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
“可能中暑了吧!”她随意搪塞了个理由。
“中暑?”这话可把觉儿吓惨了,忙用小手直替她扇风。“要不要紧,头昏吗?快坐下,我替你倒杯冰水去。”
“不用了。”她赶忙拉住她,这才发现觉儿有副好心肠,声音更是闷闷的。“亢袭天有你这么一位情人,算是他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情……情人?”什么意思呀?商觉儿迷糊的咀嚼由她口中逸出的这段话,完全不解其意。
她的笑意更落寞,自顾自的陷入泥沼中,完全不见商觉儿的莫名其妙。
“跟他交往还好吧?”
“什么?”
舞蝶忽然仰起脸蛋,捉住她的手,带着焦急又说:“请恕我多嘴,你要是和亢袭天那个男人交往,有些细节你自个儿可要注意呀!”
“我不明白?”她一脸茫然,和亢大哥相处,得注意什么?
她就知道搪瓷女圭女圭不懂防范人心。
“你难道不觉得他过于冷情?”好吧,就由她来当一次咨询专家。
“不会呀!”
不会?这么说来亢袭天一定没对她有过不近人情的毛病。合该是的,前些日子她不才亲眼瞧见亢袭天对她温柔以待,不过本性难移,像她这种娇柔的小白兔,怎能堪受得住霸君的折腾。
“觉儿,要和那种独裁又霸道的男人交往,最起码要能掌握住他的心理,这样才不会吃亏。”
觉儿柔柔一笑,不以为然。“你多虑了,其实亢大哥是很好沟通的人,并不需要费心去猜他的心思。”
闻言,司寇舞蝶差点晕倒。天呀,她现在说的对象和她所认识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觉儿,我指的是亢袭天。”
“是他呀!”见舞蝶一会儿嗔、一会儿恼、一会儿又焦躁不安,活灵活现的表情变化看在商觉儿眼中,除了深觉好玩外,对司寇舞蝶完全没了戒惧。“司寇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亢大哥什么啦?”她胆子愈来愈大。
“误会?”她手一摆,重重一哼。“我才没有误会他咧。”她终于掌握到了更重要的讯息,原来亢袭天是个双面人,在某些人面前做一套戏、在某些人面前又是做另一套戏,这男人深沉得教人难以捉模。
“觉儿,容我再罗嗦一句,感情别糊里糊涂,先要好好看清楚亢袭天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值不值得去爱。”
“司寇小姐。”她开始觉得哭笑不得,更是惊觉到伶俐的司寇小姐似乎掉入某种泥沼中,而且设陷自困。
“对不起、对不起。”司寇舞蝶忽一愕,随即气馁的拢拢被风拂乱的发,她好像太逾越了,而且扪心自问,她说这些话出自何因?纯粹是提醒她,又或者……“不好意思,我真是太多嘴了,麻烦你把我先前的胡言乱语通通删除掉,当我没说过。”答案是她存心不良。
“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我还是要谢谢你。”商觉儿绽露感激的笑意。
“但结果反倒是造成你更多的因扰,没帮到你半分。”刚才她心事忡忡,本是怀着想替她分忧的心情而来的,结果话一谈,偏离了原意,不仅弄巧成拙,还制造出更多的混乱。
“也不是没有收获。”商觉儿抿唇一笑,微扬的唇角蕴带某种神秘的认定,相当耐人寻味。“我有事,不能再继续和你聊天了,很高兴认识你。”她起身。
“那……下回再聊吧!”司寇舞蝶目送她飘然离去。
愈看她愈像是一朵无瑕的白莲,清雅得教人忍不住想亲近她、呵护她。商觉儿,这种纤柔雅致的女孩跟亢袭天那种凛若寒霜的男人,合适吗?
