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和工藤五郎扯上关系?
他笑道:“其实初收到那封恐吓信之际,我根本不以为意,而且也不会去在意,但谁知,五郎却是心惊胆跳,不由分说就请贵国政府全力维护我的安全,既然他都已经报了案,于我也无妨,也就没有去阻止。幸亏哪……”他深深地睇著她。“幸亏我也没有去阻止,否则我怎么能够和你相识,近而和你相知相惜……”
“谁跟你相知相惜来著,胡说八道。”她低斥。
他可无所谓得紧,脸上转而挂上温和笑意,然而眼睛却闪烁著极?诡谲的光芒,不同的形象,却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清楚显现,有那么一?那,她被他这种双重形象给吸引去了心智。
吕时空重重一甩头,急问:“工藤五郎不知道你另外一个身分?”她怎么了?神智恍惚个什?劲?
“不知道,除了我父母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侠客居’的一员。”除非他有心,否则谁能知道这项秘密呢?又即使知道,也不敢轻易泄漏出去,否则就得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也因?如此,所以才会连贝娜那种疯狂女人,都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风旋的眼再次移近她寸许前,将她的容?包围进瞳孔里,很慎重地道:“打从与你邂逅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把你当成是自己人,才会泄漏些许的蛛丝马?让你心有所惑,然后又决定在今天把这项秘密全部告诉你。若非我的故意,我保证你一辈子都抓不到任何证据的。”
她真的会被他的自以?是给气死。
“我并不奢望你一定非得告诉我不可。”这能算是种恩惠吗?可笑!
他摇头,很担心地道:“当然要让真相大白,否则以你的个性,一旦认定我在欺瞒你,必然二话不说一脚把我踢开,永远不会列入结婚对像的考虑范围内,我不能冒这种风险。”
他根本依著自己的想法在行事,完全也不管别人是否会接受,甚至还迳自替她设想到结婚的问题。
“感谢你的?爱。”她冷冷嘲讽著。“不过对你漂亮的演技,我敬谢不敏。”
“你还是生气?”风旋有些难过。“我以?说开了,你就不会对我心存芥蒂。”他有些哀伤,无奈得令人心疼。
“你太难懂了。”她别过脸不看他。
“不难不难,我说过期待著你的开发,况且,我根本不会伤害你。”其实他不同的形象只会配合著环境、时间与状况来发挥,而能屈能伸的行事手腕通常又能够得到预期外的美好效果,他可是?了结果而发挥著自己,并没有人格分裂症。
“我没有那种时间与精力与你玩游戏。”吕时空疏离地回拒他。
“时空……”
她起身,退离几步。“我以?,恐吓事件到此可以告一个段
落,风少爷也不需要再用到我了。”
他浓眉一锁。“是可以告一个段落,而且过两天我也要返回日本去,你──”
“再见!”她蓦然插话。
风旋眉宇锁得更紧。“我是要你跟我一道回日本去。”
她面无表情地再退一步,淡淡再看他一眼后,毅然转身。
“吕时空。”他喊。
她顿下,片刻后淡淡开口道:“这样就够了,我很感激,不过请你还给我平静吧!”
“你会需要我的。”在她举步前,风旋抢快一步凝肃再道。
她迈开步,却是不回头。
喀──她的身影终究选择消失在门外。
风旋凝睇著关上的房门,脸上却没有失望的表情,反之,那胸有成竹的气势,如同一只霸道的猛狮。
等著吧!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风旋的眼睛因?这个美妙的决定闪动著耀眼的火花。
当然,吕时空是没看到的。
*9?*9?*9当吕时空返回家门后,震耳欲聋的电话声拚命响著。
她疲惫地接起话筒。“喂……”
“时空哪,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人?”电话那头是于成的吼声。
“我去……没什?!”想了一想,她还是不想把风旋与“白主”的问题告诉旁人,更何况,她已经给了对方答案了,不是吗?“于老大,出了什?事?”
“时空,你是怎么回事?要我们去停车场抓一个叫贝娜的女人,可是我们的人一到那里,什?都没瞧见,抓谁呀?”
她总算有点精神。“你们没抓到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这怎么可能?贝娜明明被手铐锁在地下停车场里头,她是怎么月兑身的?
“抓什?抓,停车场内根本没有半只苍蝇。”
她跌坐进椅内,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新的情势,她该通知“白主”……也就是风旋吗?
算了算了,贝娜的目标是她,如果那疯女人再回头找她,她再处理就好,不必再去跟风旋有所牵扯。
她跟风旋没必要再有交集,而且一切都过去了。
“于老大,我很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请您原谅。”既然让贝娜逃了,那就等她现身时再抓人。
“时空,你是怎么了?出了什?事?”于成听出她的不对劲。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抱歉,我要挂电话了。”
“时……”
喀!她挂掉电话,整个人蜷缩在椅子内,只是无论她怎么想振作起来,却全身乏力……她究竟是怎么了?
第六章
三个月后海风迎面吹拂过来,撩开她及肩的发,乌丝飞扬,荡出波浪似的旋律。
吕时空闭著眼睛,承受沁心凉意的洗涤,耳朵倾听海涛拍岸的节奏,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绪随著风、跟著浪、悠游荡漾──她是极力地想让所有的感官神经全部融进这片自然的洗礼中,想让身心轻松舒畅,然而,眼前的好水却无法给她渴望的自在,她依旧……呼!
她不免深深叹口气。
这三个月来,总有一缕莫名的惆怅萦绕于心,并且迸射出浓浓的涩楚,包围一身;心口老觉得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一般,却又无力填塞这空洞。
自小开始,她的情绪就鲜少会有波动,即便恼、即使笑、给人感觉疏离,倒也不至于到毫无生气的地步。然而这段日子走来,她的淡漠表现连于老大都忍受不住了,甚至摇著她的肩膀求她活起来。
活起来?好有趣的形容词。但她真有这么惨吗?虽然自己仍然没有什?异常感觉,却是明白,别人感觉到的落漠,就是从风旋返回日本的那一天开始的。
吁口气!吕时空极力想抚平因?再度想起风旋而妄起的骚动。庸人自扰,既然当初义正辞严地拒绝与他再有任何交集,又怎么能够在事后对自己的决定而感到质疑?她所该做的,是把他当成过客,一个无意间踏入她记忆中的奇特男子,该云淡风清地把他从脑海里彻底抹去才对。
并且,事情都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他们不曾有过任何联络,这下更能确定属于他们的缘分已经散尽。
是过去了……自嘲笑笑,强逼自己该从这股怪异的情绪中抽离,吕时空缓缓张开美眸,而眼前,本该对著的是无垠清蓝的美丽海面,可万万没想到──她睁眼后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力气仿佛从体内全部抽离了一般,劈来的虚软教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竟会是那张俊俏且熟悉的脸孔,嘴角的浅笑,斜峭的浓眉,就那般清晰且猖狂地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来势汹汹。
不!
她下意识地直摇头。
“时空。”一会儿,一道温润的柔嗓软软地喊出,虽有海风破坏,还是成功地飘进她的耳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