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为难吗?我们已经是工作伙伴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得相处在一起,要是能够说出自己的故事以及心情,增进对彼此的了解,相信工作起来会更有默契些的。”
问题是,她没打算跟他培养默契。
海湾决定不吭声,她怕话说太多会被他套出心底事。
原抑笑了笑,道:“是不是饿到没力气说话了?好吧,先吃一颗烧卖,我们可以吃饱后再聊。”
她动也不动。
“吃吧,烧卖快凉了,这可是为妳而做,不吃会浪费掉的。”他把烧卖挟到她嘴边。
这么多对眼睛盯着他们,他竟然要喂她?!
“来……张嘴,吃掉它。这一颗烧卖可要五十块钱的材料费,妳若不吃就变成厨余,很浪费的。”
“什么?!”她吓到张大嘴。把这么贵的食物丢掉?太过分了吧!
“吃。”他立刻乘机把烧卖放进她嘴中。“快吃下去哦!”
虽然有无数道满含杀气的目光刺向她,可她不能把嘴里的烧卖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
丙然,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以及磨牙声劈进她耳中。
原抑对周遭气氛的变化毫无所觉似的,继续说着他想说的话。“把妳养胖一点比较妥当,这样万一哪天我又摔倒时,才不会被妳的排骨身材给重伤到。”
脸一红,想起那天他“压住”她的惨况,无法控制的电流立刻窜遍身子。
“来,再把这碗干贝椰味汤给喝了,另外这道炖牛小排也要吃完。这是我特别跟厨房交代为妳烹调的,千万别辜负我养胖妳的心意。”
他干么要做这种事?这么体贴的照顾实在太诡异了,难道他真想讨好她?
“为什么要特意对我好?”她问道。她不认为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想养出一块可以保护他的“肉垫子”,他特意的行为肯定有目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想知道。
“对妳好,不好吗?”他绽笑。“放轻松一点儿,妳就是太过严肃才会把自己逼得这么累。”
“那是我的杯子!”他拿了她的杯子,海湾赶忙提醒他。
“噢,我拿错杯子啦?没关系,我不介意。”原抑仍执意以杯就口,优雅地喝起玫瑰茶来。
瞬间,餐厅内的杀气愈来愈重,因为这种举动是间接接吻啊!
打从一开始她就拚命想切割掉与原抑之间的牵连,哪知她最后还是跟他黏在一块儿。
“妳跟妳的男友没有共享一只杯子的经验吗?”他问道。
心一紧,倏地明白了。他七拐八弯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探索她的感情世界。为了哄诱她说出前男友的事情,原抑什么招术都用上了。
“我说过,我没有男友。”声音沉了些。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看来对方一定是做了让妳伤心的事,妳才会气得一直避谈他吧?”
……他怎么猜得这么准?该不会跟双胞胎偷偷探听过了吧?
“逃避并不是解决心结的好办法。”原抑像个老师般谆谆告诫着,脸上还散发出伟大的教育家光芒来。他想当辅导老师,可问题是……
“我不需要被你辅导!”她跟他非亲非故,两人之所以会扯上关系,完全是被环境所迫,她其实是变相地被原抑给“绑架”住。
“唉……”原抑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看来我的能力不被妳信任。”
“这跟信任无关--”
“理事长!”匆匆忙忙地,有人打断她的话。总务主任何奎铁青着一张脸,疾步走到餐厅,有要事跟原抑报告。“可否请理事长走一趟总务室?计算机系统出了问题。”旋即又悄声说道:“密码被破解了!”
一句话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抑敛下眼,道:“我明白了。海湾,麻烦妳推我到总务室去。”
“好的。”她偷偷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必再跟原抑的磨功相对抗了。即便走往总务室的路上仍然被各种眼神给追杀,但跟原抑的压迫感比较起来,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把原抑推进总务室后,他舆信息部的张主任又进入另一个房间密谈。
海湾舆何奎在外面等候他们商量公事,不敢介入打扰。
“海小姐,请用茶。”何奎亲自为她端来茶杯。
海湾受宠若惊地道:“怎么可以麻烦何主任,我自己来就行了!”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跟我客气。”何奎下以为意,把香味四溢的茶杯放到她桌上。
“谢、谢谢i…”她尴尬极了,这种被当作上宾的态度她受不起。
“这阵子辛苦妳了。”何奎在她对面坐下,说着。
“辛苦?”他是指什么?
“外界的流言我也听说了。”
“噢。”她很无奈。
“海湾小姐,我比妳年长许多,请下要介意我的啰嗦。其实,妳根本就不必在乎外面的闲言闲语,反正男未婚、女未嫁,谈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脸一白,急急否认。“我没有跟原抑谈恋爱!”
何奎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笑又道:“理事长年轻有为,会受到女士们的欢迎也很正常。我跟随在理事长身边四年,一直以来都末发现有谁打动过理事长的心。而妳,初来乍到,却得到了理事长的另眼相待,这情形当然会引起旁人的妒忌,所以用各种方式来打击妳、伤害妳,想逼迫妳离开理事长的诡计一定会层出不穷的。不过我相信只要妳没被吓跑,理事长贯彻意志的决心也不会改变的。他的个性我很了解,他想要的,就绝不放过,而且绝对会成功,所以--”
她逃不过吗?
“何主任想太多了。”她打断他的话,焦躁地回道:“我没有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影响到,因为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跟理事长交往,是他们误会了我。至于理事长对我的态度,那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罢了,我不会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往后也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再让旁人误解我跟他的关系的。”她愈说却愈感到心虚,因为刚刚在餐厅里才又上演了一出喂食戏码,想必这条桃色新闻很快就又会传得沸沸扬扬了。
信息室的门打开,张主任推着原抑返回总务室,也中断了海湾与何奎的对谈。
原抑对身后的张主任道:“后续问题就交给你处理。”
“我知道了。”张主任恭谨地答道。
“海湾,推我回办公室。”原抑吩咐她。
“是。”她只要彻底掌握上司与下属的分际,就不会引起非议了。
原抑从总务室出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让海湾推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行去。
奇怪,真的有点奇怪。原抑的态度和平常一样从容自若,但隐约之中,她就是觉得事有蹊跷,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认识他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发现到原来他也是会有烦恼的。
“……呃……”海湾几番欲言,但又拚命忍住。方才才决定要严守分际的,怎么不一会儿工夫就又想干涉他的事了?“呃……”
“怎么了?喉咙痛吗?”原抑问道。
“没有。”
“没有就好。”
“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憋不住了,海湾终究还是问出口。
这回换原抑顿了下,而后才回道:“没有。”
“明明就有。”
“妳多心了。”他把她以前常说的话还给她。
猛地,海湾有一种受伤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排斥的痛。
他避而不谈的原因是她帮不上忙吧?也是,过去的事情证明了她只有愈帮愈忙的本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