啥?!”在惊愕中,她被带上了他的座车。
灯光眩目、舞台华丽,一字排开的猛男正随着音乐的强烈节奏尽情摇摆着。
好吵、好刺耳,而且一闪一闪的灯光教安一色几乎睁不开眼睛。
“刺激吧?”骆希讨好地说着,他强势地把她拉来观赏猛男秀。
“你还真的做了。”强迫别人的作风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她会不会太快原谅他了?
“妳喜欢对吧?我记得当年还在念『天佑高中』的妳,对猛男型的男学生一直很感兴趣的!”在吵杂声中,他得放大音量才能把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种丢脸的事他吼什么吼?
况且,她当年是为了气死走优雅路线的黎眩,才会故意摆出欣赏魁梧壮男的嘴脸。没想到骆希竟然也搜集到这种资料,他会不会太可怕了点?
“我还知道妳跟黎眩分手了。”骆希意味深长地笑了。“就在我出国没多久发生的事情,对不对?是我同学告诉我这件事的,黎眩甚至还登报搞了一篇作废宣言,想必当时一定狠狠地伤害到妳了吧!”
她没吭声,因为头痛起来了。
骆希冷冷地又道:“黎眩会这么做我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他的个性,他本来就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明明是他主动追求妳,可妳不理他,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居然就用那么残忍的字句伤害妳,好保全他的尊严──”
“别说了,我不想谈这件事,别说了!”吵死了!
“对不起,我又失言了。我是不应该在妳生日的时候谈论这种杀风景的事情,我们还是关心猛男秀吧!”
“啊~~”
尖叫声差点震破屋顶,耳膜都快破了。
“摇啊、摇啊……摇来摇去、摇来摇去……摇摇摇、摇摇摇……”表演正式开始,舞台上的猛男开始做出火辣辣的动作。
嘶!猛男唰地一声,将衣服撕开来,露出壮硕的肌肉。
“哇~~”尖叫连连,乐声高亢,连现场的男性观众也吹起哨子猛助兴。
“月兑、月兑、月兑……”
“啊~~啊~~”
抽气声四起,安一色也跟着倒抽了口凉气,因为壮硕的猛男在现场斑亢的安可声中愈摇愈厉害了。
“要不要在猛男的裤头里塞红包?”骆希突然给了她建议。
吓!“不、不要!”
“很刺激对不对?”
不对、不对!她咬住下唇,却不敢说出心中的恐惧。
一群月复肌抖动,臂肌硕大,手毛、脚毛、胸毛一丛丛的壮男,其实是很恐怖的!
但是现场激情的气氛却热到最高点,骆希也突然拿了一条手帕递给她。
“给妳,拿去。”他道。
“给我手帕做什么?”她一头雾水。
“擦鼻血用的。”
“擦鼻血?”她差点翻白眼,立刻把手帕还回去。“不用了,我才没那么激动!”
骆希终于发现了她的无奈,不解地道:“一色,妳是不是不喜欢这场秀?”
她连忙扶着额际,虚弱地道:“不是不喜欢,而是我的头……突然有点晕……”还是想办法开溜吧!
“晕?”骆希又忍不住笑了。“就说妳太兴奋了嘛,妳还不承认。好吧,我送妳回去。”他伸手要扶着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扶。”她努力挤过人群,往俱乐部的大门而去。
骆希一边闪过人群,一边追她。
“妳走慢一点儿,妳不是头晕吗?”
“所以我要尽快到外头吸呼新鲜的空气啊!”她脚底抹了油似地,溜得飞快。
“慢一点……”
“我先走了!”她已冲到马路边,并飞快拦下一部出租车。“谢谢你的招待,我明天白天还要上课,先回去睡了,拜。”喀,关上出租车门,吩咐司机快点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