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藏却毫不退缩地再道:“我明白师兄不愿让我们担忧的苦心,那日在紫薇山你卜算出天徽王朝即将面临大劫,而且那位妄想谋夺王位的魔头正是咱们无缘的师叔南宫魁时,我就知道这事难以善了!”他哼了哼气。
是的,南宫魁正是两人的师叔,同出玄极门,不过在二十五年前南宫魁便叛离玄极门,甚至与玄极门敌对,而事实上,上官界与北藏也从未见过南宫魁本人,只是从师父口中听到南早魁种种自负又邪恶的残忍作为。
“当师兄你观出此天机时,我是不在乎的,因为凭师兄的能耐必能化险为夷,管他南宫魁是不是个难缠家伙,也必将成为你的手下败将。可是,自从你下山以后隐约里我却老觉得不妥,心没法子踏实,於是用了梅花拈术为你占了道运程,却是——”他突地噤口不敢道出占卜结论,希望是他学艺不精,算错结果。“总之我下山寻你来了,望能助一臂之力。”
“师父他老人家可安好?”上官界无意跟他多目前局势,并且北藏不敢坦白告知的话他亦心里有数。
“老人家好极,不过他同样檐心你,尤其是把对付南宫魁的重担移到你肩头,师父也觉得愧疚。”师兄极尊敬他老人家,虽然师父传授给上官界的术法并不多,事实上师兄多数本领是他自己融会贯通自习而来的!也许是带著“天命”吧!所以学习卜算玄术异常快速,如当年的南宫魁,只是南宫魁坠入了魔道。“玄极门传世十代以来就以南宫魁最为嚣张,自恃能力野心勃勃地想霸取天下。”
上官界一双冷眼说不出是怒是厌。“也难为他能掩藏野心这么多年。”南宫魁的潜伏是为了找寻最有利的时机,在这二十多年之内,他培养势力,并且违逆法界规循学得恶毒法术,最重要的是在等候皇星降临人间,命格千年现世一次的女后才能协助他完成霸业。
欲称帝者,其命宫必须带有帝之封诰,否则就算强行夺其龙位,亦会身亡。
而练后正是南宫魁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女后命者,将她带在身边,好补其不足之处。
“无论如何一定要铲除他。”北藏斗志高昂地嚷道。“虽然我技不如你,但我还是有用处的。”
“不必,你先回返紫薇山,若有需要,我会飞鸽传书与你再作计量。”上官界立刻拒绝。
“师兄,单打独斗总是危险的。”奇怪?师兄似乎极不愿意让他留在身旁帮忙。
“北藏,我的话你不听了。”上官界声言陡降,在显示他的不悦。
“可是——”正想细问,一道清脆的女声蓦然闯入两人之间。
“爷。”练后俏灵灵的身影从转角踱出,捧著托盘款款走向两人。
上官界浓眉立耸。
“我不是吩咐过不许擅闯松竹楼,谁准你未经通报,擅闯进来?”他严厉喝道——
练后一愣,恼道:“我是好心见你久久不出楼,又想到你先前有过的不适,我是伯你身子又犯了病,死在楼内才过来瞧一瞧。”练后好心地沏上一壶香茗要让上官界品饮,却招来他的威喝,太过分了。
“立刻滚-—”上官界迈前挡住北藏探索的视线,毫不留情。
“走就走,稀罕!”练后狠狠一跺脚,立即回身。
“站住!”北藏却疾快地掠至她跟前,紧盯她,这女子异常出色无邪容貌十分引人注目,然而——“你是谁?”
“我是爷的女仆,侍候人的。”练后满月复怨气仍未消去,现下有个代罪羔羊愿当出气包,当然得好好利用。“你又是谁?”
“北藏。”上官界开口阻止两人续谈下去。
“师兄——”他忽而一顿。“你——她?”愈是深看愈能感受到邪恶淡气正在凝聚当中,并且是从她的胸口内进散出来的。
“你在瞧什么?”牛眼瞪著她的胸口不放,羞不羞啊!“登徒子,下流!”
