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难得表情复杂。“小恋,对于未知的结果,你不后悔?”
“不管结果如何,我有勇气承担。”她道。
“好,我信你。”他忽然起身,从抽屉拿出一张便笺,上头记载著一行地址。“这是关问浪目前所住的地方,你拿去吧。”
“你有他的地址。”她大喜过望,接过便笺,视若珍宝。
“不过你要记住你刚刚所说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都有勇气承担。”
“我会记住,也会做到的。”她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就是这里。”海恋按照地址来到位于精华地段的住宅大厦。趁管理员疏忽之际,偷偷进入大厦登上电梯,抵达他所住的楼层。
这栋大厦一看便知出于名师设计,格局环境让人觉得既高雅又贵气。“这栋宅第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看来,关问浪不再是以前的无名小卒。只是这些年来,他到底在做什???何这六年全无他的讯息?”站在大理石上,海恋自问著,而一切的谜团就在这扇门内,只要她按下门铃,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关问浪,也能?自己的问题找到解答。
“只要按下门铃,是啊……只要轻轻按下门铃,就可以见到他了。”她深吸一口气,可是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等一会儿从屋里头闯出来的会是猖獗鬼魅。
“啧,我在发什?神经,胡思乱想些什?。”她拍了下脑门,整理好心绪,毅然按下门铃。
一会儿过后,吱嗄声轻微的响起,门扉开了。
她瞧见了他──瞧见了六年未见的关问浪。
“是你。”关问浪胸口被猛烈撞击,血液瞬间冰凉,不过那仅是一?那间,多年的人生历练已经把他训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世界崩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她怎么来了?他都没去找她,她竟主动上门。
“关……”海恋只轻呼出一个字,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移开的视线痴痴望著比六年前更高大、更俊美、更具成熟气息的关问浪,就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先回过神的是关问浪。
“哈□NB462□,海恋,我们好久不见了。”他绽出笑容,深刻的表情掠过一抹异样光芒。
“海恋?”她怔住,没瞧见他方才一闪而过的阴鸷。“你叫我什??海恋?”
“不是吗?难道你不是海恋,我认错了人?”关问浪故意地再喊一次。
昂扬的心情倏地往下沉去,他竟叫她海恋?!他从来不叫她海恋的,尤其当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之后,他总是爱腻著喊她“恋恋”。
怎么会这样?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关问浪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拉回她飘失的情绪。“是海皇告诉你的吧?”
她被动地点头。
“是的,是他告诉我的。”她凝睇他,她找寻已久的关问浪就近在咫尺,但奇怪的,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海皇确实有这本事可以找到我的藏身处。”
海恋惊悸了下。
“你似乎……似乎很不愿见到我?”打从一见面,他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没有欢迎她的热情,有的只是冷然的对白。
他们六年没见过面,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分开的;现在重逢了,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分隔著彼此,她完全捉模不了他……“想,我当然想见到你。”关问浪笑得狡黠。“我只是很讶异,你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主动找你有何不对?”他们分开六年了耶。
“你难道不怕?”他挑起眉,不得不为她的勇气喝采。
“我怕什??”
他懒洋洋的揶揄道:“海恋,你的胆子真是大哪。”她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懂?”她摇头。“你在说什?我完全听不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什?你反倒不开心?”他不仅字字挑衅,对她的态度更宛如寇仇。
必问浪眼神倏沈,这妮子不仅勇气十足,装傻的本事更是一流。
既然如此,那就来搅和吧──“没什?,我只是以?你已经忘记我,尤其现在的你比六年前更迷人、更具风情,应该有许多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疯狂吧。”低沉的称赞带著某种尖锐。
“你是在开我玩笑。”这又算是哪门子的指控?她守著他们的婚约、守著他们的誓言,却在六年后招来他的质疑。
“没错,我是开玩笑的。”他又讨好似的诱哄。“好了,进屋来坐,站在门口不方便谈话。”
海恋却无法动弹。
“进来呀。”他异常热切的邀请道。
“我……”她就是动不了。此时、此际,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变得好虚幻,跟以前温暖、开朗、热情的模样完全的南辕北辙,她简直不认识他。
“怎么,你在怕什??”见她裹足不前,关问浪趋前一步。
她却一退步。
“海恋?”
“我……我怎么会怕呢?”乱了、乱了,一切重逢的想像全乱了,他们曾经这样的亲密过,可是他所表现的奇特态度,让她怀疑起他的身份──他是关问浪吗?他真是她的丈夫吗?
“没错,你又怎么会怕我,你一向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的。”讥诮的语调再度直击而来,灼灼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心惊。
“你?何要不断的讽刺我?”她再也忍不住地扬声道。
他耸肩。“有吗?你做了什?事可以让我讽刺的?”他笑意盈盈再道:“好啦,进屋再谈。”
海恋僵硬的走进门内,门扇关上,哢一响,她的心大大震动一下。
“坐。”关问浪招呼她。“要喝什??咖啡。”
她很失望地道:“你忘了我从来不喝咖啡。”
“我没忘,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不清楚你有没有改变习惯。”他进厨房替她倒了杯果汁。
海恋乘隙看了周遭一眼。“你一个人住这里?”
“不是!”
她脸色一白。
他恶作剧地贼笑道:“这间公寓只是我临时的落脚处,我并没有长期住在这屋子。”
“哦。”她轻声一应。
“怎么,你以?我这间屋藏了女人吗?”
“你有吗?”她反问道。
“很难说,端看我是否有‘需要’。”他故意说得暧昧。
其实所谓的“需要”是他在执行任务时,是否得搭配女伴。
海恋再度觉得心被鞭笞了,微颤的唇瓣原本想开口再问下去,可是声音却梗在喉间无法发出。
必问浪身旁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他不再爱她了是吧?
“还有问题就直接说,藏在心里挺痛苦的。”见她身子不断轻颤著,关问浪敛下眼,刻意保持悠闲的神情忽而转?凌厉,丝毫不同情极?柔弱的海恋。
“是的,我是有话想问你。”她微微收紧下巴,强行压下紊乱的情绪。她不断告诉自己,做错事的人是关问浪,别本末倒置了。她昂首,把问题问出来。“?什?突然离开我?而且连句话也不留下,就突然消失六年?”
必问浪正视她清澈灵黠的眼瞳,直直凝视著。
“回答我,?什?要离开我?”海恋愤怒地嚷声道。
他突然狂笑。
海恋呆住了!“你、你笑什??”
他没答腔,继续笑,笑得气喘吁吁,笑声如冰,飓飕地灌进她心里,犹如利刃一般,螫得她坐立不安。
“关问浪,你别净是笑,回答我的问题!”他凭什?散发肃杀之气,错的人是他呀!
必问浪慢慢止住笑,走向她,勾起她完美的小下巴,目光狂野地盯住她道:“你的演技实在精湛,可以把自己扮演得好无辜,我实在太佩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