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长相甚为英俊的江余响连忙从侍者的餐盘上勾起一杯鸡尾酒,朝她回敬。
“你来啦。真不好意思,净顾着和这群前辈谈话,居然没注意到你的光临,太失礼了,我先干为敬。”他随即一口仰尽杯中酒液,这么热络的对话任谁都无法想象这一男一女才第一回见面。
“就你吗?伯父呢?”江余响放下酒杯,一边回头找寻,一边道。“今晚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怠慢了你们,千万别介意。”
“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打断了你们的谈话。请继续,我自己玩,就不打扰你们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算是对父亲交完了差,江余响这个人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感觉上斯文有礼,风度翩翩,也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浮气,或许他是个好商量的对象,不必让她为执行甩人的计划而伤神。
“我先告退。”她弯腰一揖,想退开。
“等一下。”江余响一伸手,迅速确实地抓住她的皓腕。冯惊艳眉一拧,好痛!而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力道伤着了人,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一双紧紧注视她的眼神显得相当锐利。“你别离开,觉得这头闷的话先去前庭逛一逛,等我应付完这些客人后,再找你,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他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手,好疼呀。
“有很多重要的事。”他轻逸的嗓音却带着独断。
“江……”
“听话,我等会儿找你。”江余响愈变愈亮的炯眸削去冯惊艳惊骇的反抗。接着他松开她的皓腕,转而执起她的小手,头微俯,朝她洁白的手背烙下一记深深的吻痕。
“我会很快的。”他非常有礼貌地交代,冯惊艳不禁搓揉着被他的唇碰过的手背,他——江余响霍地又回头,把冯惊艳吓得差点停止呼吸,搓去他吻印的动作猛然停止,而他也视若无睹她腕上的五指红痕。
“等会儿见。”他朝她绽露最潇洒的微笑。
好恐怖!冯惊艳背脊全凉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由心淌出的战栗感让她再度搓揉被他碰过的肌肤,好恶心!天呀!好可怕,他父亲这回招惹到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跟这种恐怖分子扯上关系,此时不溜,她可以想象自己往后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江余响不似表面一样的斯文,在他堂堂的相貌底下好象藏着野兽的基因。
似要将她拆解入月复。
怀着不曾有过的惴惴不安,她拚命要自己保持镇定,小心翼翼避开掉父亲梭巡的视线,往会场偏后方向慢慢踱去,赶快离开这里,是她唯一的念头。
“冯惊艳!”
喝!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一大跳,手上的小袋子掉在地上都不自觉。
“冯惊艳……真的是你……呃,没想到……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一个眼眶泛红的醉鬼摇摇摆摆欺近她,朝她左瞧瞧、右看看,接着居然还吃吃笑起来。
“原来是你。”看清来人的身分后,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是江余响看穿她的企图,前来拦人。
“咦,你还记得我……”美人对他有印象,醉鬼似乎显得开心,但不一会儿,他的神情又逸出痛苦的恨纹。“才多久没见,你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美艳、更加漂亮……”
冯惊艳冷冷睇着他爱恨交织的表情,忍不住送他一词白眼。这家伙是半年前被她甩掉的第十五号傻瓜——他又在干什么呀?印象中他是个老实崽子,滴酒不沾的。既然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喝嘛,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模样难看死了,知不知丑?再说当时既然是他受不了别人给予她的评价,主动决定先甩开她,那又何必把自已弄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听说他这半年来总是藉酒浇愁,喊她的名、斥责她的无耻,那么现在又演戏给谁看呀,窝囊透顶。
“让开,别挡着我。”讨厌,她急着想离开这鬼地方,没工夫跟他闲扯淡。
今晚真是楣运当头,才偷溜出虎口,却又遇上了笨猫。
“站住,你想上哪儿去?嘿……不会又是急着想跟男人开房间上床了吧!这回你钓上谁啦?也在这里呀?哪一个?介绍给我认识好不好?”
“让开。”懒得跟他啰嗦,但他庞大的身体却把偏门占去大半,害她行不得。
“哈……哈……我知道是哪个笨男人了,江余响对不对?他刚才吻了你,我看见了。”
“滚开啦。”
他却是一动也不动。
“你也真是好本事,你老爹手段更是高竿,父女俩就这么有办法,丢了一个立刻补上一个,我说惊艳哪——”他庞大的身体突然倾靠过去,把她围困在角落中,涎着带色的笑脸步步欺近,轻佻地睇住她。“其实我也很不错的,同样可以让你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滋味,以前我不知道你好此道,当你是纯情公主,错过了你,现在我明白了,我们就重新来过,你说好不好?”手伸过去,就想模她的脸。
冯惊艳手一挥,打掉他那只魔掌。
“真是标准的人面兽心。”她骂道,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渣。“我真后悔当时没让你受点教训。”
他也悻悻地喊:“我也很后悔当时没有上你,尝尝你的味道。”
这混蛋!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冷不防地,他伸出手扣住她的双肩,把她紧紧锁住,臭嘴硬要凑上去。“让我亲一下……”
冯惊艳弓起的长腿正准备往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一踢!
“想吃豆腐你也看一下场合适不适当。”
忽地,冯惊艳只觉得眼前一花,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道顿时消失,她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反击更没有做出,可是方才的色鬼却已经软绵绵地昏死在角落处,一动也不动。
好厉害的工夫,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简直可以用杀人于无形来形容。
幸好是这人的动作快,解决她的麻烦,否则要是由她亲自操刀,色鬼的哀嚎声肯定引来旁人的注目,她要离开的话又得大费周章了。
“谢谢你的搭救。”太感激了,这下子她可以安全逃离现场。
“别太招摇,否则同样的情况难保不会再上演,你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有人能够适时搭救。”
什么意思?
冯惊艳小脸一抬,望进了一张教人屏息的立体轮廓,脸上的线条俊美得完全不像人间物。
“慕容轻狂。”她意外地轻呼出声。
“你认得我?”这倒奇怪。他敢肯定他们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而这个女人居然能够无误地认出他的真实身分来,这可不简单。
因为他有个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双生兄弟,也就是慕容集团的少掌门人慕容逸。而一向出现在媒体众人面前的都是慕容逸这个角色,大多数人对他另一个挛生兄弟大都只闻其名而少见其人。慕容轻狂对许多人来说,是神秘而且难解的。
认识这张脸有什么困难,他何必这么讶异!虽然他和苏琉琉的目标物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论气质呢,两人就南辕北辙了。同样眩目的兄弟,他所逸散出来的邪嚣气息与傲慢姿态,都不曾在慕容逸身上显现过,所以辨别起来根本不难,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他这个外人极难辨别的破绽她一眼就可以看穿。
“你就当我高明吧!”她随便敷衍了句,没有心情跟这家伙逞口舌,快快离开虎穴才是上策。
“冯惊艳,你就这样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