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抚着自己的脸颊。
在旧居公寓里,当她确定段绝尘原来只对“晶玉宝石”有兴趣,对她种种的示好行为也只是为了“晶玉宝石”而不得不行使的计谋后,她的心就掉进冰窖里头,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挣扎不出来啊。
包可悲地,她完全没有资格指责段绝尘的绝情,因为这一切都她主动纠缠,是她厚颜地启了邂逅的开端,还强迫段绝尘配合著过程,得到这种结果,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要真去讨论究竟是谁错了,始作俑者是自己心头的那片痴迷呀。
“作弄……作弄?你是怎么啦?脸色愈来愈难看。”玉姐的叫声一阵一阵地传过来。总算唤醒了她。
杨作弄回过神。
“玉姐,我真的得去做事了,否则迟了许先生会生气的,抱歉。”她逃离似地往楼梯口匆匆走去,起伏的情绪夹杂深深的悲凉,低着头走得是那么的快速,下楼梯时,久未出现在公司的段绝尘与她擦肩击过,也不知是真没看到、或者是故意的忽视,她的速度没有放慢下来。
“杨作弄!”段绝尘脚下一顿,转头叫他。
她置若罔闻,走得更急。
“杨作弄?”段绝尘转身几个大跨步,抓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
她弹了起来,带着惊惶的回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段先生,我刚没瞧见你从我身边走过去。”
“你没有看见我?”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居然说没看见。段绝尘勾起她的下巴,眉宇聚拢起来。“你的眼睛是怎么了吗?”
她惊悸的别开脸去,挥掉他的手,退出他的气息之外。“是我的过错,是我有眼无珠没跟段先生您请安问好,我承认自己错了,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她又退了退。“我还有工作得做,先告退了。”
这是什么态度?杨作弄不是以纠缠他为乐,怎么几天没见她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居然开始抗拒他。
“别走,我还有话问你。”他握住她的手臂。
“段……段先生,有人在看我们了,麻烦你放开我。”
“到底出了什么事?”冷冽的询问声划开,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
杨作弄知道四周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再不解除目前的僵局,等一会儿什么小话都会冒出来。只是怎么说?问他有没有跑到她的旧公寓去搜索?问他心里面是不是只有那颗宝石的存在?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
他情何以堪啊……
“你还不回答我?”这妮子阴晴不定的神色分明是有事在瞒他。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段焰已经从她身上下手了。“杨作弄,你是不是遇上谁了?快说。”
她脸一白。
他知道了莫羽翼?
“哑了吗?”他进逼再问。
“我没有遇上谁,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出卖人的本领。
“你还跟我装蒜。”
“我敢吗?”
段绝尘挂在唇边的冷笑消失,漂亮的眼睛布满了讥嘲。“你当然敢,而且你也已经做了不是。”
她胸口一紧!颤抖的唇片一张一合道:“没有错,我是做了,我用‘晶玉宝石’来威胁你,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所以你鄙视我、痛恨我、看不起我,全部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能辩解什么?”她用力地宣泄完后,心仿似掏空。“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必须完成,否则你要是扣个办事不力的帽子戴在我头顶上来,我岂不是连这份工作都要保不住。”如此一来,连面对面看他的机会也将跟着消失。
只是,她还能继续拗上多久?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垂死前的挣扎。
她其实没有任何的机会。
杨作弄落莫的身影就这么一步一步跨上楼梯。
好像一触就散的云彩……
凝睇她虚幻的背影,段绝尘忽然间被一团阴郁的烈火给包住,见她一反常态的隔开自己,他竟然有种不以为然的感受。
没理由他会因为她而产生这种恶劣情绪来?
他从来不愿意让自己居于不确定的变数中。
尤其对象是该死的杨作弄!
她还能期待什么?
小手胡乱一挥,抓到的只有虚空。
般到这种情况,杨作弄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悼自己、为自己紊乱多时的情绪起个了结与澄清,想办法把脑中的纷乱全数归零,别奢求了,别再去要自己要不起的男人,她是那么地想要在破茧而去,可是…可是就是不到呀……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身子边中动的力都没有,不过那股蚀心的痛楚却仍不放过的一再钻进她的心坎内,毫不留情地啃噬着她。
痛……好痛……
闭了闭眼。幽渺地扬了扬唇。突然有颗冰凉的水滴滑过她脸颊、震惊了她!手指一拭!是泪?老天,她究竟在做什么?况且她有资格流小眼泪吗?要知道她与段绝尘之间连个爱情游戏都称不上,一出单相思的独脚戏,她在悲伤些什么?
徒留笑柄罢了。
“作弄……作弄……”门被轻敲了几下。“作弄,你在这里吗?快来开门啊,作弄……”
听到叫声的杨作弄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珠,撑起身子,没想到一股浓浓的晕眩感猛然侵袭而来,她身子晃了一晃。
“作弄?”
“等……等一等,我来开门了。”她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吃力地应了声,起身开门把玉姐迎进来,她的手上则是拎了个便当。
“你是怎么啦?”玉姐端详着她。“已经请了好多天假没来上班了,而且还草草交代了那些令人担心的话,说什么想一个人待在楼上静一静,不想被人打扰。”
杨作弄点头,无语。
“真是的。”玉姐不以为然地放下便当。“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糟糕的是我最近又忙翻了天,根本没法子关照到你,好不容易一直到今天才能抽空上来看看你,你……”
“公司是不是又有新计划了?”她气若如丝的截断老好人的喋喋不休,因为脑袋的晕眩感似乎又加重了几分,但她不想在玉姐面前露出病态来。
“是啊,段先生刚刚又签下一位新人,为了打造这位新手,从上到下都忙得团团转呢。”
“那么这几天段先生都有到公司上班吗?”
“是啊!”玉姐心无城府的回道。
杨作弄忍不住地问:“那他……那他有没有发现我请假?有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公司上班。”
玉姐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我看段先生八成也忙翻天,才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不过这样也好,否则最讲究效率的他要是知道你请了这么多天假,铁定不高兴。”
她闭上眼,任由苦涩弥漫。“也对……你说得也是……”
“作弄?”玉姐总算发现她的不对劲。“你到底是怎么啦?瞧你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没什么。”她退了几步,避开玉姐伸过来的手,绝美的脸庞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模样来。“我只是有点不会舒服罢了。”
“不舒服?”玉姐吓一跳!“那你有没有去看医生?要不要紧。”
“我有吃药,睡一会儿就没事的。”
“你真有吃药?”奇怪,她就是觉得杨作弄说谎。
“是真的。”杨作弄努力振作起精神,连忙转移话题。“谢谢你还特地为我带个便当来,整间公司里头,就只有你对我好。”她不惹人忌就已经是万幸的了,难得有个人愿意真心关怀她。
“你也知道想在职场上交知心朋友会比较困难些,尤其是我们这种传播业,不过……算了,讲这些东西做什么呢,你快点填饱肚子,吃饱后要记得吃药哦,我得赶回家去,我儿子、女儿们还等我弄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