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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小靶冒把远赴意大利出差的康泽尔折腾得头疼欲裂,尤其是经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三万六千英呎高空的腾云驾雾让他浑身上下更不舒服了,眼下他迫切需要吞颗止痛药,好让自己几乎爆裂的脑袋暂时冷静下来。
低头看了看被黑咖啡糟蹋了的衣着,脑海里本能忆起那张姣好的面容还有那荒唐的举措,他不禁莞尔一笑,跟着甩了甩头,克制住心头的骚动快步走向大厅。
不远的人群里,他的秘书艾瑞克浑身精力充沛的活像只猴子,不住的在人群里跳跃挥舞着手臂,疯狂的模样逼得康泽尔不得不怀疑起自己当初是不是判断错误,居然会选了这么个毛躁家伙来当秘书。
正打算对他视而不见,艾瑞克已经一马当先的街上前来——
“执董!执董!”忠心耿耿的他全然不懂新主子的心思,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欢天喜地的冲到康泽尔面前,弯腰就是一个大鞠躬,“执董,您辛苦了,这趟意大利之行是否平安?和三星级餐厅洽谈合作还顺利吧?”过分热血的艾瑞克口中滔滔不绝的冒出嘘寒问暖。
看见康泽尔身上的咖啡渍,护主心切的他马上发出不平之鸣,“天啊,执董,是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该不会是哪个居心叵测的空姐故意把咖啡倒在你身上,好藉机吸引你的注意吧?可恶,我一定要向航空公司提出最强烈的抗议。”
康泽尔顿下脚步看了秘书一眼,对于他过分激昂的情绪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尤其是他聒噪不休的嘘寒问暖更叫他头疼得难以忍受。
他皱着眉压沉嗓音。“艾瑞克。”
“是,执董,请说。”艾瑞克马上精神抖擞的立正站好,活像是总统府前的宪兵队。
眯起锐利的眸子,他微微低下头盯住自己的新秘书,“你心情很好吗?看到我有这么欢天喜地吗?你到底在亢奋什么?是不是嘴巴有闭阖障凝?舌头是不是太长了点?需不需要我介绍外科医生帮忙缝合截短?”随着他每一次的发问,火气就更添加一点,口气也就更恶劣一点。
“呃?”连串的问话让艾瑞克哑口无言,心想,倘若真又是缝合又是截短,这样一来他岂不成了哑巴?
窥了窥主子的脸,阴晴不定的模样搭配零下五度C的口吻,这对艾瑞克来说根本就像是被闪烁森冷白光的刀刃抵在喉咙上,随时要来个见血封喉那般惊悚。
生死交关的危机感把他层层包围,紧得几乎窒息、吓得瞠目结舌,聪明如他本能的伸手捂上嘴,硬是把嘴边灿烂的笑容抚得无影无踪,再松开手,艾瑞克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
见状,康泽尔总算满意的缓了缓脸部线条,“听着,我迫切需要安静,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这点。”
“是、是,执董。”他戒慎恐惧的应答,只差没跪下去叩谢主子隆恩。
康泽尔,广康集团第一继承人,目前在集团内担任集团执行董事一职,尽避年纪轻轻却已是带领整个集团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打天下的正主,想当然耳,俊俏多金的他,爱慕他的女人自然也跟他的丰功伟业一样多得不胜枚举。
打从半个月前他残忍的把衣衫不整、投怀送抱的火辣秘书赶出办公室后,为了永绝后患,忍无可忍的康泽尔决定改聘男秘书明哲保身,而身为秘书课唯一男性的艾瑞克是以雀屏中选。
为了报效主子的青睐信任,艾瑞克雄心壮志的发出豪语宣示,这辈子他绝对誓死追随英明的主子。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伴君如伴虎,康泽尔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叫人敬畏,工作步调没跟上他的速度会抓狂,话说得太多会被唾弃,情绪太过也会遭来白眼,就连办公室里的空气平均湿度,上下误差超过两个百分点他也会火冒三丈,总之……新主子是个恪守原则的完美主义者,容不得一丁点的不完美。
康泽尔快步的走出机场大厅,艾瑞克必恭必敬的尾随,“报告执董,豪华加长型礼车已经在外面待命,董事长正等着您下午回公司后进行意大利之行的工作汇报,在此之前,我建议您可以在车上好好啜饮醇酒,稍事休息。”他讨好的笑着。
豪华加长型礼车?他怎么不干脆安排警车开道算了?还建议他啜饮醇酒、稍事休息?亏他想得出来这种鸟名堂。
“谁交代你准备豪华加长型礼车的?”康泽尔凝声问。
艾瑞儿笑容僵硬,一脸的戒慎恐惧,“是、是秘书课的课长提醒我的。”
笨蛋,是需要安排座车,没人要他搞什么豪华加长型礼车,怕歹徒没有攻击目标吗?担心媒体没有跟监的对象吗?这个艾瑞克真是笨蛋一枚。
“那又是谁擅做主张叫你安排下午的汇报?”他咬牙切齿。
“我、我……”艾瑞克哑口无言。
不是谁的命令,汇报是他自己安排的。
有鉴于主子对工作效率的要求是一等一的高,他原以为这样做会获得称许,没想到今天却一整个不受用。
糟了、糟了,主子的脸黑得像包公,他心惊胆战得不知所措。
真是个没脑袋又爱擅自作主的秘书,时差和感冒已经让他头疼得快要爆裂,他就非得压榨他最后一丝精力不可吗?
“取消!”康泽尔忍无可忍的下令。
“是。”艾瑞克抖得像十二月天寒流来袭飘零的树叶,伸手欲接过主子的行李,可偏偏正在恼火的主子压根就不想理睬他的殷勤。
碰了钉子的艾瑞克只得小心翼翼的引领着主子往外走去,并拿出手机赶紧联络司机务必在最显眼、最便利的地方待命,以免又惹火主子,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喽。
待两人一走到座车旁,艾瑞克抢先一步拉开车门,伺候着康泽尔坐上豪华礼车的后座,等主子坐定,他便赶紧把车门关上。
兴许是车身太长了,还来不及完全驶离现场,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名凶恶嘴脸的人,他怀里揽着东西神色慌张的奔逃而来,由于惊慌,那人跌跌撞撞的一度碰上了康泽尔座车的后车箱,引起他的注意。
他凛冷的按下车窗开关往外看去,见到几个被撞得脚步踉跄的旅客纷纷因受惊而闪到两旁,人群中,一抹纤瘦身影被撞得摔在地上,一时间几乎无法起身。
“抢劫,那个人抢了我的包包——”痛苦微弱的求救声。
没有人伸出援手,直到看见呼救后勉强抬起的白皙脸孔,一股熟悉感瞬间被唤醒,“停车!”他及时阻止司机驶离现场,二话不说打开车门。
“执董,千万别——”艾瑞克担心主子惹事上身,正想要阻止。
不理会秘书的阻止,康泽尔快步下车,三两步已经来到她跟前。
他一把握住女孩求救的手,“站得起来吗?”
当冰凉的手被紧紧握住时,苏达娜本能的看向来人——
是他,方才被她泼了一身咖啡的男人。
“嗯,谢……”方开口,触目惊心的血丝顺着嘴角滴了出来。
他下颚一紧,眸光骤黯,“你受伤了!”
再也顾不了许多,康泽尔把手横在她腰际,将她整个从地上扶抱起身。
她是那么的纤细轻盈,单手搂着她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她的下颚虽只受到轻微擦伤,但是血丝不断从她口中沁出,染红了她的唇、她的白皙。
“艾瑞克——”
“执董!”艾瑞克赶紧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