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孙少熙,我劝你最好得有心理准备。”孙少怀意有所指的提醒弟弟。
大掌猛地拍上额头,孙少熙笑着回应,“啊对,大哥不提醒,我都忘了,是该有心理准备。”
“哎,你们两兄弟很不够意思喔!”她埋怨的瞪了两兄弟一眼。
张罗了台灯、椅子、罐子,各自找了个位置,大伙儿开始聚精会神的刨裁着梨枝段。
身为独生女,路惟洁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兄友弟恭的融洽,直到来到孙家,她才知道原来有人陪伴着自己的感觉有多好,她知道自己彻底的爱上孙家这种融洽的感觉,她也知道,除了这里,这辈子她哪儿都不想去。
她崇拜的看着孙少怀专注的神情,浓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偶尔他回以温柔的注视,她开心得就要飞上天去。
“咳!咳!空气有点奇怪。”孙少熙不自在的说。
“奇怪?”她纳闷的问:“为什么?”
“有一种过分甜腻的味道在飘浮,好腻好腻喔……”他直打哆嗦。
愣了半晌,路惟洁总算听明白他口中的椰揄。
“孙少熙,你真是个坏小孩!”
“大哥,你老婆骂人了,我好怕喔!”孙少熙放大胆子跟嫂子作对。
孙少怀马上撇清关系,“那是你们叔嫂的恩怨,不要拉我下水。”
嘿嘿,左一声大嫂,右一句叔嫂,这种感觉还挺叫人喜欢的嘛!他在心偷偷窃喜。
第九章
孙少蓉下班回来,看大哥房里没人,又绕到走廊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少蓉,你下班啦,厨房里有红豆汤,快进去喝一点吧!”坐在孙少怀身边的路惟洁正在埋头苦学如何刨出适用的枝段。
“对了,大嫂,我刚刚经过你房间,不知道是你的手机还是大哥的一直响个没完,你要不要去看看,怕是有什么急事。”
“手机喔,会是蕾蕾吗?”她和孙少怀对看一眼,“我去看看好了。”
套上搁在一旁的拖鞋,她转身往房间走去。
丙然,远远的,就听见她的手机正声嘶力竭的呼叫着,她推开门,把书桌上的手机拿起。
第一个反应是,“糗了,是总编!”
她小心翼翼的按下通话键,“喂?”
“路惟洁,你是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找不到人?我问你,孙少怀的合约到底搞定了没有?我们的童书绘本什么时候才印得出来,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最好还可以在那边给我醉生梦死啦!我郑重的警告你,如果明天以前我还没有看见孙少怀的合约书,我就要把你开除——”
骂人总是很有魄力的总编不让她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一个人对着话筒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咆哮个没完,音量之大,几乎都可以把耳膜给震破了,只见路惟洁把话筒稍稍挪开,尽可能的减轻伤害。
她抹抹头上的冷汗,一个字都不敢辩驳。
都怪她在孙家过得太惬意,压根儿都忘了合约这件事情。
“路惟洁,路惟洁!”电话那端又传来夺命喊叫声。
“是,总编,我在……”
“你到底有没有尽心尽力游说孙少怀尽快跟我们签约啊?万一到时候又被天真童书抢先一步,你要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摆啊?”
“总编,快了、快了,等少怀……啊不、不、不,等孙先生这阵子忙完,他就会跟我们签约了。”
“快了是多快?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如果是两年后,我还不知道我们公司是不是还能继续经营下去呢!”
“这个、那个……”
就在她词穷的时候,手机突然被某人抢过——
“喂,你好。敝人孙少怀,总编辑打电话来有什么问题吗?”
路惟洁惊恐的跳起身,拚命想要从他手中夺回手机。
偏偏他仗势着身高的优势,只要轻轻把手抬高一丁点儿,就可以完全躲过她的攀构。
“啥?!孙、孙先生,你真的是孙先生?”总编受宠若惊。
“如假包换。”转身避开路惟洁,孙少怀严肃却不失礼节的说:“如果你是要追问关于合约的事情,我可以亲自说明。合约你明天马上请人寄来给我,我收到后即刻签好回传,只是绘图工作,我得等明年开春过后才能着手进行,截至交出所有图稿前的这段时间,我希望能借用贵公司的路惟洁小姐留在我身边充当我的个人助理,让我可以不受外界任何打扰,专心绘图,可以吗?”他加重了话末的询问。
“可、可以,当然可以!只要孙先生愿意跟我们公司合作,什么条件我们都愿意尽可能的配合。”
“既然答应了,那么这几条内规就请您先在合约上注明。”说完,不等对方还想多罗唆什么,他迳自挂上电话。
“天啊,你挂总编电话?”路惟洁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很了不起吗?”他不以为然。
“总编人很凶的啊!”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比他更凶。”
“可是这样我会被开除的啦!”
“那太好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话不是这样说呀——”
“不然要怎么说?”他不耐烦的反问。
“你真的要跟我们公司合作吗?你大可以反悔的。”
“你不想跟我合作?”
“想,当然想!可是我怕会让你失望。”麦可童书早是业界最声名狼藉的出版社。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任任何人践踏我的作品,连你也不行。”
“我当然不会!”
“那就好了,我不奢望能变成最畅销的玩意儿,只要你们好好的制作、好好的出版,善尽身为童书出版社的神圣责任,那就可以啦!”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作品的,一定拿出我宝贵的生命好好保护它,绝不让其他人亵渎。”她拍胸保证。
“……说完了?”他凉凉的瞥她一眼。
“你真不浪漫。”她埋怨。
“浪漫能当饭吃吗?你话说完了就快来帮忙!瞧,大家都快忙死了,你该去准备晚餐了,我今天要吃东坡肉喔!”他拉着她往外走。
呦,这家伙还得寸进尺的点餐咧,路惟洁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哎,少怀,那你还会去美国吗?”
“干嘛去?”他一脸莫名的望着她,活似她问了什么天大的蠢问题。
“那个电影动画的工作呢?”
“八百年前早辞了,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你没跟我说。”
“那现在不是知道了。”
“少怀,为什么你刚刚跟总编说得等明年开春才愿意动笔?”
“我答应过的,每年收成季节都要回来帮忙,算一算这一忙完也到了明年开春,怎么,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你一个字都没对我说。”
“那好,你现在知道了。”他一副无伤大雅的模样,
忍无可忍,路惟洁双手擦腰,“孙少怀,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对我说的?你要不要一次给我讲清楚?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个女人牵着小孩来跟我说,孩子的父亲是你——”
他回头看她一眼。哇,果然是河东狮吼。聪明如他,二话不说,赶紧迈开步伐开溜去。
“孙少怀,你别跑!孙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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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站在房里的穿衣镜前,孙少怀套上衬衫,双手忙不迭的扣着扣子。
“喏,领带,给你。”路惟洁在一旁尽心伺候着。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台北?不用回去看看吗?”
“不用啊,你只是去婉谢天真童书的合作,我跟去干什么?更何况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谁都没空偷懒。”她从衣柜里拿出西装,踮高脚尖为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