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着,狂喊着。喊完后,更是安心,了无牵挂了。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一回头,蓦地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你是”顿了下,她很快就了悟。“你是“东川集团”的爪牙。”
“爪牙?”男子愣住,回过神后不爽地怒叱她。“嘴巴放干净点!什么爪牙?这么难听。哼!算了,原谅妳!反正妳也没有机会再辱骂我。”说完,他凶狠地伸手想抓住她。
“不要这么粗鲁,我本来就是在等候你们。放心吧,我会安分地跟你走,不会给你惹来麻烦的,请你不要这么粗暴,好难看。”
“妳有什么企图?”她镇定的反应让他吓一大跳,忙不迭地东张西望,以为有伏兵在后头。
季粲黎见状笑了出来。“没有其它人,就我一个。我知道“东川集团”很有本事,我并没有打算要反抗。”
“妳……妳在打什么主意?”他更不安。她是心甘情愿的吗?
“带我去见我父母。”她平静地直接要求。
男人左探右看,确定真的没有其它人后,终于放下心来,嘴脸也更阴毒。“如果妳这么期望跟妳父母相会的话……”他勾起森冷的笑。“我马上带妳去。但妳不要怨恨我哦,千万千万不要恨我。”
东绕西绕,车子走了好远的一段山路之后,总算到达目的地。季粲黎被男人大力地推进一扇门内。
“粲粲……”惊喜声嚷出。
“粲黎,妳来了,妳终于来救我们了,幸好妳来了……”哽咽声爆出来!
脸肿嘴歪的季氏夫妻看到女儿出现时,感激涕零。救星来了!救命天使出现了,他们终于可以得救了!
“你们还好吧?”两人看来很凄惨的样子,这间偏僻小屋潮湿阴暗,四周窗户还被封得死紧,“东川集团”似乎意图用这间屋子作为他们的坟场,只是爸妈仍一无所觉。
“我们还好,只要妳把那个什么什么紫钻的东西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获释了。”狼狈夫妻眼巴巴地望着女儿,只求她能快点交出紫钻。他们度日如年,难过到要去撞墙了。
“粲黎,妳把任务完成了吧?”父亲见她半天没动静,紧张地问。
季粲黎望着一脸担心的父母。他们怕死的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粲粲,妳是不是在气我们呀?”见她还是不回话,季母哭哭啼啼了起来。“都怪妳爸啦,老是喝酒、到处欠债,还去跟人家打架,结果惹来煞星了吧!不仅抓我们、痛殴我们,还用我们来威胁妳,都是妳爸的错!”
“什么我的错?妳是粲黎的妈,妳就没错吗?我赌,妳赌得比我还要凶呢!还敢说我。”季父气急败坏地回骂老婆。
“你浑帐!是你不好。”
“妳也半斤八两!”
“是你──”
“好了,别吵好吗?”季粲黎轻轻一句话,阻止了两人彼此的叫嚣,都到生死交关的时候了还不知悔悟。
早就在屋内的任务负责人大笑起来,季粲黎认出这人就是先前跟她打交道的男人,又见面了。
“哈哈哈……太可笑了!都快死了,两个人还能斗得这么开心,真是好笑!这样也好,热闹点,死了才不会孤单。”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告知他们等会儿的下场。
“死?你说我们要死了?”季氏夫妻双目暴睁,面如死灰地惊问:“不对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女儿把紫钻交给你们,你们就会饶了我们,怎么现在又说……说要我们死?”夫妻俩还是一愣一愣的。
“你们自己问问她,你女儿可有把紫钻交给我。”
“粲黎?”
季粲黎摇头。“我没有去偷紫钻。”
“什么?!”季父忽地一巴掌就往女儿脸上甩去。“妳没去偷?!妳居然没去偷紫钻!妳为什么不给我偷来?妳居然不救我们,妳竟然想想要我们死!”
脸上热辣的痛楚并没有伤到她半分,早知道会是这种状况。“我仁至义尽了。”用一句话回答就足够,其它的没必要跟父母解释太多。
“啧啧啧!”在旁看戏的负责人啧啧称奇。“一家三口的个性都很诡异,我算是见识到了。”老的怕死,小的神经线倒粗得很。
“先生,你饶过我们吧!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季氏夫妻见女儿居然不管他们的死活,只好自力救济地跪地求饶。
“拜托放过我们,不要再跟我们计较了,饶我们性命好不好……好不好”又是叩头、又是拜托的。
“饶?饶过你们?怯!放走你们,死的便是我!”他在说话的同时,又进来几名彪形大汉,把季家三口围住,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粲黎!他要杀死我们,妳想办法,快想办法呀!”季氏夫妻大吼大叫,可惜在这罕无人烟的偏远地点,根本吼不来救星。
季粲黎坐在地上,表情木然。“我知道他们要我们的命,可惜我无法可想。”
“既然妳知道,妳怎么不在乎?妳妳,妳怎么无动于衷?”打从她被带进这屋里开始,她就平静异常,看起来完全不紧张也不害怕。
“我累了,所以无所谓。”她并不在乎死亡。早在“东川集团”开口威胁她的那一刻,她就作好决定了。换句话说,她已经预知这结果,也在等待这一刻的降临。
她不想出卖伊崎,这男人是这世上唯一愿意关怀她、等候她、帮助她、原谅她的男人。
想起他的种种,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得不软化。事实上,她已经喜欢上伊崎了,虽然不敢表达,也无颜宣告对他的爱,但紫钻事件是她传输心意的一种方式。不再背叛他,不再把烦恼带给他,不管伊崎能不能体会她的心意,只要她自个儿理解、自个儿开心就好。
季粲黎忍不住微笑起来。
“妳还笑得出来?”季氏夫妻脸色铁青,尤其看见女儿的微笑时,简直快崩溃了。“妳是不是被吓疯了?妳变成神经病,精神不正常了!”夫妻俩大骂她。
“你们要这么认定也无妨。”对自己的父母,她已经很疲惫了,非常非常的疲惫,再没有任何力气应付了。
她也用生命回报双亲,更是问心无愧。
“妳无所谓、妳不在乎,可是我们在乎,我们会怕!会怕……哇!”季家父母又哇哇乱吼。“你们烧煤炭做什么?喂!烧炭会死人的!会死人的”他们又蹦又跳,拚命想要逃跑,但哪里能挣出“东川集团”的压制。
“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制造一个烧炭自杀的现场,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东川集团”所训练出来的人员都有脑袋,不会有勇无谋。妥善布置好自杀场景,等到季家三口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就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季氏一家因为积欠大笔债务而无力偿还,被债主逼急了,所以找到这间偏僻小屋自裁。合情
合理的自杀理由,不会有人无聊到去找寻命案真相。”
“你们……你们……”咚一声,季氏夫妻倒地,不必对方动手,就害怕地昏厥过去。
昏倒也了事,省得麻烦,原本是要敲昏这对聒噪夫妻的。
“妳呢?”季粲黎看来仍然一派自若。
“不用理我,随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反抗。”她依然平静地回答他。
她不在意,真的不在意死亡。
“季粲黎,妳很特别,可惜妳不肯听话就是要付出代价,黄泉路上好走,不送。”对她,负责人变得客气,他不仅确定季粲黎没有逃走的念头,也对她这股豪气敬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