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
女郎一句不经意的话却宛如醍醐灌顶般,猛地直捣他的心间!
包甚者,还让他无法抗拒的开始思索起来。
他爱上她了吗?
会爱吗?
是因为爱上她这才决定把她困锁在身边吗?
记得当时第一眼瞧见她时,盈满脑中的念头唯有将她收纳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为了那怪异的情愫,他用了手段,就是要她陪着自己玩一场争夺的游戏。
“欸……”女郎继续喃喃自语道:“我真羡慕那女孩,能得夫如你,她真的好幸运呢。”
幸运?
乍听这话又让石鸣尊浓眉深深锁住。
游戏进行到这个程度,他虽然已经掳获了范流星──不,不对,她是臣服了,不过她献出的并不完整,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一颗心。
他必须承认,她并未付出最重要的一颗心。
其实仔细想想,范流星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底,到现在她仍是把他摒除于心门外。
范流星不仅没被他所魅惑,并且还想尽办法要跟他划清界限。
思及此,一种奇异的骚动在胸口处燃烧。
范流星真对他无心。
朱榆一直站在石鸣尊身后试图上前跟他攀谈几句,至少……至少也该让她能表现一下吧,宴会进行到近乎尾声了,她居然没有机会跟石大哥面对面。
“石大哥……呃!”好不容易她终于抢到时间可以开口,一冲上前去却又霍然僵住!
石鸣尊是回过头来了,不过他眼中却充满凛冽的光芒,那股尖锐让她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到嘴的话当然又全吞了回去。
他的眼神太恐怖了,恐怖到令她无法动弹,所以朱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鸣尊潇洒地离开会场,一如来时,无声无息的消失。
朱榆这才明白,在石鸣尊面前,她只是一条隐形的尘烟,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第七章
在书房内,范流星正把家教所教授的课程重新温习一遍。
两眼低垂的她,十分专注做着笔记,耳朵带着耳机倾听录音带传来的英文对话,小嘴不断反复喃诵,这些出国以后都必须用到的语言,她得学习灵活运用才行。
石鸣尊一推开半掩的门,见到的是她全心全意念书的情景。
他顿了顿,敛起张扬的气息后,这才走了进去。轻轻阖上门扉,缓缓踱步到她身后,将手中杯子小心放在茶几上,每个小心谨慎的动作都是为了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影响到她。
石鸣尊在她身后的椅子上落座,叠起长脚静静端详她的背影,光影斜斜,剪影出的人形带着浓浓的孤寂,这般看来,感觉宛如一座自筑的圣殿,不允许任何人擅进,连他都拒绝。
不知是否他这一生都过得太过平顺,不曾遇上过挫折,以至于上苍看不过去,变个魔法让他突然看见她,并且藉由阙凤吟的野心让她顺理成章的进入他的生命,也让他习惯的生活模式因为她的介入而遽起变化。
他决定救她,不让她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车轮下,记得当时的邂逅始于惊鸿一瞥,就一眼,他就对她印象深刻,紧接着他着手调查有关于范流星的一切资料,将她的祖宗八代查得一清二楚,理所当然的,她从小就遭受到的挫折与磨难,也通通登记在档案库里。
所以他决定了她。
开始进行这一场游戏。
既能毁了阙凤吟的诡计,也能得到俘虏范流星的快感,哪知莫名其妙的突然出了岔,甚至严重到他的感情为之颠覆。呵!从来只有他不要的女人,何时会有女人不要他的时候?
但……如果只是纯粹的想征服她,他就不该如此在乎范流星的想法。
然而他居然被影响,深深地影响……
他痛恨,范流星居然不把他摆在心上。
那样自然地不把他摆在眼底。
思及此,石鸣尊收敛的狂气立即张扬出来,做着笔记的范流星瞬间感受到背后的存在感,她立即回头。
“是你。”石鸣尊。他是哪时候进来的?范流星见到他端坐在书房内,心里有数书大概是念不下去了,把耳机拿掉,关掉随身听。
他赶忙收敛起不稳的气压,又恢复正常神态。
“对不起,吓着你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她面前总是彻底失败。
范流星摇头,不知该说被吓多了,已成麻木,还是已经习惯他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就让习惯变成自然。
她只是把桌上凌乱的书本收拾好,石鸣尊找她,大概又有命令要她去执行。
范流星这种小心的谨慎态度让石鸣尊拧起了眉。
怎么,范流星只当他是毒蛇猛兽。
他抿抿唇,收住极可能喷出的怒火。“如何?课程追得上吗?我请的那些家教他们的授课方法你能不能适应?”
范流星愣了愣,讶异他居然也会关心起这种琐碎事。
“不好?”他浓眉一挑。
“不,不,他们都是一时之选。”范流星忙答道。感觉怪怪的,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蒙上一层虚幻的影,就跟前几次一样,好象心血来潮时,他就会变得比较可亲些。
他脸色和缓。“要是觉得不妥当,尽避直说,我会换最好的老师给你。”
她再度怔忡。
“怎么?”她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像在看怪物。
她不安地退了一步。
“没有……我……我只是……”范流星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神色变化。“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的课业。”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可是我当初答应你的条件。”愈想愈觉可笑,想待她好,却不想明说,还得用些借口来掩饰。
他说得对极,这一切全都只是利益交换下的条件罢了。
范流星幽邈一笑。
“其实你所聘请的老师都很专业,倘若我的成绩不理想,那绝对不是家教的问题,症结一定是出在我身上,可是呢──”她突然松了口气,小脸露出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
“这几位家教他们都异口同声告诉我,按照我的成绩,一定可以考上知名的学府。”
“这样。”
“嗯。”她用力点头,美丽的小脸绽放飞扬的光彩。“我听到这些话觉得好开心。”
石鸣尊凝视她绝美的笑脸,双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似乎,我唯一做对的只有这件事──没有剥夺你求知的权利。”
她愉悦的情绪霎时散去。石鸣尊为什么要这么说?是种讽刺吗?可怜的她是因为什么都无法掌控,才会把一切寄情在书本上。
石鸣尊直视她,打从与她认识以来,范流星总是戴着一副假假的面具敷衍着他,他从来不曾看见过她发自内心的情绪,无论他给予了她多少东西,她都不曾乐开怀过。
但此时,她却开开心心笑了。
然而牵引出她喜悦情绪的人并非是他,而是一堆死书。
呵,在她眼中,石鸣尊不过是个无理霸王而已。
“过来,把桌上的牛女乃喝了。”想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口吻倏变沉硬。
她僵硬地踱过去,拿杯子的手微微地颤,他又变了,是因为她说了什么激怒他的话?
石鸣尊把她的戒慎看得一清二楚,看来,他只会带给她恐惧罢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怕我?”他眼底浮上一层难解的阴郁。
“我……我怎会怕你。”她反射性的想要掩饰,连忙露出笑脸来,期望欺骗得了他。
他犀利的眼神凌厉地锁住她。
“你……你在看什么?”他突然不动也不语,这种必须揣测的气氛让她更加难受。
“我是在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撕开你的保护膜?”不仅是征服感的作祟,还有──他发现自己开始受不了她的漠视与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