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拒绝。
“不要?!”
她开始挣扎。“我不想再去看医生,放我下来。”
他脸色难看地。“若是伤口恶化,你可别怪我。”不识好歹的女人。
“我哪敢怪你。”她执意道。“你放我下来。”
必问浪只好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按开灯,窝在沙发上的海恋脸色苍白得惊人,连一向慧黠的眼神都显得毫无光彩。
他拚命按捺下几乎令他室息的怒焰,他不想知道这股由心淌出的熊熊怒火因何而起──他岂能承认他在担心她!
别忘了是这女人先背叛了他,他又怎能被小小的苦肉计给左右了惩罚她的决定。
“咳、咳咳……”海恋难受地埋首于膝盖中。
他见状,突然恼道:“这全是你自找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逞强起床做什??”
她讶异极了,挥之不去的期待感又开始发酵,或许关问浪不是那样绝情的。
“我口渴,起来找水喝。”她解释她的举动。
“?什?不叫人?”若非他保持警戒,一听到开门声便立刻起身查看,不摔伤她才怪。
“?什?不叫人?”她幽渺一笑。“我能喊谁帮我?你在我身边吗?”她反问道。
他瞬间散出骇人的气息。
她不畏地直视他,扯著沙哑的声音再道:“是你一再提醒我,我们已经不是恩爱夫妻,而是敌对关系。”
“敌对关系?”闻言,他露齿一笑,那姿态充满对她说法的赞同。“没错,你说的对极,我确实是你的敌人。”撂完话,他竟然替她倒了水过来。“喝吧,我不想沾上虐待犯人的恶名。”
心口猛然窜过一道热流,即便他的说法很残酷、动作很嚣张,但──却令她感动。
海恋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喝著,温水?干涩的喉咙滋润水分,也暖和她的心。
必问浪一对厉眸忽然盯在她右手中指上。
“你把婚戒拿掉了?”他问,声音十分平静。
海恋放下水杯,张开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的右手掌。“是拿掉了,怎么,你很失望吗?”她故意的挑衅道,期待他会有所反应。
他冷嗤一声。“我怎么会失望,你早该丢了它。”
期待又落了空,心又纠结成一团。“没错,我早该丢掉这只婚戒,是我自己闹笑话,视它如珍宝,结果呢……”她虚弱地道。“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哪!”
他的眼神掠过一抹愤怒与冷冽,不过稍纵即逝,她完全没发现。
“还要不要喝水?”关问浪忽然改变话题。
“?什??”不懂呀?他又开始关心她。
她就一直被他忽尔温柔、忽尔残酷的对待给揪扯著,教她定不下心来。
“喝不喝?”关问浪对她的问题听而不答。
她到底要用哪种面目对待他才好?丈夫还是敌人?
见她不答,他又淡淡?下一句。“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她快要被他逼疯了。
“关问浪,你到底想对我怎样?”海恋再也控制不住地扑进他怀里,询问的嗓音不断抖颤著。“告诉我你到底想对我怎样?我被你弄糊涂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样?你说啊,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呀?给我个答案好不好?”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慑住。
下一瞬,她抬头,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与身体的极度不适,寻上他的唇,不由分说便狠狠吻住他。
“海恋──唔……”他的声音被她的火热给封住。
海恋激烈地狂吻他的口舌,豁出去似的辗转吸吮著,她一心只想挑动他的、他的感情、她想找到的答案,她必须证明他的心思,必须呀……她不要让自己在期待与幻灭里来回穿梭,不断地受折磨。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一边问他,一边毫无节制地狂恣劫掠他的唇片,她再也受不了种种的不确定。
必问浪全身绷紧,任由她缠吻著自己,表情不嗔不怒,完全没泄漏出他任何的想法。
“你回答我呀!”狂吻过后,她喘著气拉开距离,迷乱的眼神盯著面无表情的他,那份虚无感再度攫住了身与心。
最后一次的机会了,海恋鼓起最后的勇气。“我好气你,气你这样对待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告诉自己,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关问浪,不再是以前那个疼我、爱我、惜我的丈夫了,可是──我的心里却还存著一丝丝幻想,幻想我现在所遭遇的伤害只是在做梦,因?我的丈夫是不可能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久久过后,关问浪抚模她铁青的脸颊,唇片却是冷漠的逸出一句话。“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
“当初?什?当初?你是指我背叛你,跟了别的男人,但是那些全是子虚乌有的指控,你要我承认什?──”
他点住她唇瓣,截断她的话。“到现在你还在装傻,从一见面起,我就不断给你认错的机会,可是你执迷不悟,又怎能怪我呢。”
还是在原地打转呀!
海恋失望透顶,她没有力气了。“算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交集,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直直瞅住他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关问浪,你爱我吗?你还爱著我吗?请你回答我?”
他回视她。
海恋继续道:“爱或不爱都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不要你一下子狠心对付我,一下子又温柔地对我嘘寒问暖,你是打算逼疯我吗?你究竟爱不爱我心里应该早有答案,就请你坦白告诉我,别再让我猜疑?”
“要到了答案又能如何?”
“我当然有主张。”她咬咬牙,轻轻说道。“倘若你不爱我,我就可以彻底的死心,彻底的把关问浪从心底深处拔除,不再影响我。”
“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再爱别人。”第一人选自然就是她的保镖石飞渡。
“那是我的私事,你没有权利置喙。”她忍著椎心痛楚,承受他的讽刺。
他瞅视她。
“请你说吧──”她咄咄逼问。“你到底还爱不爱我?爱或不爱?”
叮咚──门铃声却在此刻切入阴郁的空气里,不待关问浪上前应门,门锁被钥匙打开。
蓝绿以一身嚣张的蓝色紧身衣裤出现,天蓝的和平色调不仅驱赶不了室内的诡谲气氛,反倒让更深沉的晦暗降临在每处角落。
有趣哪,关问浪的行踪蓝绿了若指掌,甚至可以拥有钥匙大大方方的进出,这两人是何种关系,还需要求证吗?!
海恋幽幽地笑了。
“我真傻,不懂自己?什?偏要执著于你?不懂自己?什?这六年来要无怨无悔的找寻你的下落?守住对你的誓言?我想我是疯了,唯一的解释是我太过天真浪漫吧。”海恋一字一字痛?
自己的幼稚,纯净无瑕的真爱至此蒙上尘埃。
必问浪还来不及开口,蓝绿却不以?然的哼声抢话道:“你要是觉得痛苦,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对不起关哥哥,合该吃这种苦头。”
“是吗?是我自找的?都是我的错?”她扬声,看著关问浪。
记忆瞬时拉回六年前她绝裂的说法与那无情的一刀。
必问浪忘不了,他毒辣回道:“是你的错,是你否决掉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怨不得我。”
她笑了,平静的神色不再有任何的依恋。“我一步退、步步退,最后还是落到这种下场,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呢。”
她不打算再辩驳。“哈,你现在打算怎么运用我这颗棋子?”他挟持她不就想利用她。
“我正是?此事而来。”蓝绿跳到关问浪耳边嘀嘀咕咕一会儿,在取得关问浪同意后,由她主导发言。“海小姐,明天一早请你跟我走一趟,有个男人我想你会很有兴趣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