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把他隔开的口吻让沙逆有著被刺伤的感觉。
“你不需要我?”他抬眼,阴阴冷冷的眼神聚满寒霜。
她无奈道:“是你一味地认为我是坏蛋,是背叛你的墙头草,如今受伤,你该拍手叫好才对,又何必管我死活。”
“你终于承认自己意图不轨了。”当她受伤时,他满腔愤怒忽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焦躁与烦心,他都放段了,这妮子却千方百计地要逼出他的冷情。
“我没有意图不轨!”听他又诬赖,她铿锵有力地再次强调:“我没有,可是你不信我,一直不信我。”她吸口气,委屈地说著:“沙逆,我最后一次对你解释,我会潜进书房是想找寻关于伊凡的资料,我只是想一个人去完成任务,我不要再赖在金色堡垒、赖在你身旁麻烦你们。”
“你就这么急切地要见到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当著他的面急冲冲地去找另一个男人,她是破天荒的第一名。“你就这么喜欢那位白马王子。”他想起书小刁曾经给过伊凡的封号。
她尴尬极了。“什么白马王子,胡说八道。”对哦,她都快忘了,在几个月前她向来引以为傲且从不出差错的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就像伊凡那个样子,是个温柔、斯文、体贴的好男人,并且会对她好得不得了。虽然伊凡是个电脑犯罪天才,是她奉命要逮捕的坏人,但老实说,她没法子对他产生恶劣印象。
虽是这样,但每回把伊凡跟沙逆摆在天秤上时,沙逆却该死的一面倒地盘踞她心间。
她总是忘了伊凡这号人物。
她居然老对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
怎么会这样?!
她的道德良知呢?
书小刁烦窘地红了脸,为自己放不开沙逆的事实而内疚。
沙逆蓦然掬起她下颚,瞧她为伊凡脸红,奔腾的怒火全往脑门冲。
“你要是这么等不及,我会立刻把你送去给他。”冷冷的语调充斥著诡谲的威胁。
她不明白他忽然爆裂的怒火所为何来,只知道──“把我送给他?”什么话,当她是礼物可以随便乱送人,这么残酷的男人……她发神经竟会在意他?!
这家伙远比伊凡更难缠、更可恶,根本是排名第一的头号敌人,是眼中钉。
书小刁气极。“好啊,随便你要把我送给谁,反正把你讨厌的女人送给别人是你的专长,我现在脚不能动,逃也逃不掉,只能任你宰割,随你意思吧,我认命了。”她别过脸。“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还没赶你走,你倒端起架子来。”是她心急的要见伊凡。
“我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
“反客为主了。”
“你不走是吧,好,你不走我走!”她气急攻心,啥都不管,一动受伤的右腿,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疼痛感立即又炸开,她痛得差点掉下眼泪。
“你给我躺好。”怎忘了她的性子不同于一般女人,不懂藉由受伤博取他的疼惜,反倒变本加厉的跟他唱反调。
虚弱的她任由沙逆扶躺下,她全身都没了力气。
瞧著她不肯妥协的小脸,沙逆不想再跟她吵下去,否则就算废了右脚,这妮子也一定执意离开。
他居然舍不得让一名叛徒以后拄著拐杖走路。
沙逆勾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盯著她赌气的小脸蛋,眼光又移至那两条白玉般的小腿,缠住伤口的纱布让她美丽的长腿出现不协调的瑕疵。
他的手指忽地轻轻摩挲她的腿,书小刁刹那间脸红心跳。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利用她动弹不得的机会砍了她的右腿吧?
“假使你引以为傲的长腿留下疤痕,你会怎么办?”他忽一问。
“留下疤痕?”她眨了眨眼,一脸莫名。“有疤痕就有疤痕啊,哪能怎么办,无所谓的。”
“你不在乎?”多奇特呀,他所接触的女人个个把自己的容貌身体当成至宝,时时刻刻小心呵护,受不得一点伤害。
她莫名其妙。“我干么在意这种小事,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必须以身侍人的勾魂女。”顺便教他明白她的为人。
“这样……”他修长的手指持续在她滑如凝脂的小腿上轻抚著,他的抚模不含猥亵之意,是不舍的珍惜。
书小刁呼吸又变得困难,他手指的温度一缕一缕地渗进她的肌肤里,又融毁她的不满。“你、你干么这样模我的腿?”
他的眼依旧凝睇在她洁白如玉的小腿上。“虽然你不在乎,但我不会让它留下任何伤痕,它该是完美无瑕的。”
闻言,书小刁气血翻涌,连声音都嘎哑了。“这实在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我瘸了腿以示惩罚。”眼眶好湿,方才的痛楚她可以忍住,可现在却为他这句话而想掉眼泪。
沙逆想再开口,然而传来敲门声,侍女送药进来,后面还跟著恩雅。
“恩雅。”一见到她,感动的心情霎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又忘了恩雅的存在,和沙逆已是有妇之夫的事实,差点又栽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来,交给我。”恩雅接过侍女的托盘,走到书小刁身畔,一脸担忧地望著她苍白的小脸。“小刁,怎会突然间受了伤?”瞧见绷带还渗出血丝,她紧张询问:“好像伤得很严重,怎么回事?你怎会这么不小心?”
“是……是啊,我是太不小心了。”她只能这样回应。
“来,先把医生开的药服下。”她又倒水又拿药的。
“谢谢。”接过后书小刁赶紧吞下。
恩雅理了理情绪,忽然鼓起勇气向站在一旁的沙逆讨差事。“沙王,请把这里交给我,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刁的。”
沙逆淡淡拒绝:“不用你,我会陪她,你出去。”
“可是……”恩雅脸一变。
书小刁连忙插话道:“沙逆,让恩雅陪我,我喜欢她陪我。”
“你喜欢她陪你?”沙逆眉一挑。
“是啊,我们同是女生,这样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你一个大男人不适合担任护士的工作。”她拚命对他使眼色。“就请你容许我放肆一次行不行。”她够愧疚的了,实在不愿让恩雅再受到伤害。
他静默。
书小刁的眼珠子都瞪痛了,假使他还不能意会,打算继续搞怪的话──“好!”他同意,全是看在这妮子已经受伤的面子上,否则她一旦又激动起来肯定加重伤势。
书小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请出去。”她赶人。
沙逆横了她一眼,这才离去。
门扉才阖上,恩雅立即轻轻说著:“小刁,你真的好厉害,我都不得不钦佩你。”眼见沙逆竟然听从书小刁的要求离去,恩雅的心情好复杂。
书小刁脸又白了。“恩雅,你不会因此又误会我跟沙逆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牵连吧!”她都尽力在撇清,难不成结果是愈描愈黑。
恩雅未答,忽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书小刁愣了下,随即苦笑道:“还不是为了找寻有关伊凡的线索,我没经过沙逆的同意就私自潜进他的秘密书房,结果被他逮个正著,丢脸丢到家了。”
恩雅吓一大跳!“你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闯他的书房?”
“是啊!”她比比受伤的右腿。“结果就弄成这副样子啦!”
“不会吧!”恩雅仍然沉浸在无比惊骇里。“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你居然私闯沙王的秘密书房,而且还被他当场抓到,太可怕了,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