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呢?”
她不以为然地摇头。“当然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代你受死二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可以轻贱他人性命。”
“他们早就把性命卖给我,自然由我来处置,代我受死更是理所当然,来,这道翠玉黄鱼挺鲜女敕的,尝*口。”
她眉拧得更深,很慎重地思索著自口己的处境。“那么——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如此一来我的命也变成是你的了,我也该代你受死吗?”
“难得你变聪明了。”他挟了块鸡了递到她唇前。“赏你一口,尝尝看。”
“是吗?我的命也变成是你的了……”
“你要谨记哟!”
她含下鸡丁,却是食不知味——糟了,以后阿婆该怎么办?谁来伺候她?可是欠人大恩又不能不偿还。
“傻Y口头,瞧你脸色变得好难看,怎么,你不愿意替我效命?”俊美的脸孔慢慢浮上一抹残忍。
“不是的……”受人点滴该泉涌以报,更何况是救命的大恩呢。“好,我想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两相比较起来,阿婆还有村人可以照顾,伏衣公子却是孤单一人,他若出了事,一定求救无门。
“哦,你下了什么决定?”他好奇一问。
“等你有难时就知道了。”她毫无心机地回答他。
“你在诅咒我?”他神色一闪。
“不。”她惊慌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口说无凭,用行动来证明比较妥当。”
“也对,你是该证明出口己是否心口如一。”他啜了一口酒,敛下眼。
“伏衣,你受死吧!”在同一时刻,竟然有一群刺客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虽是身著劲装,却个个以真面目示人,他们完全不在乎被查出真正的身分,不过这也意味著他们壮士断腕的决心,今日非要摘下伏衣的脑袋不可。
随著刺客的出现,行馆内的守卫也围拢上去与刺客缠斗了起来,在刀剑交锋中,有几名武功高强的刺客突破重围,奔进花园里狙杀伏衣。
“恶魔,你纳命来。”刺客移形疾闪到凉亭下,锐利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直往伏衣的、心窝处刺去。
“蔼—”韩纱尖叫起来,闭眼不敢看。
伏衣搂住韩纱迅速闪到一旁去,避开剑尖,放下她后,一回身,手臂弓起后击,损倒”名杀手。
“纱儿,不速之客扰乱,你得再饿一会儿肚子了。”伏衣哄诱地对她道。
韩纱虽然被带出危险之外,可是怵目惊心的打斗场面让她觉得惊心动魄,哪还顾得了肚皮。
“他们就是你的敌人。”绝非弱者啊,比起在桐村遇上的盗匪要强上许多许多倍。
“确实是敌人。”他极优闲地回道。
“小心!”她忍不住喊出,有人站在伏衣背后准备偷袭。
红影”闪,伏衣轻轻松松闪过,刺客的刀刃狠狠地削过空气。
“又砍来了!”她叫道。
“恶魔,咱们今天一定要取下你性命。”打斗百招后,忽然发现伏衣闪躲得很辛苦,刺客们大喜,胜利有望了。
“倘若你们有这份自信打赢我,自然可以砍下我的脑袋。”伏衣险险地闪过”
把匕首,然后又冲著韩纱一笑,她紧张的表情相当有意思,也就决定让自己闪躲得更惊险。
“小心!”韩纱小手直打颤,唇瓣更是一片苍白,担忧一个不小心伏衣公子就会受伤见血。
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刺客以为胜券在握,企图做出最后一击。
“危险危险,你快逃……”韩纱扯开喉咙大叫。
傻丫头害怕的娇态真的好可爱。
“我躲不掉了。”伏衣“万念俱灰”地回答她。
“去死吧!”数剑挥下。
“不——”韩纱不知哪来的力气与速度,突然扑到了伏衣身后,以身体护卫他——她只觉得背上炸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然后惨呼一声,软倒下地。
“韩纱?”伏衣揽住向下滑落的娇躯,湿腻的液体沾上他的手臂,鲜艳的红色是血流,他的眼瞳寒了。
“你没事吧?呵……我做到了,我保护你不被人杀死了。”她忍著痛楚,吃力地道。
“何必呢……”他的心口被重重一击,没料到她真的会去执行自己的诺言?
“是你自己……说的,我的性命属於你,得代你受死,我做到了,做到了唔…
…”眼前一黑,韩纱昏倒在他怀中。
他凝视著她惨白的脸蛋,表情却是一片漠然。
“真笨,舍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果然是傻丫头一个。”他喃喃念道,一抬首,血腥煞气彰显在他的俊脸上,刺客们脸色刷白地惊退数步,他诡谲得宛若妖兽。“拜你们所赐,让我的心痛了一下。”韩纱舍身的行径让他觉得意外,也头一回尝到蚀心的滋味。
刺客嚷声回道:“要不是这丫头碍事,你已经死在乱刀之下。”
“是啊,若不是她,你们岂能多活一刻钟。”他抱起韩纱走向阁楼。
“哪里逃,蔼—”伏衣回身,四颗暗器立刻从他指间弹射而出,精准且犀利地射进四名刺客的印堂中。
刺容先前的满满自信在剧痛袭上印堂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瞠眼倒地后,他们才认知到原来先前那一场强弱悬殊的对战根本是猫儿在戏鼠,他们才是弱者,只配被耍玩的弱者……“痛、好痛……”韩纱虽然从昏迷中恢复了神智,可是背上火辣辣的痛楚依然剧烈地侵袭著她,好痛好痛,痛死了眼看她即将又要昏厥过去的同时,一股沁心的凉意适时地敷上她背处的伤口,紧接著疼痛感立即消褪了大半,跟著就舒服许多了。
“如何?还痛吗?”一名女子不带有一丁点感情地问著她,口气冷冷漠漠的,似乎极难亲近。
虽说吕层蝶表面上保持冷然,暗地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口口幸好韩纱清醒过来了,否则她难以向伏衣公子交代。
韩纱轻轻喘著气,背上的痛楚几乎消失殆尽了,她想起身道谢,一动,这才发现原来由自已是一丝不挂地趴卧在床榻上。
她连忙红著脸又趴回去,尴尬地侧过脸,瞧见帮她上药的女子正以冰冷的表情睇著她。
“我好多了,谢谢你,姑娘。”这药好厉害,一抹便不痛,在哪儿买的?等会儿问问她好带回去给婆婆用。“你真的不痛了?不是在骗我?”吕层蝶必须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以防被骗了。
“没骗人,我真的好多了,几乎不痛。”
“听著,我受命前来保住你的性命,还得让你不受疼痛的折磨,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别背著我去告状。”她不客气地警告道。
韩纱拧起眉宇,这个姑娘对她怀有强烈的敌意。
“我不会告状的。”她才不会恩将仇报呢!
“你保证?”她咄咄逼人再问。
好奇怪?伏衣身旁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相信别人,老喜欢在诚实上头作文章。
韩纱只好再次强调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什么?”询问的磁嗓蓦然从门外传来,介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吕层蝶连忙回身,朝著进门的伏衣福了福身子。“公子。”
“韩纱没事了?”他探向屏风后方的床榻。
“是的,只要再休息几日,伤口就可以愈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女大夫的药很有效。”韩纱忙不迭地称赞吕层蝶高明的医术,但吕层蝶仍然面无表情,更看不到任何感谢之色。
“层蝶,你出去。”
“是。”她立刻退出房外,关上房门,对伏衣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伏衣踅向床榻旁,细细打量本该洁白无瑕的美背,然而背上一道长约五寸的伤痕,硬是碍眼地映入他的眼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