愈看愈不对劲。
“你又在挑拨些什么了?”如冰的指责蓦然劈过来,这回不用回头看清面孔,也晓得是那位罗刹大人。
“又把罪名往我头上栽。”她没好气地旋过身去,对着他。为什么?他总是认为她居心叵测,每每一开口就轰然指陈。
“没事别接近觉儿。”这丫头心性鬼祟、肚子里装满不安分的搞怪细胞,天晓得她会不会故意接近觉儿,进而对她造成伤害。远远看她俩在窃窃私语,阻止的念头就油然而生。
“办不到。”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下,好疼。他的警告好烈、好绝。
两道寒幽冰凉的射过来,司寇舞蝶咬着牙努力接招。
“她是我朋友。”她坚决道。
“觉儿未必认为。”
“你错了。”她才不要认输。“觉儿愿意把我当成至交,而且对我的意见也颇为在意,尤其是对选择另一半的方式,她可是听得津津有味。”
“你倒懂得出馊主意。”他嗤之以鼻。
“我见识广,条条分析都是金玉良言,不叫馊主意。”不满的反驳。虽然……好吧,好吧,自个儿承认一下。虽然至今她从不曾谈过恋爱,但在加拿大的日子,周遭朋友几乎个个都有另一半相随,从交友到热恋,甚至有人结婚生子,所有的恋爱过程,就算她没参与,看也能看出心得来。
“随便举个例子都能吃死你。”食指溜到他胸膛前戳了戳几下,好硬,圆润的肉都疼了,不管不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俯首称臣。“亢大少,何谓交心,该念过吧,这可是男女交往的第一个步骤,而你做了多少呢?”讽刺他一下。
俊朗的线条愈见严厉,他口气不善地反问:“你的汤子健又对你做了多少?”
呆!这关汤子健什么事,无缘无故于吗扯上他?
“人家执行的可彻底。”不管了,胜利要紧。即使这种行为有点像是在赌气。
“你相信?”他居然朝她露出可悲的笑,继又怜悯地半眯起锐眼。“自以为聪明,被人骗得团团转都还懵懂无知。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武装起战甲,半带心惊,这人不会也察觉到那道仍未证实的秘密吧。“谁骗我?”
瞧她万分紧张,汤子健在她心中,肯定有着无法动摇的地位,所以才会追问答案。
“你不是自认聪明,又何心要我来告你。”他讥诮回道。
“你不说?”端详他半天,璨眸突然掠起坏女郎的顽皮流光,狡猾的气焰更是猖狂焚起,她决定反将一军,不再处于挨打地位。“哈,我明白了,你在骗我,想引诱我掉进你布好的陷井里,因为你在害怕。”
“你怕我跟商觉儿揭穿你的真面目,怕人家知道你的品味不良之后告诉放弃你,所以你现在兜着圈子来威胁我、警告我,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挺厉害的。”
“相较于你,我自叹不如啊!”
“不知好歹的东西。”
“谁有你奸诈。”
“司寇——”霍地,亢袭天住了口。
他在做什么?亢袭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此刻的作为,他居然和这丫头斗起嘴来。
他什么时间变得这般低能?
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司寇舞蝶给影响到,心智开始退化。
“没话说了吧。”她洋洋得意,一脸骄傲。
面对着这张骄傲的俏脸,怒焰却消失了,因为那股既陌生又奇特的情绪再度间冉冉升起,扑熄火花,围住沉硬的心房,进而软化。
又再一回,她的精灵之气击溃他向来的冷静自持,驱走他惯有的冷漠。突然间,一股笑意开始在他的胸臆凝聚,他居然有爆笑出声的冲动,在笑声喷出咽喉之前,他毅然转过身,还是选择回避——要是给那丫头亲眼目睹,往后更麻烦。
“喂,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啦!”
颀长的身躯根本不睬她。
“亢袭天,你给我回来,回——呃?”舞蝶赶忙住了嘴,天呀,自己现在怎么像个泼妇一样,站在花园中乱吼乱叫的。