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是得面对我。”
没办法,她抵挡不了他的手段,只因这个人紧紧箝制住她的要害。
原抑请双胞胎回教室去上课,自己则面对低着脑袋的海湾。她又恢复到初见面时的模样--胆怯、无奈、又畏缩。
“怎么啦?又不愿意看着我了?”他问道,声音含着笑。
一颗脑袋又昏、又沉、又重,是抬不起来,也是不想看他,一旦四目相接,她怕自己会昏倒。
“而且又不想说话了……”他笑笑,自顾自地说起来。“妳不说,我就继续讲。海湾,妳没有经过我同意就不上班,这样是不对的,算一算,妳已经旷职十天了。”
她咬住下唇,还是不想响应。
“妳忘了妳是我的助理吗?”
他到底想怎样?
“海湾,十天没见,妳居然更瘦了。”突然,他幽幽地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得一震,她往后一退,哪知却撞到后方的小茶几,匡啷一声,花瓶落地,破了!
“哎呀呀,妳破坏公物!”原抑指控道。
海湾瞳目结舌地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双手摀住胸口,心跳得好快好快,一方面是被他的话给吓到,另一方面则是不舒服的身子令她摇摇欲坠,但她不想示弱。
原抑幸灾乐祸地又道:“看来妳的赔偿金是付定了,妳不仅违逆理事长的规定,又破坏学校的公物。”
“我没有违约!”讲到钱,海湾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再被他这么拗下去,她大概要破产一万次才够。
“妳总算愿意看着我了。”说完,原抑的微笑立刻褪去。海湾的脸色好苍白,才几天没见,她竟然憔悴至斯。“妳怎么气我气到瘦成这样?”
“不是你,我的身体状况与你无关,我没有气你,也不敢气你,而且也没什么好气的,反正都一样,我习惯了。”她呼出来的气全是热的。
“麻烦妳别把我跟那只蚊子相提并论。”原抑指正她。“不过妳倒是说对了一件事--妳不应该恼我。记得吗?在我受伤之时,我可是一再拒绝妳的回报,但妳却坚持要报答,我全是处在被动状态的。”
没错,原抑当时是一再拒绝她,可是在那种气氛下,她没法子不管他。忘恩负义的事情她不会做。
“别再谈论这事了,我都说了我没有放在心上。”她的气势愈来愈弱。
“妳不介意但我却觉得自己很委屈。在妳眼中,我成了欺骗妳的大恶人。”
头又昏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她的身体愈来愈糟糕……
“妳怎么了?”原抑走到她面前,手探向她的额头,她却闪了开。
“我没事。”呼出去的气息好热好热,身子抑不住地发起颤来。
原抑攫住她的藕臂,立刻感受到她的热度,神色一变。“妳在发烧?走,我先带妳到医务室。”
“不要,我没事。”她不想跟他有所接触,尤其是“”上的接触,可她却怎地都挣不出他的手掌。“放开我,我说了我没事……”
“有没有事应该由校医做过检查才会准确。”他硬把她往医务室带。
海湾回击道:“你的医生只会造假,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原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妳果然很在意我腿伤的事情嘛!”
她一怔,泛红的脸蛋像火在烧。“我说了我没有!”她急着想甩掉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回去!”
“如果妳想让我抱妳过去,妳就继续挣扎吧!”他道。
“……”闻言,她不敢妄动,因为她相信这男人说到做到。
“39度,先打一剂退烧针。”校医吩咐护士为海湾打针,先求退烧。
浑身无力又猛冒汗的海湾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护士替她打针退烧。
她已经用尽一切的办法要离开原抑的势力范围了,哪知却一而再地出现突然状况,让她无法如愿。再这样下去,“怨言”又要产生了。
“奇怪,找不到血管……”要打针,却找不到血管,因此护士猛拍打她的手臂。
海湾的脸蛋皱成一团,她向来就怕打针,为了不想遭受打针之苦,她一直避免自己生病的。谁知近来太烦太躁,抵抗力出了问题,这才会染上感冒。
“怪了,血管还是浮不出来……”护士喃道,下一秒,针头直接扎进手臂里。
“呀!”痛啊!海湾咬牙,不敢看。
“哇,好难打哦,没打到血管,医生!”护士也叫了声,抽出针头,回头对医生求救。
“好痛……”海湾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忍着点,等一会儿就好了。”原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双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海湾心悸了下,感受着他的气息,接着,控制不住自己地,身子往后靠了去,被他给包围住,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地消失了。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太懦弱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啊!
医生接过护士手中的针筒,道:“我来吧。”拍了拍她的手臂,但血管真的很难找,只能凭感觉扎针了。
又扎下。
“痛……”她紧闭双眼,好不容易,总算注射完成。
只是来回几次的扎针,已经吓得她心惊胆跳,突然间,她怀疑起这名校医跟护士是不是受了原抑的唆使欺负她?如果是,她也不觉得意外。这男人最擅长利用机会整她了,谁教她就是呆呆傻傻,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而且总是无力改变自身的逆境。
打完针,护士扶她躺上床休息。一会儿后,烧逐渐退去,身子也没那么难过了。
原抑安静地陪着她休息,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等一会儿随我回去。”
海湾张开眼睛。
“回去?回哪儿去?回我的小鲍寓去?”她看着窗外的日落景色,觉得有抹苍凉之感。“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是回妳的公寓,而是回我家。辞职吧,妳有比去上班还重要的事情得做。”原抑道。她不想与他同路,但他偏偏就要跟她走在同一条路上。
她怔了怔。“有什么事情比我上班还重要?”
“把病治好以及养胖自己。”
闻言,她又一震。他命令似的话语又再度温暖了她的心窝……
“其实,我并没有允许妳职掉助理的工作,但妳却私自离开。不过,我不跟妳计较,也不算妳旷职,前提是--妳得回来跟我报到。”她想缩回壳子里,也得看他允不允许。
海湾张口道:“我--”
“妳决定赔款了?”原抑插话,睨看她。“经济接近破产的妳还得起赔偿金吗?妳该不会打算拿双胞胎当抵押品吧?”
她一惊,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会“觊觎”学生身体的怪物,她不就是为了保护双胞胎才跟他周旋到现在的吗?
见状,原抑笑了。
“妳继续休息,我先回办公室拿些资料,六点钟再到停车场找我。”道完后,他起身,走出医务室。
没等待她的回答就走人,是料定她一定不敢抗拒。
原抑为什么非要逼她跟他在一起呢?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逃吧、走吧、把牵绊通通切断吧!吧脆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样就不会老被烦恼追着走了。
海湾从病床上坐起,看着医务室的大门。
向右边走,那是“蔚蓝学园”的大门口,她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鲍寓。
向左边走,则是停车场,原抑会在那里等候她。
向右?还是向左?
她看着门,一动也不动。好久好久后,她从床上站起,迈开脚步,向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