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对料理真的不大拿手啊!”
“那还是得煮啊!别怕,一回生两回熟,拜托你喽!”孙少蓉拍拍她的肩膀,笑容可掬的出门上班去。
“少蓉、少蓉,你不能走啦!少蓉——”
看着那坚决远去的身影,完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瘫在地上的她只能含泪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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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了一整天的恶梦,终于,路惟洁把最后一批的碗碟洗干净后,踏着蹒跚的步伐,用酸疼不已的双手抱着衣服走进浴室,为疲累的身躯洗了个澡。
回到房间,她累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歪倒在床铺上。
“喂,路惟洁,你还好吧?”孙少怀关切的问:“把头发吹干再睡,你这样会感冒的。”
一整天他跟着弟弟在果园里帮忙收成,可是心中不断的挂念路惟洁,担心她能否熬得过女乃女乃给的考验,毕竟,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台北姑娘,从来也没做过什么粗活,体力自然比不上他们这些从小在果园里打滚的小孩。
见到她一整天连饭都没能坐下来好好的吃,还忙得像颗陀螺似的满屋子转,说真的,他不禁有点不忍心,好像是自己把她推进火坑似的难受。
“好?你看看我哪里好了?”她疲累的回答,“我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吹头发了。”
一整天忙碌下来,她发现跟身体紧紧连接的四肢根本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看来孙少怀的新娘还真不能随便假扮的。
话说孙少蓉一走,她就开始忙得像无头苍蝇,好不容易搞定点心,可是午餐呢,午餐又要怎么煮?压根儿搞不清楚油盐酱醋的她手忙脚乱,一度还差点失手把孙家大厨房付之一炬,灰头上脸的她最后只好拜托孙少怀开车去市区紧急买回便当,这才解了大家无饭可吃的燃眉之急。
“对不起、对不起……”光是这三个字,她已经把这辈子所需要的用量全都一次出清了。
偏偏气都还没喘一口,下午的工作又排山倒海而来,路惟洁这颗女敕陀螺转呀转的,转得昏天暗地,也转得七零八落。
“好累喔,怎么会这么累……”她有些委屈的抱怨。
孙少怀看着她疲累不堪的模样,心头蓦然一紧,当下自责又多了几分。
“算了,明天我就跟女乃女乃挑明说,你也别硬撑了。”
蓦然眸光一亮,她整个人从床上坐起身,“你在说什么鬼话!当然不行,头都洗一半了,哪有不洗完的道理,还是你反悔啦,不打算跟我们签约?”她凶狠的瞪着他。
那模样彷佛是在说,我都已经被折腾成这副模样了,你如果还敢说不跟我签约,本姑娘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怕你捱不住。”
一手拂开他的善意,“别小看我了,总之,你的插画合约我一定要拿到。”她信誓旦旦的说。
“拿到我的合约真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我现在可是孤注一掷了!放心,不过就是些家务杂事,难不倒我的。”她豪气千云的拍拍他的肩膀,十足的江湖味。
她就不信同样是女孩子,孙少蓉可以做到,她路惟洁就不可以!
气概十足的握拳宣示完,下一秒,她又整个人仰倒在床上。
“好吧,不过你还是得坐起身来,让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再睡。”他一把扶起了她。
她就像个无行为能力的小女圭女圭,任他摆布。
指结分明的手插入她的发间,轻轻的梳拢着她的湿发,那向来只握着画笔的手难得的为她持着吹风机,热风轰隆隆的吹来,有一瞬间,她心想,能拥有这样的温馨,就算再累也值得。
“对了,少蓉在上什么班?”
“她是幼教老师,在附近的幼稚园工作。”
“喔,原来如此。”路惟洁捶捶双肩,“对了,孙少怀,为什么你们家一次吃饭就那么多人,好恐怖喔!”蝗虫大军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都是长期在孙家果园帮忙的工人,而且很多都是我们的亲戚,所以自然是在一起吃饭了,现在全台湾,应该很少有像我们这样庞大的家族了吧!”他回答道。
“对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如果平常就这么多人,那过年过节不更惊人了,得煮几桌饭菜才够吃啊?”她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怎么,你已经想到过年过节的事情啦,我劝你先想想明天吧!”他关上吹风机,用梳子梳整她的发。
她的发丝细致柔软,淡淡的香气不浓郁强烈,给人一股舒服的感觉,孙少怀抓了抓她的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圈成一束,俏丽的小马尾不是她洁白腴女敕的颈子,他凝望着眼前的美景心思骚动,一股渴望不断的在这寂静的夜晚撩拨着他阳刚的身体。
他缓缓低下头去,正欲亲吻她的颈子,忽然身前的身子就这样歪倒在床铺上,前一秒明明还在说话,这一秒却已不省人事。
“路惟洁、路惟洁?”他拍拍她的脸颊。
“嗯……”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呓语,当场睡到九重天外去。
心里埋怨她不解风情的同时,他忍不住爆出一声笑,“好好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得忙。”
拨开她的脸颊上的头发,他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用被子将她裹紧后,这才开始动手铺起自己的床。
躺在被窝里,孙少怀恍惚的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唉,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第七章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尽避很多地方路惟洁还是手忙脚乱,可大致上也算熟稔了孙家的作息。
罢开始她真的苦不堪言,好几次都想甩了扫把、丢了锅铲,什么也不管的跑回台北去,可短短一个星期磨练下来,嘿嘿,可不是她自夸,她对这些家务杂事还颇有天分呢!
瞧,现在跪在地上擦地板,她还可以开心的哼着歌曲,跟一个星期前的狼狈模样相比,那可是天差地远。
尤其大家口中喊的那句“少怀的媳妇”,听久了,她还挺习惯的,不知不觉,她竟也喜欢上这个称呼。
有时夜里,她睡不着,听着睡在地板上的孙少怀传来规律沉稳的呼吸声,好几次她都冲动的想要扑到他面前,把他从睡梦中摇醒,想嚷着对他说:“为什么这不是真的?我不想要假扮了,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
甚至,她好想问:“为什么十七岁的恋情会突然无疾而终?”
唉,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唷,挺惬意的嘛!”刚从果园回来的孙少怀瞪着眼前那个翘着小,满嘴荒腔走板歌曲的路惟洁。
“让开、让开!没看见我在擦地板啊?警告你喔,别把我的地板踩脏了,要不然扒你的衣服来当抹布。”骄傲的她虚张声势的威胁着。
他走过去,顺手往她的小打去。
“哎哟!,干嘛这样偷袭我的。”她捂着,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忽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柳丁,二话不说咻的就扔了过来。
“啊,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她赶紧丢下抹布,跳着脚仓皇接住其中一颗,另一颗则很悲惨的在地上滚了老远,她赶紧跑过去拾了起来,回头马上赏他一记白眼,“你很讨厌耶!不是叫你等等吗?”
他不以为忤,“喏,给你吃。”
她似怨似笑的瞅他一眼,心里不由得一阵暖呼呼的。
“我先去洗个手。”她赤着脚开心的奔进厨房。
“哎,等等,这里还有。”他陆陆续续又抛了几颗过来。
捧着满手的柳丁,她开心的站在流理台前逐一洗净了双手和柳丁,拿了把水果刀,拎着小篮子飞也似的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