“师兄?这是——”北藏脸色一沉,那股魔魅气息极淡!需是功力高强的修业者才能发现,不过既然他都能感应到不信师兄不知。
“我自有主张,你先回紫薇山。”上官界再度催促。
“可是此女身怀魔物!”他不明日师兄的作法。
“练后。”
这回不用上官界催赶,她立刻识相地先走,气氛太过诡谲,撩起裙摆飞也似地逃至回廊。
“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北藏纵身一跃,如苍鹰般掠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要我交什么束西?”
“别装蒜。”
“难不成是——”她生气了,怎么连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都要抢夺水滴玉佩,她的传家宝究竟犯谁惹谁?“笑话,我为什么要交给你?我好不容易才要回来,谁都休想抢走它。”她护住襟口。
“北藏,不准生事。”
“师兄,我并不想惹事——”他先是毕恭毕敬地朝师兄回话,哪知忽然间一旋身,并且出手,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练后藕臂被他抓住,疼得放掉托盘。
铿锵!茶壶杯子全摔成粉碎。
“疼——”她哀叫一声。
“北藏,再不撒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上官界挥掉北藏的手掌,练后小脸缩成一团地逃到角落去。
“这女子有问题。”
“我说过我会处置。”
“你算什么东西?”练后气极败坏地吼著北藏,乌黑逼眸忽然闪出一抹红芒冷且噬血,北藏瞧得分明。
北藏杀机更炽。“她不仅身怀魔物,还会被魔物的魔气给控制住心神。”
上官界也讶然,以为水滴玉佩内所蕴藏的邪气已经被他镇住,如今看来!练后的激烈情绪会让水滴玉佩有出人意表的反扑。
天命所定之皇者,蕴藏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臂。
“绝不能纵容它活在人世间。”趁著上官界闪神,北藏凭藉独霸的轻功抄近她腰际,挟持她跃出亭拦,往后院狂奔而去,璧玉别业后院有座人工湖泊,湖面在阳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景致优美极了。
“你想做什么?呕——”练后一路狂奔,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教她难受得想呕吐。
“为了防止你作怪,淹死你。”北藏发狠道。
“什么淹死,啊——”不容她多说,北藏便把她给抛下湖。
扑通——
“北藏。”随即赶至的上官界怒喝就要下水救人。
“师兄,我必须这么做。”北藏却缠住他,不让他下水,只要能拖个一刻钟,便能淹死那个诡异的少女。
“唔——咕噜——救命——救——”练后不会泅水,骇怕地乱挥著四肢,身子在湖中载浮载沉!拚命求救。
“不能让她作怪。”北藏使出全力箝制上官界救人。“等她死去,北藏会向师兄领罚,就算要用我的性命相抵也无妨。”
“十个北藏也抵不上她一条性命。”上官界出拳,毫不留情地击中他的胸口,旋即跃入湖中捞住练后。
“救——唔——”
上官界只手捞住她纤腰,另一手拨水不断往岸边游去,练后则紧紧圈住他的颈子像是找到了救命浮木般不肯放手。
“咳——咳咳——”上了岸,练后又咳又打哆嗉,身子蜷缩一团不断抖颤著好不容易顺过气,眯起眼寻上北藏,拳头忿忿地握紧住。
“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我?”阴寒的指责完全悖离她无邪容貌。
北藏受了内伤,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瞧瞧她此刻邪魅模样。“你该死——”
“还不走。”上官界发出最后通牒。
“师兄?”不明日师兄为何一定要袒护这名女子,她明明就不是个正派女流!但对上师兄冷森的目光,他却不得不离去。“好,我走,我暂且先走,过阵子我再回来与你深谈。”轻功卓越的北藏瞬时从璧玉别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