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缓步游逛,水滴一路走,却一路怔痴。置身在人群中,享受著人群带来的朝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好封闭、好寂寞。除了她以外,只剩“偶像”陪伴她。
“你又在神游了。”看她呆呆不动,就知道她又神游太虚去。
水滴吓醒过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了小舌。
“我的思绪又飞远了。”她乖乖承认自己的不对。
“你每次跟我出游总会出神,我就这么无趣,凝聚不了你的注意力?”他是否该好好检讨自己的魅力是否还在?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不仅仅对你会这样,我对所有人都会,我常常是这个样子的,自己也无法控制,只除了……呃!”
“只除了谁?”
水滴笑意更深,但摇头不答。
“你分明有话。”他追问。
“没有。”她使劲摇头,不想提起东方迷丛。是啊,只有他有能力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也难怪,他是男巫嘛!懂得勾魂摄魄的巫。
她转身快步坎向一家店前,透明橱窗内的晶莹光彩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投射灯下,摆在展示柜中所费不赀的钻炼与戒子闪闪发亮,璀璨极了。她好奇地张望著,薛立莫趋前看去,然后二话不说便牵起她的柔荑走进店内。
“两位好,请坐,让我来为两位服务。”店员热络地趋前打招呼,倒茶恭迎上门的贵客。
“你喜欢什么?尽避挑。”坐定后,薛立莫大方地说道。
她望著玻璃柜,亮晶晶的钻石好迷人。
“小姐喜欢哪款式样?可以试戴看看。”店员殷勤地服务著。她认得薛立莫,他经常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是个风云人物,当然不可怠慢。
杏眼巡望著橱柜内的各款饰品,又看了看自己光滑洁女敕的修长手指。“这里的戒子都好漂亮哦!”
“你想要戒子?”
“嗯。”她点头。
“请稍等一会儿,本公司有更精致的钻石戒子可供两位参考,我立刻去拿。”店员精明得很,知道遇上大金主,立刻决定供上最出色的钻石戒子。财神爷光临喽!
一会儿后,店员将锦盒送到,开盒。
“哇,好特别、好漂亮。”水滴轻呼一声,开心地拿起它试戴。从来不佩戴任何饰品的她,向来不关心自己的衣著打扮,这次戴上这种亮晶晶的戒子,觉得满好玩的。
“你喜欢?”薛立莫望著她开心的笑脸。
“它好漂亮。”手抬高,夺目的光线投射出炫丽的光华,也映照出它不菲的身价。
店员介绍道:“这只钻戒是本公司首席设计师独一无二的作品,虽然价格定为一百五十万,但绝对有其价值。”
“它是独一无二的?”水滴道,笑笑后,褪下戎子,交还给店员。这个戒子好象太贵了。
薛立莫取来钻戒鉴赏著。“你喜欢吗?我买下来送你!”
“你要买下来送给我?”
“只要你喜欢,我就买下。”
“这样好吗?”
薛立莫明白水滴完全没有金钱概念,她只是像个小女孩般,对於美丽的饰物充满著好奇与欣赏。
“没什么不好。”他思索了一会儿,而后道:“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你可知道男人送戒子给女人是有特殊解释与意义的?”
“解释?什么解释?你送戒子给我有什么意义?”她一头雾水。
他目不转睛地对著她茫然的眼,周遭空气也随著他的沈默而凝滞。
不仅店员不敢多话,连水滴都感觉事态严重。
“怎……怎么了?”
“水滴,倘若你收下我赠送给你的戒子,意味著你愿意接受我、喜欢我,也爱著我,誓言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亲密爱人。”
她身子一僵,摆在橱柜上的手蓦然收了回去,莹透的杏眼流泄出紧张的情绪来。
“怎么?!”她的反应非常激烈,转瞬间彷佛变成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绵羊。
水滴手握成拳,紧紧握著,深怕指头被套上了钻戒。“我、我不想要戒子了。”
“你不要?”
“不要!我不要了!”她答得既快又乾脆。
虽然不出所料,薛立莫却难掩失望。
“是太快了些。”跟她相识不过短短几天光阴,他是太过躁进。毕竟,一见锺情这等浪漫爱情,可非人人都能遇上或者接受。
水滴关心地凑上前去,看著他,抱歉地道:“我让你不开心了?”她好象伤了他。
“没有。”
“明明就有。”她坚持道,小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是个好人,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很伤人?
她抚慰的举动令他动容。
店员站在一边,屏气凝神地望著这对贵客,完全不敢有任何过大的动作出现,深怕破坏掉这股奇特的氛围。
薛立莫抓下她的小手,大掌揉了揉她的发心。“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如果只是单纯地赠送你这只钻戒,不具有其他意义,你愿意接受吗?”
水滴皱起眉头。
薛立莫很慎重地强调道:“单纯的朋友,就互相关心,不带爱情成分。”
半晌后,她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吗?为什么一直对我很好?”她的个性古怪,性情也属残酷,东方迷丛说她跟他是同一种人,既然她用男巫形容了东方迷丛,换言之,她也就是女巫喽?!原来,他们两个都不属於正常人类。
“我从来不觉得你奇怪!”他回道。
“难道是我没有动手解剖你,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很正常?告诉你,我其实是很噬血的。”她开始形容她在实验室里的残酷模样,毫无保留地说著。以前从不觉得目己的渴血残忍,现在却开始承认起自己的诡异来。或许,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东方迷丛给洗了脑,所以才会认?自己跟他同一国。
“吓到没?”她问他。
薛立莫处变不惊,并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诧,而一旁的店员则压根儿以为她在掰童话故事。
“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一样平静地回话。她喜欢解剖研究,而且相当的执著,这点他理解,而一个人若是过於执著於某件事上,行为总会有些异常,甚至引人非议。如他,在商场上也用过一些手段,真要评论起来,他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水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她追问著。
“还好。”
“还好?”言下之意,她还是有点古怪喽?
“兴趣是可以改变的,我建议你可以培养别的兴趣,或许你会找到比埋首实验室还要有意思的志向。”薛立莫给她提议。
她表情茫然了起来。
“培养别的兴趣?改变志向?”她从来没有过放弃研究的念头,完全不曾有过……不,有一回,但也仅止那一回。那一次,她紧握在手的解剖刀无法从东方迷丛的身体划下去,她下不了手,但也就只有那一次。
但那一次的迟疑来自她内心深处,并不是由别人来主导改变她的意向。
“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薛立莫紧张地端详地。
两张脸孔靠得好近,回荡在其间的气氛让店员连呼吸都放缓下来,深怕打散了这股亲昵气息。
她眨眼,再眨眼,傻傻再问:“我很好,我只是在思索你的提议。你真的认为血腥的研究工作不妥当?换个志趣会更好?”
他松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值得花心思的事务有很多,你花样年华,不该老是困在研究所,埋首在解剖研究中,太浪费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