谤本没有暖车,曲荡漾一发动摩托车引擎,就让车子如箭矢般的飞冲出去。
连安全帽都没有戴上,她就驾驭着身下的重型机车穿梭在车阵中,完全不理会路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一心一意往"帝门集团"方向冲去。
她要找到莫羽翼,她非要当面质问清楚不可,她曲荡漾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柳絮,不……在他心目中,她似乎连垃圾都不如,对她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到底是莫羽翼的血液本来就是冷的,还是他坚贞到底,只为柳絮而活;她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一来到"帝门集团大门口,曲荡漾飞也似的飚进大厅,找那位有数面之缘的接待小姐杜盈盈。
"你要找莫羽翼先生。"听完她的来意,杜盈盈已不像先前那么客气,因为莫羽翼给了她赶人的权利,所以已经没义务对这位纠缠女友好言相向。"莫先生不在公司。""他上哪去了?"会不会晚来一步,莫羽翼乘隙离开。
"我不清楚。"杜盈盈答得干脆。
"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好不好?"她请求道。
杜盈盈嘴一撇,翻个大白眼。"很抱歉,我们组长的去处是本公司的机密,恕我没有义务替你查询。""杜小姐,请你帮忙替我联络他,我真的有要紧事必须找他谈一谈。""是吗?"杜盈盈调侃的眼神不客气地射向她。
接收到她不屑的眼神,曲荡漾脸色缓缓变沉,身体逐渐僵硬。
"是的,我的确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她哼了哼。"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大事,还不就是一些风花雪月,曲小姐,我劝你快点走,这里可不是一个让你谈情说爱的地方。"曲荡漾脸一沉。
"说,他到底在哪里?"曲荡漾拉下脸,阴森地瞅住她,怎么,这女孩也狗眼看人低?
"呀!"杜盈盈吓一大跳。
"说,快点给我说。"咄咄逼人的乌眸仅在一公分外,幽冷的寒光射得杜盈盈背脊发凉,她倒抽口寒气,害怕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莫先生他……他刚刚去了停车场,他今天预计要出国。"杜盈盈承受不住这股尖锐目光而乖乖回话。
"出国?"她怎么能放他走。"他的座车车牌是几号?""是……是……
"几号!""呃……是……"待记下车号,她像旋风似的扫出去,幸运的那辆房车刚刚驶出地下停车场,右弯上了大马路。
见状,曲荡漾立即跨上机车,加足油门,欲追上那辆宝蓝色房车。
她狂飚速度之快,令人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
而曲荡漾压根儿不管车行速度是否令人胆战心惊,她一心一意要拦下莫羽翼;她有预感,倘若这回没有赶在他出国前追上他,那么一切将会中止,她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的。
后视镜上发现一辆重型机车似乎正在追赶他们,而且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在狂追,司机警觉地向后座的上司禀告道:"莫先生,后面有辆机车好像一直在追赶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不必!"莫羽翼淡淡指示,打从车子驶出停车场后,他就已经
发现曲荡漾在后头追逐,她可真不死心哪。"开快些,一旦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她就没辙了。"他不打算再跟这个满脑子诡计的女孩纠缠不休。
"是。"领命的司机把车速加快。
快呀、快呀!曲荡漾加足油门,努力狂追,无论如何要在他上高速公路前拦下他。但房车的速度居然又加快。
立即地,她也催动油门,机车的速度如射出去的子弹般,快得更惊人!
"我的天哪。"房车司机瞄了眼后视镜,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个骑着重型机车的女孩是疯了吗?这么快的速度,她居然还追。
莫羽翼的黑眸掠过一抹温怒,她可真死心眼。不单发神经似的淋雨,现在又以不要命的姿态追逐他的座车,这女孩除了体力惊人以外,更喜好自虐。
而且,他还清楚地感受到曲荡漾那两道比火焰还要炽热的眼神突破距离的防线,狂烈地朝他席卷而来,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离去。
他的情绪随着她的接近而开始翻涌,脸部线条也随着她速度越快而益发冷凝。
快呀,快点,快追上了!她这般疯狂是因为不甘心,为什么每个人都把她当作是随手可扔的垃圾,完全不在乎她存在的价值,彻底的鄙视她。
她的自尊已经教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一再发生,谁都不许漠视她。
红了眼的曲荡漾将油门扭到极致,终于一举超越了房车,然后来个一百八十度紧急大回转,倏地煞住机车,她就人车合一的挡在路中间。
"天啊,她在做什么?"司机发现她竟然把机车停在正前方,惊恐地大叫起来!右脚立即踩下煞车,车轮摩擦地面的轧吱声惊心动魄的响彻云霄。
虽然司机已经踩下煞车,可是距离不够远,而驾驭机车的女孩竟然连间都不闪,当下,房车撞上文风不动的重型机车,发出碰撞的巨大声。
砰!机车倒下,她柔软的身子喷飞出去,尔后摔下。
重重的一摔让她的身子好疼,意识刹那间陷入朦胧之中,不过她晓得,莫羽翼总算停下车子,她终于拦下了他。
拦下了他……
"医生,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心急如焚的蒋让拉住罢走出诊治室的医生,劈头询问着。借她机车果然是错误的决定,早有预感她会做出惊天动地的狂事,果然一如所料,她竟然用肉包铁的机车去挡人家的轿车,不出事才怪!她的疯狂有时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请问你是病人的——""我是她的好朋友。""哦。"医生推推眼镜,翻阅诊疗资料后道:"你放心!这位曲小姐相当幸运,按照目前所检查出来的结果,她除了受到一些皮肉伤以外,并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害。不过我建议她必须要再住院几天,以便做更精密的检查,好确定没有其他问题才可以出院。""幸好。"蒋让大大吐了口气,心情总算可似放轻松了,太好了,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谢谢你,医生。""不客气,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好的,谢谢你,谢谢。"得到医生允许,他立刻冲进病房。
必上门,蒋让放轻脚步,躺在病床上的曲荡漾,额头、右颊、右手臂、右脚踝全都绑着带,面无血色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
她干么要这么整自己?蒋让心疼地几乎快哭出来。
踱到病床边,正想仔细检查有没有伤口被医生忽略,哪知她突然睁开眼睛,而且原本那股我见犹怜的韵致,也在她清醒后完全变了个模样。
那装载盛怒的容貌宛如一朵鲜红玫瑰,射出又尖又锐的棱角准备扎人。
"莫羽翼呢!"她一醒过来见到的又是相仿的景况,身旁仅有蒋让没有别人,那个最该在旁照料她的莫羽翼仍然不见踪影,他就忽视她到底。
"荡漾,你别激动,你不要坐起来。"蒋让连忙按压住她。"他没走,他人在医院,就是他打电话通知我来的,我才晓得你竟然。
竟然做了这疯狂的事,你——荡漾,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连命都不要。"说到这里,蒋让才意识到一件他一直忽略的重点;莫羽翼怎么会晓得他的电话号码,甚至还晓得她跟荡漾是同一栋楼的邻居,他怎么会把一切都打听得这么清楚?这个发现让蒋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莫羽翼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连他的作息时间都还弄不清楚,他却早就把他们的底细给模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