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按揉额角,然而剧痛又旋即消失。
“奇怪?我方才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摇了摇螓首,怀疑自己是否受了风寒?确定自己并无大碍后,钻到床底下拿出一本私藏的书册——玄幻术本,这是从上官界的书房内偷出来的,书中记载关於法术的使用指导,她决定仔细钻研一下。
“此书出於玄极门,外间从未见过这本秘笈,能被上官界看上的术本想必有其玄妙之处。”她挺期待内文说些什么。
丙然第一页就是练后从未学成功的变天法术。
“有意思呢!竟然和主上传授给我的变天法术同属一宗。”她大喜,立刻摆出五星灯,闭目,念咒。手一挥,五星灯忽明忽减,练后又念下一长串咒语,手指弓起一弹,五星灯顿熄,屋外乍响一声闷雷!
“啧?奏效了吗?”练后收功!半信半疑地冲到门外去,仰首一望,原本清朗的天空竟然渐渐转为沉暗,而且愈来愈阴霾。“真的乌云密布,雨水将落了。”她大喜过望,自个儿练了七载光阴的变天法术一直无法更上层楼。哪知今日却有意料之外的丰收。“大叫人吃惊!除了书中的记载补齐我原先的不足外,难不成上官界送我的八卦石也有神奇助益?”她打算拿下项链再瞧个究竟。
“练妹妹。”一声媚唤阻止了她的动作,练后惊讶地回过身去,一名女子手持托盘站在后方,笑意吟吟地——是个美人,长相极艳,然而飘忽的眼珠儿轻佻且邪气,给人感觉挺不正经的。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练后惊讶得呐呐无法成言。
女子笑意漾得更深了。“练妹妹想说我怎么来了是吧?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你跟前。”
?
练后硬是吞下惊诧,赶紧左瞧右探,仔细观看有没有人注视到这一头来了。
“醉沈姐姐你——你怎么会出现在上官界的别业中?还有,你怎么成了女仆役?”棉布制的碎花衣衫很快的说明了她的身份,她目前是别业中的女佣奴,而且还是职等最低的奴役。
醉沈卟哧一笑道:“不用奇怪,就算上官界被封为“天人”,但毕竟不是神仙哪,他终究无法把天下人的命都给算尽的,别业正缺仆役,我便来了,只消我的桃花眼一勾,谁敢不成全我。”
也是啊,醉沈姐姐可是主上所倚重的高手,应付这些小喽罗那叫大才小用。
“你让人家吓了一大跳嘛!”练后娇嗔道,领她进房,再度探下周遭状况,没人注意,合上门。
醉沈放下托盘,佯怒瞪她。“吓人的是你这丫头吧,未经允许竟然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来?你让大夥儿全部挨了一顿罚。”当南宫魁发现她不见时,恼怒地杀死伺候她的六名女仆。
而后才知晓练后居然玩起瓮中捉鳖的把戏,她待无梦领完主上命令离开天微山时,堵住他崴胁利诱要参与刺杀上官界的计划,於是她自作主张设计一幕接一幕的戏码。先用上官界妖言惑众的理由把他引去天武城的北胡同去,然后无梦又跟练老头演出一场追杀戏,待上官界信以为真,疏於防范时,再伺机杀死上官界——不过中途出了点差错,她并没有杀死上官界,不过让他中了祸水咒也算是一大胜利。
“练妹妹以为所有人都不管你了吗?要知道你可是天堑最重要的宝贝。”醉沈轻声斥责。
“对不住嘛,人家也是想帮忙主上,才自作主张要求无梦让我参与这次计谋。”哪里知道上官异竟是那般的难缠,难缠到让她——无法抗拒。
“你这次的行动太没分寸了。好啦,现在跟我离开。”
“离开?”
“是啊。”
她顿了下道:“不行!”
“不行?”醉沈柳眉一蹙。
“我还不打算走。”她垂下眼睑。
“你不走?”换醉沈吃惊。
练后不安地点头道:“我费尽心思兜出这么大个圈子,目的还未完成呢!怎么可以轻易放弃离开。”
“目的?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打算做什么?”媚眼紧紧注视著练后的神态,粉颊竟然红如烈焰。
练后不敢与她对看,眼珠儿只敢瞄著绣花鞋。
“我得试试看上官界到底有多么厉害啊。”她抿了抿唇,咽下不安的气息。“我好不容易成为他的贴身女仆,是该好好把握机会把他给看个透彻,如此一来,才知道用哪一种方法才能帮助主上。”
“练妹妹——”醉沈声音异常娇媚。“你不走的原因真是为了主上?”
“当然!”她挺了挺背弯。
醉沈微微笑。“你招惹上官界也有一段时日子了,那么这段日子以来你可曾发现到什么秘密?”她试探一问。
“他是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可不可以说给醉沈姊姊听听?”
“他说我会灭世,还说我有皇帝命,又说我极可能坠入魔道,倘若执迷不悟,将陷入万知不复之境地。”她愈说眉头愈是紧蹩——既然她这么可怕,上官界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了事,在他眼中,练后不过是只小小的蝼蚁,轻轻一踩便会毙命的。
“练妹妹,你不会尽信了吧?”醉沈力持平静,暗自揣想著上官界会不会唆使练后背叛主上,让南宫魁失去这个最重要的宝贝。
“我是半信半疑,毕竟他说的主上也提过,只不过我极想印证他是否有翻云覆雨的能耐。”
“就算他本领高强又如何?”她咄咄再问。
“诱惑他来协助主上啊,假使上官界能被我所掌控,主上就宛若如虎添翼,这岂不妙哉。”
不妙才是!
“好啦、好啦别再玩下去,此地并不宜久留,倘若你的身分被拆穿了!那才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醉沈毅然催促她离开,丝毫不以为她的计策可行。“快跟我走吧,要不主上会责难的。”
“可是——”
“小魔女。”远远的传来净儿的叫唤声。
“醉沈姊姊,咱们下回再谈。”有人来了。
“好吧,咱们就当是初相识。”
“嗯。”
净儿像蛮牛似地咚咚奔上楼。推开门,奔了进去,后面还跟着两名气喘吁吁的小女仆。
净儿差点跟醉沈撞了个正着,幸好及时煞住,抬眼一瞧,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咦!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她身上那股骚媚味会酥化里人的骨头,幸亏他定力够,只是脸皮有些泛热。
“我是新进的女仆,叫小醉。”她福了福身。
“小醉?”净儿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会在这?相思院不是你负责的院落吧。”爷特别把练后安置在这座院落中,让她独居,而且行动不必受总管限制。
“是这样子的,璧玉别业占地辽阔,我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幸亏遇上练后妹妹才请她代为指引。”
“原来如此。”这话倒是有理,净儿暂且放下疑心,爷的吩咐要紧。“去去去,这儿没你的事,你出去干活吧!”
“是。”醉沈使了下眼色后立即离开。
“净儿什么事?瞧你形色匆匆的!”练后愉快地问道,幸亏有他适时闯入,解决醉沈的逼迫。
净儿撇撇小嘴,不甘心地答道“爷唤你。”
“唤我?做什么?”这又发现跟在净儿身后的女仆带著衣衫与配饰。
“见客。”他答道。
“见客?”练后一脸茫然。“我是什么身分,岂有客人可见。”
“就因为你的身分,更该随侍在侧。别罗嗦,快更衣。”
换就换,她也不再多问。
片刻过后,练后换好衣装,踱出门外,却看傻了三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